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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碼歸一碼。
不是江稚做的事情,沈律言何必在她面前提。
不用想也知道江歲寧的失蹤和她沒關係,但是傅景初就未必乾淨。
江歲寧醫院裏做的那件事,想來江稚也沒有隱瞞傅景初,這個人不過只是在江稚面前斯文溫和,手段卻是個狠的,不然也不能這麼短的時間就站穩律腳跟。
而且確實如顧庭宣說的那樣,江歲寧人緣不錯,不會輕易去得罪人,逢人也都樂意給三分笑臉。
和她有過節的人,掰着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是誰做的,已經很明顯。
沈律言在過來之前,已經讓人去「請」了傅景初,旁敲側擊總得問出點有用的。
若是說沈律言一點兒為難都沒有,這是假話。
江稚如果知道他又去找了她舅舅的麻煩,鐵定是會很不高興的,還會更加厭惡他。
所以沈律言想儘可能的不讓她知道,不讓她察覺到。
只是從傅景初嘴裏撬一句話,也沒什麼。
回過神來,沈律言已經很冒昧的進了她的家門。
她母親不在,去醫院複查去了。
沈律言走進客廳就聞到了一股子說甜又不算甜的香味,似乎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好像又是沙發上那堆疊好的衣服上。
粉白色的小衣服,一看就是嬰兒穿的。
置物架上已經有提前買好的奶粉。
沈律言挪開了目光。
江稚渴了,也不管他在不在,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溫水,一口接着一口,輕輕抿着。
不知不覺喝了小半杯,在客廳的那個人還沒離開。
存在感強的讓她哪哪兒都不舒服。
江稚調整好心情,慢慢走到客廳,若無其事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要待到什麼時候?我媽快回來了。」
這話說的像是兩人在偷情一樣。
沈律言厚着臉皮:「有點渴,上來要杯水喝。」
江稚連杯水也不想請他:「樓下的小超市里多的是礦泉水,你不會連這點錢都沒有吧?」
沈律言裝聾作啞,好像沒聽見似的。
他說着渴,看起來卻不太像急着想喝水的樣子。
似乎是不滿足於只是呆在同一個空間而沒有共同的話語。
沈律言忽然間問:「有一點時間沒見林嘉然了,你們分手了嗎?」
分不分手的,和他也沒有關係。
江稚和林嘉然確實只能到那兒了。
他問,她不想回答,於是也學着他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沈律言往前靠近了兩步,哪怕表情看起來淡淡,卻也沒有表面上這麼平靜,眉眼冷峻,寒意冰封,他忽然笑了一下,「早分開也沒那麼痛苦。」
江稚不吱聲。
沈律言發覺自己的忍耐力變低律,大概是漸漸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眼睛裏就真的容不得沙子,成全祝福她和別人,無異於天方夜譚。
明知她現在不喜歡自己了,還是要牢牢抓住了她。
「免得你白白害了他。」若有所思過後,男人不輕不重吐出這幾個字。
話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江稚聽懂了,沈律言這種霸道的行徑和強迫也沒什麼分別了。
「你知不知道我恨你。」
「我知道。」
「你傷害了我在意的人,我只會更恨你。」
「我明白。」
就像打在棉花上的拳頭,一點兒用都沒有。
沈律言抬起手,手指還沒碰到她的臉頰,她就往後退了兩步,後腰抵着桌角,臉色微微泛白。
沈律言的手指停在半空,若無其事蜷了起來,他說:「都快到預產期了,就別問一些聽了給自己添堵的話。」
江稚垂着臉,落在兩側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表情。
沈律言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哪怕如此,他猜也猜得到,此時此刻她的眼睛裏一定充滿了對他的憎惡,或是隱隱的畏懼。
他不想要她的恨。
不想要她的怕。
但是怎麼辦呢?已經走成了現在這一步。
支離破碎,無法挽回。
他能留住的,他能得到的現在只有她的恨了。
恨也比什麼都沒有好。
也比徹徹底底的忽視要強。
江稚聞言,忍不住出聲諷刺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會體貼人。」
沈律言又這麼會聽不出這是諷刺,欣然受下。
他的手機正巧在這時響了,是助理打過來的電話。
沈律言當着她的面接了起來。
「沈先生,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人攔了下來。」
「問了嗎?」
「問了。」助理掃了眼面無表情坐在車裏的男人,唇角似乎還噙着譏諷似的冷笑,他收回目光,繼續答話:「傅先生說不知道。」
沈律言還以為傅景初會承認,意料之外,傅景初這次敢做不敢當。
「我現在過來。」
「好的,沈先生。」
掛了電話,沈律言也沒急着走,圈住她的手腕,不知發什麼瘋把人扯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知為何,他忽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江稚渾身僵硬,下意識揮開了他的手。
沈律言的手背紅了,疼是不疼,他抬起眼,似笑非笑看着她,掐酸帶醋的話像是從喉嚨深處冷冰冰擠出來一樣,「你怕什麼?都這時候了我還能殺了這個崽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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