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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並非不曾聽說過晚安這兩個字的含義。
有點幼稚的、有點矯情的,像是在說我愛你。
很多無法表達的愛意都藏在沒有人發現的小細節里。
沈律言感覺他心裏有哪些地方真的不太一樣了,他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沒有辦法用具體的文字來描述來形容。
就是不一樣了。
他懷裏的女人睡着了,還睡得很熟。
也許此時此刻她正做着一個美夢。
她乖乖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很安心。
沈律言總是在無關緊要的時候記起那些細枝末節,她以前時常輕聲細語卻又認認真真對他說晚安。
那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好像特別的虔誠。
他又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竟然有點想要問問她那個時候她是在說愛他嗎?
往事隨風已經翻頁了。
現在就算問出了答案也沒有什麼意義。
只剩下遺憾。
—
江稚最近的睡眠質量顯著提升,她已經很久沒有失眠。
翌日清晨,她手機上提前設置好的鬧鐘竟然沒有響,她是被生物鐘叫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懵,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看見了時間就徹底清醒了。
整個人坐了起來。
她正要起床,就被沈律言抱着腰撈回了床上。
沈律言難得睡一次懶覺,就想讓她多陪自己睡會兒。
江稚推也推不開他的手,躺在床上生悶氣,「沈先生,我要上班去了。」
沈律言閉着眼睛,嗓音聽起來還是沒睡醒的那種沙啞:「幾點了?」
江稚沒好氣道:「已經八點了。」
沈律言說:「再陪我睡十分鐘,我開車送你過去。」
江稚不需要他送,但是他這個人賴床就絲毫不講道理。
她無奈又閉上眼睛,等到了時間,推了推他:「你快點,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大概是聽出了她沒有在開玩笑,沈律言慢吞吞爬了起來,兩人去洗手間裏洗漱。
都沒時間準備早飯。
沈律言隨便拿了把車鑰匙,說要送她過去的這種話並沒有在和她開玩笑。
江稚很抗拒,但又拿他沒辦法。
沈律言在路上若有所思,忽然開始打探起她的工作:「你那個師兄靠譜嗎?」
早上的高架橋有點堵車,她望着前面的車流,淡淡地:「很靠譜,我大學老師的得意門生。」
沈律言握緊了方向盤,是不太喜歡從她口中聽見她誇別的男人的,「嗯,正好見見。」
江稚扭過臉,一雙漆黑圓潤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然後用最平淡最如常的語氣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身邊的每個男性朋友,都像是我的出軌對象?」
疑心那麼重。
沈律言這回真的不是這麼想的,劈頭蓋臉被她這麼誤解的滋味並不好受。
至少他心裏一點都不舒坦。
他繃着張看起來就性冷淡的臉:「我沒有這個意思。」
江稚現在篤定了他居心不良,她吃了這麼多苦頭已經是驚弓之鳥,「你別動我身邊的人。」
沈律言被氣笑了,開口也就不太客氣:「我相信你,胃口那麼大,看不上你師兄這種人。」
江稚被他嗆得胸口難受,沈律言有時說話就是綿里藏針,精準對着她曾經的傷口下重手,好像要見她鮮血淋淋才滿意。
她抿緊了唇,不肯說話。
等到了地方,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是很僵硬。
沈律言站在她身旁,比她高出一個頭,男人氣勢凜凜,西裝革履也擋不住周身的冷厲,他面無表情,沉默不語走在她身旁。
江稚的師兄看見她身邊的男人愣了愣,「這是…你丈夫?」
江稚一點都不想承認。
沈律言倒是認的比誰都爽快,他高高在上打量了兩眼她的師兄。
長相平庸,還有點胖。
「對,我是阿稚的丈夫。」沈律言和他握了個手,「我今天不上班,正好送她過來。」
師兄給他遞了個安全帽,「你們先戴好安全帽。」
江稚的安全帽是自己在網上買的,粉紅色的一頂帽子,很好看,也很結實。
她戴上帽子,撇過了臉,沒打算理他。
沈律言很快就適應了塵土飛揚的施工現場,江稚中途接了個電話。
是她花錢請的私人偵探,說終於找到了當年那個貨車司機的兒子。
儘管只是找到對方新的電話號碼。
而不知道具體的地址。
江稚穩住心神:「好的,你把新號碼發到我手機上吧,謝謝。」
當年的事情,一點一滴,總會水落石出。
沈律言看見她站在窗邊發呆,他走到了她身後。
江稚恰好在這個時候回過頭,稍不注意就撞到了他的胸口,她揉了揉額頭,「你沒有別的正事要幹嗎?」
沈律言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從陽台往裏面扯了扯。
即便陽台邊有欄杆擋住,但也還是很危險。
他說:「讓你失望了,今天確實很閒,你就當我是來盯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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