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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多變,冷雨過後難得迎來了晴天。版.權,聲,明.:.本,文,.為,
江稚那天晚上沒有理會盛西周,掛了電話後就將他的手機號碼設成了免打擾。
年少時的恐懼深埋心底,對盛西周她永遠都難以將他當成一個正常人,這五年來,哪怕算是與他日日夜夜相對,還是會恐懼。
心裏的陰影難以磨滅,像籠罩在她頭頂揮之不去的陰雨。
五年來,不知有多少個夜晚,都要被年少時的噩夢驚醒。
總是夢見那時候無處不在的霸凌,被班級里的同學孤立,被高年級的同學找麻煩,被老師刻意忽略,課桌上總是寫滿了擦也擦不掉的字。
時不時丟失的課本還有卷子。
被罰站教室門外,暗處指指點點的嘀嘀咕咕的聲音。
還有彼時正年少的男孩,和朋友漫不經心經過她罰站的走廊,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居高臨下的掃視她幾秒,哪怕什麼都不說,都叫人怕得唇齒發寒。
江稚這五年迫不得已生活在盛西周在英國的住所,只有在學校里的時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江稚想興許盛西周可能覺得曾經那些事已經過去很久很久,她忘記了,不再介懷了。
可這幾年,也不過是她的虛與委蛇。
江稚在倫敦處理好了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沒有別的事了。
多出一天的空閒,她關了手機,誰也沒聯繫,四處閒逛了起來。
隨意找了家咖啡店,坐在街邊的長椅,手裏拿着杯冷飲,什麼都不想,就這樣放空自己也很舒服。
她假裝沒有發現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假裝沒有發現一路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男人。
把他當成偶遇的路人,當成異國他鄉不認識的過客。
長椅的兩端,中間仿佛隔着遙遠的距離。
江稚今天出門穿的不多,一件薄薄的針織長裙,外面是一件粉白色的羊毛大衣,這樣的天氣,正正好。
沈律言手裏拿着杯咖啡,男人搭着長腿,淡淡開腔:「今天天氣不錯。」
江稚沒有說話。
他的語氣平常的好像是什麼別後重逢的舊友。
「倫敦不是經常下雨嗎?」
「嗯。」
「你和聞序是假結婚吧?」
男人隨意提起這件事,好像早就知道。
江稚也清楚瞞不了多久,沈律言遲早是會知道的,那又怎麼樣呢?是真是假,和他關係都不大,都是她當時沒有選擇的選擇。
不需要很多資料,哪怕只有一點碎片化的信息,也足夠沈律言拼湊出動機。
「為了身份?」
「對啊。」
江稚笑了笑,眼睛望向遠處,手裏的紙杯杯捏得已經有些變形,她笑了下,笑意卻有些冷淡:「沈總,我要生存啊。」版.權,聲,明.:.本,文,.為,
「也不是人人生來都榮華富貴,都能不為生存所擔憂。」
「我沒身份,怎麼活下來?」
沈律言沉默着,垂着眼眸,看着好似一尊慈悲的菩薩,眉眼染着幾分冰冷的寒霜,初春的冷意幾乎快要穿透了他的骨頭。
身體裏滾燙的血液一點點冷卻。
短短几句話,卻比利器的殺傷力還要強烈。
殺死他內心最後的僥倖,無法遏制的濃烈痛苦,排山倒海將他吞沒。
他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發現語言還是蒼白無力的。
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江稚不喜歡自揭傷疤,她起身,隨手將紙杯扔進垃圾桶里,轉身離開,陽光拉長了她的倒影,春寒料峭時的冷風,透過領口灌進身體裏。
她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着,忽然被身後的男人抓住律手腕,她跌入一個帶着點溫暖的懷抱,濃郁清冽的淡香,熟悉又陌生。
頭頂響起有點喑啞的聲音。
「盛西周對你……好嗎?」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江稚抽不出手,就放棄了。版.權,聲,明.:.本,文,.為,
她想這些傷疤可以對任何人傾訴,就是不願意在沈律言面前提起分毫,她想了想,認真的說:「很好。」
除了無孔不入的看管之外,的確沒有任何叫人不適的地方。
無可指摘,哪怕是知道她和聞序結婚了,也什麼都沒做。
這應該算好吧?
江稚一根根抽出手指頭,慢慢的推開了她,「我累了,要回酒店休息。」
兩人回程又是同路。
沈律言似乎對她的住處也了如指掌,和她上了同一層樓。
江稚佯裝不知,第二天早上,她打車去了機場。
上了飛機,戴上眼罩就睡。
長時間的飛行過後,渾身疲倦。
傅景初開車到了機場,特意來接她。
江稚看見舅舅,心情難得放鬆。
傅景初接過她的行李,「你兒子這幾天好像很想你。」
雖然不聲不響的,看不太出來。
但是又無聲無息變得不太愛吃飯,也不怎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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