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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面無表情關掉了新聞頁面,可是剛才那張照片就好像烙進了他的腦子裏,揮之不去,想忘也忘不掉。
他關了手機,轉身回了房間,傍晚時分的餘暉一併被關在窗台外面。
男人隨手把手機扔在床頭,渾身上下有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疲倦。
沈律言一向是運籌帷幄的那個人。
這兩天,卻哪哪兒都不對勁。
在公司里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坐在床頭,燈光並不怎麼明亮,離婚時簽的文件就放在床頭柜上,他白天都沒怎麼仔細看,這會兒倒是有空了。
一個字一個字的掃過去。
本來就發脹的眼睛好像更痛了。
沈律言捏着紙張的拇指隱隱發白,他把文件鎖進了抽屜,乾脆眼不見為淨。
初初見她,並不曾想過會到今天這一步。
原本設想好的分別,應該是很體面的結束一切。
其實根本沒有表現的那麼平靜。
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沈律言認真的思考,如果他沒有對他舅舅開了一槍這件事,她還會不會要這麼果斷的離開呢?也許不會。
但是時光如果倒流,沈律言覺得自己依然還是會開出那一槍。
房門響了三聲,老宅的傭人站在門外,小心翼翼敲了門,請他下樓吃晚飯。
沈律言隔着房門低聲嗯了嗯。
然後起身,去了浴室。
玻璃鏡子裏倒映的這張臉,清瘦蒼白,眼睛裏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像是沒有睡好一樣。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接着又用毛巾敷了眼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隨後,沈律言緩緩下了樓。
沈父今晚難得沒有公務,閒賦在家,聽妻子說起兒子離婚的事情,心裏有些不悅。
當初這個婚,結的匆忙,現在又離的匆忙。
就像是兒戲。
一點兒都沒當真。
吃過晚飯,沈父把兒子叫進了書房裏,他這個兒子自幼就沒怎麼讓他操心,但在感情上處理的確實不太好。
父子倆,沉默了許久。
「我和你媽從沒有要求你一定要和誰聯姻,之前你不喜歡逢家那個姑娘,我們也沒逼你一定要娶她,婚姻是你自己選擇的,按說娶了自己喜歡的人,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你媽媽沒少為你感情上的事情着急,你做的太讓我們失望了。」
沈律言靜靜聽着,過了一會兒,「沒感情了,那我能怎麼辦呢?」
沈父說:「愛情總有一天會變成親情的。」
「那您呢?您和我母親現在是這樣嗎?」
「不是。」沈父望着他:「我現在依然很愛你的母親。」
沈父這些年工作很忙,很少有時間陪他的妻子,大多數時候都是妻子遷就他,陪着他出差,他接着說:「我和你媽媽也沒虧待過你,有時候我是為你的冷漠而自豪的,我的兒子確實不該意氣用事,但是你的冷漠,不應該在你妻子面前表現出來。」
他今晚難得同他說這麼多話,「你在外面那些緋聞,我之前也聽說過,從沒當回事,也沒相信過,但是現在我已經開始懷疑了,是不是你真的在外面有了另外一個家。」
沈律言否認的很快:「沒有。」
沈父當然是希望他不要辜負自己的信任的,一個人的道德水平是最重要的,他接着說出今晚這場談話的重點:「你離婚就離了,但是我和你母親都不能接受江歲寧進我們家的門。」
「救命的恩情,這麼多年你也還完了。」
「你如果是因為她離了婚,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將來你們如果要結婚,你就自己主動滾出沈家。」
沈父已經許多年沒有說過這麼重的話。
沈律言看着他的父親:「我和她不會結婚。」
沈父勉強相信了他的話,「你出去吧,該說的我也說完了。」
沈律言沒有急着走,他站在書房裏,垂着臉,臉上似乎有些迷茫,他問:「爸,你為什麼會愛我母親?」
他好像早就喪失了很愛一個人的能力。
以至於現在都有些迷茫。
到底是佔有欲,還是愛。
愛又有幾分深。
「沒有為什麼,你不能把感情上的事情當做你以前學校里的那些數學題,用方程式來解,只能是無解。」
沈律言低着頭,他咽了咽喉嚨,想說什麼又忍了回去。
從書房裏出來,沈律言去了陽台抽煙,現在也沒什麼必要戒煙了。
他想他應該和當年放下江歲寧的時候一樣,慢慢的就能放下江稚。
不過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而已。
人沒有愛是不會死的。
*
沈律言搬回老宅住下之後,之前的那棟別墅就空在了那裏。
江稚沒有回去過,他同樣的也再也沒有回去。
離婚的消息,想瞞也瞞不住。
