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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處的光線昏沉的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
男人呼吸間的氣息盡數落在她的耳畔,溫熱的呼吸撩起一片滾燙,他仿佛是貼着她的耳朵說的這句話。
曖昧中又帶着點沉沉壓過來的威懾。
幾個淡淡的字眼,似乎寫滿了不悅。
江稚被困在方寸之間,幾乎沒有活動的空間,男人的指腹還壓在她的唇瓣,只是漸漸收了點力道,可漫不經心的動作還是像一種玩弄。
江稚微微偏過了臉,她並不喜歡這樣。
她掙脫的動作似乎都在男人的預料之中,只聽到一聲淡淡的輕笑,下一秒鐘,她就被人捏住了下頜。
男人的手指一如既往的溫涼。
貼着皮膚,並不會覺得舒服但也不難受,只是先前被刻意收斂的戾氣,此時此刻他也不打算再掩藏,肆無忌憚的壓迫感朝她逼迫了過來。
江稚沉默不語也沒有作用。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溫溫和和,實則步步緊逼,不給她任何躲避的機會。
「怎麼不說話?」
江稚深深吸了口氣,耳邊一陣滾燙,耳朵尖好像都被連帶着的星火燒到了似的,她說:「你就算問問題,態度也該好點吧。」
她沒有回擊他。
也沒說什麼會刺激人的、難聽的話。
周身淡淡的酒味,不像是錯覺。
沈律言今晚應該喝了點酒,她怕一個喝多了的人發酒瘋,這樣只會給自己找來更多的麻煩。
而江稚現在最不願意有的就是麻煩。
因此儘可能平靜就選擇平靜。
事實上,沈律言確實喝了點酒,但是不多,整個人無比清醒,卻又眼睜睜看着清醒的自己墮入嫉妒的深淵。
不用照鏡子,沈律言都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嘴臉有多難看。
所以這個黑的連光都透不進來的角落就極大的滿足了他,這樣也好,這樣她就不會看見他那種因為無端的嫉妒而變得面目猙獰的樣子。
他過去總是要和她計較。
總是不服氣。
她為什麼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說不愛就不愛了。
她為什麼不能像從前那樣。
她既然不在意,那他也要同等的報復回去。
可其實這樣是錯的。
「態度很不好嗎?我覺得還可以。」沈律言為自己辯解着,語氣特別無辜,好像他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他的確覺得自己的語氣和態度都無可挑剔,非常之溫和,聽起來就是脾氣無敵好的人。
他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他只是問一問而已。
沈律言又轉回了開始的話題:「為什麼扶他啊?聞太太。」
江稚發現沈律言現在真的很喜歡用後面三個字來嘲諷她,哪怕語氣很正常,但是怎麼聽都是不懷好意的嘲弄。
像是在諷刺什麼。
江稚一度懷疑沈律言是不是在英國知道了點什麼,才會張口閉口叫她聞太太。
江稚不想再和他多糾纏,雖然她不願意,但是擺脫他的方式也確實是滿足他。
「他喝多了,站不穩。」黑暗中,江稚睜着眼睛,眼前也都還是模糊不清的,只能瞥見男人的輪廓。
他的眼睛像湖泊那麼深遠。
黑漆漆的,看也看不穿。
沈律言似乎是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但是以他的立場根本沒資格不滿意,他想了想,掐着她的手還沒有鬆開,「我也喝醉了,你能那樣扶我嗎?把我扶回家。」
江稚沉默幾許,說:「你太沉了,我扶不動。」
沈律言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不想扶我。」
兜兜轉轉又繞回了最開始的問題,他不依不饒,一定要問出個究竟來,或者說是想從她嘴裏逼出一個答案。
一個說她後悔了,剛才不應該多管閒事扶她的同事的答案。
沈律言捏着她的下巴的指腹稍稍用力,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嘆氣,又裝模作樣的繼續往下說,好像真的在給聞序抱不平。
「你丈夫現在不在身邊,他知道你和你同事關係這麼好,心裏要怎麼想呢?又該有多難過啊。」
沈律言面不改色說起這些虛偽的好。
聽起來似乎真的是在為聞序而的捶胸頓足的不甘。
江稚的下巴被捏得有些疼,她能感覺到他的力道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讓她難忍。
危險悄然降臨。
男人越逼越近。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當下卻又像是困獸而無處可逃。
江稚也有點惱了,張口就來:「你別多慮,我老公他不在乎這個。」
男人頓了頓,四周黑漆漆的,就更顯得陰沉。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下去。
忽的,他仿佛笑了一聲,笑聲劃破了沉寂的空氣,他的指腹漫不經心撬開她的唇齒,俯身朝她吻過來的同時,聲音輕而緩的問:「我這樣親你,你老公是不是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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