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奎即將被賭癮折磨的精神恍惚,付探長能看出來他是已經把知道的都倒空了,這個傻叉是真的沒有打聽教他辦事的男人到底是誰。
於是付探長問他,「你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怎麼去找他兌現他許諾的好處?」
在大煙這方面,阿奎還是沒含糊,他辦完事兒之後再沒有找到男人,但是他回煙館問了,煙館掌柜跟他說,他們總掌柜的派人來了話,說讓他從此在館裏隨便抽。
於是阿奎就在煙館裏來了一場混沌的醉生夢死,只有快要餓死的時候才會短暫的理智回籠,到街上去找小攤兒吃東西。
而昨天傍晚,他還沒找到吃的呢,就遇到了梁垣雀一行人。
他認出了樓玉新,畢竟心中有鬼,下意識拔腿就跑,之後就跟他們發生了衝突。
阿奎身上找不出情報,付探長決定去煙館那裏想辦法,還沒行動呢,就接到了梁垣雀的電話。
梁垣雀在電話里不僅講了錢少華那邊的事情,還提到了喪心病狂的黃老爺,付探長一聽這不就巧了嘛,他派去煙館調查的人回來說,煙館就是隸屬於這個黃家!
黃家?好啊,這個案子還真就繞不過這一家人了。
梁垣雀看完了卷宗,把它還給付探長,「黃家得去一趟?」
在口供中,阿奎交代的那句話很有意思,煙館掌柜對他說的並不是「有人已經給你付過錢了,你隨便抽」而是「總掌柜讓他從此隨便抽」。
這是不是說明,找上他的男人跟煙館之間不是金錢交易關係,而是他們本身就有聯繫?
男人傳達給阿奎的意思,就是黃家的意思。
「得去一趟,」付探長點點頭,「黃老頭既然當了這麼久的幫凶,我怎麼着也得把他拖出來撕一層皮。」
付探長跟梁垣雀是面對面站着的,所以他背對着錢少華,向梁垣雀擠了擠眼睛,似乎是有什麼話要單獨說。
於是梁垣雀立馬搭腔,「咳,那既然如此,咱們就走一趟吧。」
錢少華一聽立馬站了起來,「那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付探長急忙扶着他又坐下,「不用不用,哪裏有勞動您的道理,警局裏有車,我帶幾個弟兄開車去就行。」
「那我」錢少華心中記掛着樓雅婷,不干點什麼事兒心裏難受。
還是梁垣雀過來才勸住他,「錢少爺,有些事兒不是人多就好辦的,而且黃老頭可以說是被那個背後的傻叉控制了,要是對您不利這可怎麼交代。」
這時候一直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的樓玉新也開口說,「那要不我」
「您也歇着吧!」不等他說出來,梁垣雀就打斷了他,「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兒,誰付我委託金呀!」
最終,付探長安排自己的好友常探長在辦公室里招待錢少華和樓玉新,他跟梁垣雀帶着幾個弟兄去黃家,爭取快去快回。
剛一走出辦公室的門,就有一個打扮優雅時髦的年輕女人迎了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睛此時紅腫着,應該是剛剛哭過。
「你讓我等一會兒,怎麼一等就這麼長時間?」漂亮女人帶着哭腔,嗔怪付探長。
梁垣雀一見此,挑了一下眉,看來這位就是付探長念念不忘的紅顏了。
「呃,那個,那什麼,我」付探長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怎麼解釋,很顯然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太多,竟然他娘的一時間把受了委屈的姑娘給忘了。
女人看着他的模樣,柳眉皺了皺,「你要出門啊?」
「呃,嗯,有,有任務嘛,你那個」付探長想不出說什麼好,他之前讓人家等自己一會兒,自己抽空送她回家,可這會兒他也跟梁垣雀說好了要去黃家,一時兩邊為難啊。
梁垣雀嘆了一口氣,剛準備犧牲一下自己,讓付探長去陪姑娘,自己一個人去好了,就聽姑娘長嘆了一口氣,
「你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青天白日的,我還能這麼倒霉再讓人欺負一回嗎?」
付探長不好意思地看向人家,這個漂亮女人卻露出了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探長嘛,平常還是工作重要,要是警局裏的人都不以工作為重,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才都要惶恐了。」
梁垣雀看熱鬧的似的看着這兩個人,此時他們臉上都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暈,看上去還蠻般配的嘛!
付探長叫了自己的親信去送女人回家,自己則是長嘆了一口氣,跟梁垣雀一起坐上了警車。
關上車門之後,梁垣雀沖他豎了豎大拇指,「可以啊探長,這姐姐看上去太不錯了,你眼光真牛。」
想起自己的心上人,付探長控制不住地翹起了嘴角,「那是,玲玲可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梁垣雀轉頭悄悄做了一個要吐的表情,付探長沉浸在自己的愛意之中,沒有在意,一邊越來越猥瑣地笑着,一邊發動車子。
「梁神探,你有心上人嗎?」
梁垣雀搖搖頭,「沒有,沒興趣。」
付探長握着方向盤瞥了他一眼,「也是,你還沒到那個年紀。」
梁垣雀看着窗外,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車窗外的天灰濛濛的,天邊的烏雲已經壓得很低了,似乎馬上就要下雨。
今早出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今天的天色跟前幾天是截然不同,因為夏天馬上到了,對於這座城市來說,就是多雨的季節要來了。
梁垣雀對於雨天,可以說是又愛又恨。
對於一個偵探來說,在辦案的時候遇上下雨可卻是算不上一件好事,不僅雨天會拖慢行動,嘩啦啦的雨水也會帶走大部分的線索。
可在非工作時間,也就是身上沒有案件的時候,他又會很貪戀這種水氣迷濛的感覺,雨水打在地上會帶出花草與禾苗,打在他的臉上,也會讓他有一種生命萌發的感覺。
他剛跟了師傅的時候,他們幾個人是住在一個連綿多雨的山谷中,他在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倚靠在門框上看着外面的雨霧,看着看着就會忘了時間,直到被師兄從背後一腳踹到雨里,還要裝作無辜的說我只是想叫你吃飯。
嘶,想到那個傻叉,梁垣雀就渾身不自在,他都已經離開他這麼久了,心中由他帶來的陰影還沒完全散去。
梁垣雀看着窗外對付探長說,「說正事兒唄,你總不能是特意把我帶出來詢問感情狀況的吧?」
「咳,是這樣啊,」付探長乾咳了一聲,「我之前就想跟你商量了,但錢少爺一直在你身邊,我不方便說。」
「快說。」
付探長不自然地癟着嘴唇,似乎這話很粘嘴,「梁偵探,你覺得樓雅婷還活着的幾率有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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