小道消息傳的滿天飛,網上各種傳言都有,不過大多數都是默認是沈律言先受不了水性楊花的妻子,所以才離了婚,並且讓人淨身出戶。
當初總裁夫人和盛家那位的照片傳得沸沸揚揚,說到底還是在意的,風平浪靜之後就是驚濤駭浪。
顧庭宣的消息也很靈通,圈子就這麼點大,沈律言又總是被人盯着的對象,一來二去,就都知道了。
他拐着彎試探,「真離了嗎?」
沈律言也沒避諱:「嗯,離了。」
顧庭宣又想起來前兩天娛樂板塊上看見的那張合照,「她和那個律師現在是什麼關係?」
沈律言冷了臉,手裏的鋼筆直直戳進桌面,他笑了下:「不清楚,但是說不定以後會去請我喝喜酒。」
顧庭宣聽見他說的這句話,多多少少有些詫異,他很快就恢復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那你呢?就這樣放下了?」
沈律言反問:「不然呢?接着死纏爛打,還是跪下來哭着求讓她別離開。」
顧庭宣沉默住了,這根本不是沈律言會做出來的事情。
下跪不可能。
眼淚不可能。
祈求就更不可能。
沈律言抿直了唇,唇角弧度略顯鋒利,一雙冷眼,毫無情緒:「有什麼放不下的?時間久了都能放下,三年、五年、八年、十年,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這樣說着,不知道是說給顧庭宣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顧庭宣沒說多餘的話,過了幾秒,他問:「晚上有一起喝杯酒?」
沈律言想了想,隨口道:「好啊。」
顧庭宣提前訂了位置。
會所的經理小心翼翼招待着今晚的貴客。
顧庭宣叫了幾個剛出道的小明星,身材好,長得也不差。
年輕貌美,還很會來事兒。
乖巧聽話。
兩個小姑娘上來就主動坐在了沈律言的身邊,身上的香水味倒是不重,可是神律言聞着還是不太喜歡,他其實是個喜靜的人。
坐了會兒覺得沒有意思,想了想,也不想這麼早回去。
兩個小明星主動給沈先生倒了酒,指望着今晚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身邊的男人神色寡淡,沒有讓她們離開,卻也沒怎麼搭理她們,漫不經心的,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卻不少。
到最後都有點醉了。
腦子好像還是清醒的,又沒有那麼清醒。
都說從感情里抽身事外的最好辦法就是進入下一段戀情,沈律言覺得自己也應該像她那樣灑脫,無縫連接,轉身就再找一個。
逢場作戲也好,露水情緣也罷。
終究都是新的開始。
可能是酒喝多了,沈律言覺得包廂里實在太吵,他站起來,「我先回家了。」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反應,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大步流星的離開。
司機在外面等,沈律言上了車,閉目養神了片刻,下意識說:「回棠苑。」
司機一愣,這麼多天,沈先生都沒有再回之前那棟別墅,今晚怎麼忽然就又要回去了?
他心中有疑問也不敢說出口,安靜的把人送回別墅里。
管家都嚇了一跳,這段時間,這棟別墅根本沒有人來住。
他打電話問過,先生說房子給了江小姐,隨便她處理。
江小姐的電話則一直都打不通。
沈律言下了車,吹了風后好像醒了點酒,又似乎沒有完全清醒,他踩着皮鞋進了客廳,「少夫人回來了嗎?」
管家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律言揉了揉眉心,「我上去看看。」
他好像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走到浴室里才猛地想起來,她和他已經徹底斷了。
沈律言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渾身還是有股淡淡的酒味,腦子昏昏沉沉。
這間屋子早已被清理乾淨。
他甚至連一些熟悉的氣息都聞不到了。
沈律言有點生氣,床單被套是新換上的,陌生的氣息讓他覺得有點作嘔,他下意識走進衣帽間裏,打開衣櫃,裏面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他的煩躁,快要衝破喉嚨。
可愛的小枱燈不見了。
書桌上和臥室裝修格格不入的擺件也不見了。
整間主臥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這個瞬間,沈律言好像忽然從焦躁中清醒了下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然後面無表情下了樓,冷聲叫來司機,「送我回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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