流雲定定的看着他,「為什麼?」
梁垣雀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磚地,隨意撫了撫上面的塵土之後坐了下來,
「來來來,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說着,他也招呼莊佑傑一塊過來坐下。
根據紅花女人的講述,我們可以把案發的那個二樓房間簡稱為現場。
當晚,本身在現場的人是流雲的老婆朝桐花,她是現場中的第一個人。
根據女人的講述,第二個衝進現場的人是塔各查。
塔各查殺害了朝桐花,那麼這個時候,女醫生作為第三個人出現在了現場。
殺紅眼的塔各查又殺死了女醫生,之後扶沙作為第四個人到達了現場。
這個故事乍一聽沒有毛病,整體邏輯非常合理。
但梁垣雀是去過現場的人,結合着現場的狀況來看,就看出了端倪。
就比如,首先,塔各查在二樓房間門口捅了朝桐花一刀,據女人所說,他們是因為沒有談攏,一言不合衝動動手的。
但從血跡來看,這個殺人兇手明顯就是在朝桐花打開了房間門之後立刻就動手了。
而且還沒有一擊斃命。
當然,這裏可以假設,塔各查就是奔着取朝桐花的性命去的,由於緊張以及遭到了反抗,第一下沒有殺死朝桐花。
之後朝桐花爬到了窗戶附近求救,塔各查緊隨其後繼續下刀子。
那麼,那一灘小傷口流出的血,是誰的血呢?
朝桐花被捅成了那個樣子,自然不可能是她的。
而女醫生的屍體梁垣雀查看了,她是被一擊斃命的,刀子劃破了喉嚨。
可以確定,她沒有來得及掙扎就歸了西。
也就是說,住在樓下的女醫生聽到樓上的動靜之後,的確是沖了上來救人,但並沒有跟兇手搏鬥。
這場造成了小面積傷口的搏鬥,是發生在兇手跟第四個人之間的。
我們可以按照女人的講述假設,扶沙在進入了現場之後,跟已經瘋魔了的丈夫發生了衝突。
但女人可不是這麼講的啊。
梁垣雀分析到這裏,詢問流雲,「在你回寨子之後,扶沙來找你談過話,關於塔各查行兇之後發生的事情,她是怎麼跟你說的?」
流雲擰着眉頭回想了一下,「她說塔各查在看到她之後清醒了過來,他們兩個都很害怕,她就帶着塔各查先回家了。」
梁垣雀聞此,挑了挑眉,看來女人的確是沒有說謊,她完整的轉述了扶沙的說辭。
「那按照她的意思,她跟塔各查之間就沒有發生衝突,那就跟現場的情況對不上。」梁垣雀道。
一旁的莊佑傑想了想,「有沒有可能是扶沙省略了這一部分呢,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也有可能,我們可以做這樣的假設。」
梁垣雀繼續分析,那我們就假設塔各查在現場還砍傷了扶沙。
那麼比丈夫柔弱,還負了傷的扶沙,是怎麼制服了手裏拿着刀的塔各查,還把他帶回了家中呢?
想到這裏,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梁垣雀於是繼續講,「諸位,咱們都是到過現場的人,現場有多少血跡都是清楚的。」
「流雲大哥,我問你,你回家處理妻子跟女醫生的屍體的時候,她們還在流血嗎?」
流雲沉默了一下,很艱難的開口了,「那時候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等我回家的時候,她們幾乎已經面目全非。」
梁垣雀點了點頭,「那就說明兇手在案發現場拖拽過其中一具正在流血的屍體,所以把房間裏到處都弄上了血。」
又或者說,兇手拖拽的還不是屍體,而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傷者。
結合女人的講述,她那天晚上在扶沙家門口附近的路上看到了血跡,而扶沙也渾身是血。
並且在案發之後,再沒有任何人見過塔各查的情況下,他就匆忙自殺了。
就是他的屍體,也在刻意的運作之下,並沒有多少人見過。
梁垣雀講到這裏就停止了,因為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那天晚上,拿刀去找朝桐花的人,不是塔各查,而是扶沙!
那在這個故事裏,扶沙跟塔各查的身份就要互換一下了。
這個故事真正的發展,應該是這樣的。
那天晚上,趁塔各查不注意,扶沙偷拿了他的配刀,敲開了朝桐花的家門。
她也許是提出了要單獨談談之類的,所以朝桐花把她帶上了二樓的臥室。
剛進門,扶沙就舉起了刀。
畢竟還是個柔弱的女子,她第一下沒能殺死朝桐花,給了她求救的機會。
不過在殺了朝桐花之後,扶沙對於殺人就順手多了,在女醫生衝上來的那一刻,直接把刀子對準了她的喉嚨。
發現妻子不見了的塔各查終於找到了這裏,但真正殺紅眼的扶沙不打算放過他,想連他一起殺死。
她沖塔各查舉起了刀,於是他們之間發生了纏鬥。
塔各查畢竟是個男人,要比她有力氣得多,在爭執之中傷了她一下。
當然,這裏是梁垣雀的主觀判斷,也有可能是扶沙上了塔各查一下,流下了那一灘比較小的血跡。
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反正結果是扶沙控制住了塔各查,也許當時就捅死了,也許只是捅成了重傷。
這一切做完之後,扶沙萌生了讓塔各查頂罪的想法,於是她拖着渾身正在流血的塔各查回了家。
之後,編了一個完美無缺的說辭用來應付無意撞見的女人和不得不面對的流雲。
反正塔各查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死無對證。
而且塔各查跟朝桐花之間發生了醜事,扶沙知道就算自己不出面影響,他們兩個也只會被家族匆匆埋葬。
一切都是那麼的天衣無縫,但偏偏那麼巧,梁垣雀在陰差陽錯之下進入了現場,還遇到了知道內情的女人。
聽完他的分析,流雲捂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很久之後才出聲,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梁垣雀聳了聳肩,「那你得去問她咯。」
流雲又沉默了下去,似乎是在調整心態。
等他終於調整好,抬起頭來的時候,梁垣雀立刻問他,
「好了,現在你需要的真相我已經給你了,你應該也把我要的真相給我吧?」
「其實」流雲吞吐着,剛準備開口,就聽到一旁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
「要不我親自告訴你吧?」
一旁的木樓上推開了一扇窗戶,頭戴小白花的扶沙從裏面探出頭來,面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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