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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有間供貴賓休息的休息室。
整面都是落地玻璃窗,能將外面的風景看得一清二楚。
屋裏暖氣充足,只穿一件毛衣也不會覺得冷。
江稚下樓的時候,隨便撿了條寬鬆舒適的休閒褲,身上還套着沈律言的毛衣,剛睡醒不久骨子裏好似都透着慵懶的氣息。
她被沈律言摟着肩膀,兩人以很親密的姿態坐在沙發里。
沈律言比她還要閒適,懶懶坐在她身邊,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他問:「要喝點什麼嗎?」
江稚剛吃了藥,她其實有點困了,現在感冒藥里好像或多或少都有點助眠的成分,她的腦袋不知不覺靠上了他的肩膀,昏昏欲睡,聽見他的聲音又驟然清醒過來,她輕聲說:「我想喝水。」
她補充了兩個字:「溫水。」
沈律言聽出了她聲音里的沙啞,還有一些睏倦,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下午睡了那麼久怎麼還是困?」
江稚輕推開了他的手,她不耐煩的時候對他就沒那麼溫和,有點小性子的使喚他,「最好是燙一點的溫水。」
男人緩緩起身,眼角帶笑,是他自己都看不見的柔情:「又要溫的又要燙的,到底要哪樣?」
江稚抿了抿唇:「你嫌這嫌那就別問。」
沈律言從來沒說過,他其實還蠻喜歡江稚對他使小性子的模樣。
他寧願和她鬥嘴,也不想相顧無言,無話可說。
沈律言任勞任怨去給她倒了杯溫水,江稚捧着水杯,方才的困意悄然不見,她重新被他擁在懷中,垂下了眼睫。
喜歡的人就坐在她身邊。
但是他的心並不在她身上。
沈律言放不下,忘不了。
她何嘗不是一樣。
只是她現在學會了忍耐,學會了在他面前封閉內心。
江稚喝了小半杯熱水,可能是退燒藥起效了,她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也沒有那麼燙了。
她在發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盛西周走進來的時候,漆黑的眼在她臉龐停留了很久,他的到場,休息間裏的氣氛顯然冷了冷。
這裏除了江歲寧和沈律言之外,沒有和他相熟的朋友。
沈律言唇角噙着的笑意淡了淡,目光冷冷注視着眼前的男人。
盛西周這個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瘋子的思維不能用普通人思維來揣測,就像沈律言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盛西周為什麼那時候會和江稚搞到一起。
他對她的厭惡,不似偽裝。
即便盛西周漫不經心告訴過他,是江稚勾引的他。
但他怎麼會對一個自己討厭的人上鈎呢?
江歲寧大概是察覺到了兩個男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她上前來打圓場,「是我叫他來的,他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那麼多天了,好無聊的。沈律言,你不會介意吧?」
江歲寧故意問出後面這句話。
沈律言抬了下眼皮,「不介意。」
江歲寧知道沈律言心裏面的刺是什麼,他最恨的就是背叛,當初江稚和盛西周被他捉姦在床,他居然都能夠容忍。
但他能忍下來,不代表真的就什麼都沒發生。
每次三人見面都是在這條裂口上撒鹽。
江歲寧就是故意要提醒沈律言,江稚曾經毫不猶豫背叛過和他的這段婚姻。
「我看你臉色不好,我以為你不想盛西周來呢。」
江歲寧很聰明的點到即止,說的太多就顯得刻意。
江稚和盛西周睡過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當時的新聞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那我們開始了,誰拿到花牌,誰就輸了,這裏面只有一張花牌。」江歲寧簡單說了下遊戲規則,目光有意無意瞥了兩眼江稚,她倒是一直都沒說話,安安靜靜坐在沈律言身邊,好像對這個遊戲也不感興趣。
「江稚,你真的不玩嗎?」
開始之前,江歲寧特意又問了一遍。
幾道目光瞬間都朝她望了過來,她說:「不玩。」
江歲寧笑了笑:「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你要知道機會真的很難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可是什麼都會回答你的。」
江稚看着江歲寧臉上盈盈動人的笑容,她握緊了手,還是沒有動搖,「我沒什麼想問你的。」
這些遊戲,對江歲寧來說信手拈來。
她不會讓她贏,也不會說真心話。
何必指望一個騙子說真話。
「那我們先玩着,如果你感興趣隨時可以加入。」
江歲寧說完給眾人都發了牌。
沈律言把自己的牌塞進了江稚的掌心,他貼着她的耳朵,嗓音沙啞:「你來幫我看。」
江稚打開牌面看了眼,還給了他:「黑桃A。」
遊戲規則很簡單,拿到黑桃A的是提問者,花牌是輸家。
江歲寧拿到了輸家。
沈律言漫不經心笑了聲,揉了揉江稚的腦袋,對她抬了抬下巴,「把機會讓給你,你問吧。」
江稚靜了很久,久到他們都以為她不會開口。
幾秒種後,聽見她輕聲地問:「你的腿真的摔傷了嗎?」
燈光下,江歲寧笑容燦爛,她面不改色地回答:「當然是真的了。」
江稚猜到了她會撒謊。
她並沒有多失望。
反而慶幸自己沒有上她的當。
第二局,江歲寧拿到了黑桃A,沈律言成了那個輸家。
「沈律言,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你不能撒謊哦~」
江歲寧眼神漸深,她輕啟紅唇,一字一頓吐字問:「你愛江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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