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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又一次解釋道:「我和他不是情侶。」
老闆娘意味深長噢了聲,倒也沒有惡意,不過還是很好奇,「那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江稚搖頭:「沒有。」
老闆娘偷偷抿唇笑了笑,對她狡黠眨了眨眼,「看起來不像誒。他把你那層樓的房間都訂下來了。」
老闆娘年紀與她相仿,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忌,她笑着暗示道:「我感覺他對你有意思喔。」
江稚裝作和沈律言非常不熟悉的樣子,「可能吧,我和他也不熟。」
老闆娘開這家客棧已經很多年了,見過很多客人。
有新婚夫妻,有剛畢業的大學生情侶,還有準備離婚的夫妻,可以說什麼人都見過,看人的眼光非常的准。
「我看人絕對不會有錯,他肯定對你有意思。」
兩個人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普通朋友。
那個男人看她的目光就十分的不清白。
「他長得還挺帥,和你蠻搭的。」
江稚只是聽聽,沒有再多說什麼。
沈律言去給她買了瓶水,走近上前,將手裏的水遞給了她,「聊什麼呢?」
江稚默不作聲。
沈律言捉住她的手腕,又一根根打開她的手指,將水瓶塞到她的掌心,「嘴巴都幹了,喝點水。」
江稚抽出手,握着礦泉水瓶,也沒有回答他剛剛的問。
老闆娘熱情大方,看着面前養眼的大帥哥,又看了看江稚,兩人還真是男才女貌,站在一塊,美貌驚人的搭配。
她如果知道兩人是前夫和前妻的關係,這會兒就不會這麼輕鬆的來拉線做媒:「我們剛好說到你呢。」
沈律言望着沒怎麼開過口的江稚,「聊我什麼了?」
老闆娘剛準備開口,就被江稚猝然打斷,她抬起臉,「沒什麼。」
沈律言來了興致,頓了一下,他忽的笑了笑,「這麼緊張?看來是沒說什麼好話。」
不然怎麼一臉的心虛。
她還是一樣,臉上藏不住事情。
很容易就被人看穿在想什麼。
尤其是心虛的時候,簡直是不打自招。
江稚點點頭:「對啊,就是沒說你的好話。」
沈律言將目光轉到老闆娘身上,「那我更想聽了。」
老闆娘笑着打哈哈,「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說。」
江稚也轉身就上了樓,進屋之後緊緊關上了房門,為求心安,特意上了兩道鎖,確保不會有人能破門而入。
她獨自出門在外,特別注意自身的安全。
鎖門只是為了防沈律言,過了會兒,她又去鎖了落地窗,怕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人半夜從陽台翻進來。
確保沒有後患之憂。
江稚才放鬆下來,剛剛這麼一折騰,渾身也出了汗,她去浴室洗了個澡,白天已經不打算出門,吹乾頭髮便躺倒在床上。
她將手機放在一旁。
沒有關機,也沒開聲音。
這樣就不會被消息打擾。
她隨手拿了本放在床頭柜上的書,翻開看了幾頁,就有些困了,眼皮困得睜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之前,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窗邊椅背上搭着的男士外套。
她眨了眨眼,原本的困意頓時四散。
她仿佛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律言的外套怎麼還在她的房間裏?想了想應該是昨天晚上落下來的,她現在不想管,等到睡醒了再還給他。
意識模糊的閉上眼鏡之前,江稚還有些不滿的想,他今早為什麼不把外套拿回去,這樣一會兒她也就不用多一件事要做。
江稚的午覺睡了兩個小時。
睡得很熟,也沒有做夢。
睡醒之後,精神十足,只是有點渴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主臥裏面配了冰箱,只是冰箱裏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整間臥室只有沈律言那會兒強硬塞到她掌心裏的那瓶礦泉水。
江稚光腳踩在木質地板上,身體還有些飄飄然,雙腿沒什麼力氣,每回睡醒她都覺得很疲倦,這次身體上就更覺得勞累。
她擰開水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解渴之後總算回魂。
方才抬手的瞬間,袖口滑落,胳膊上這些青紅色的印記像印進皮膚裏面的記號。
到現在還沒有消退。
新舊交替,顏色更是有深有淺。
江稚都不敢回想,昨天晚上到底有多混亂,沈律言下手又有多狠,不然也不至於都是消退不了的痕跡。
她放下袖口,將這些見不得光的痕跡嚴嚴實實的擋在了衣服裏面。
門突然在此刻被人敲響。
江稚隔着門板問了聲誰啊。
老闆的聲音很渾厚:「來送飯的。」
江稚聽見老闆的聲音,才打開的門。
她不記得客棧還包餐食啊?她自己也沒點過。
老闆好像看出了她的困惑,立馬解釋道:「是你朋友讓我送來的,他已經付過錢了。」
不僅付過錢了。
出手還特別的大方。
錢在他這裏好像根本就不是錢。
這個月客棧的kpi簡直能靠他一個人就完成了。
老闆人也很好,把打包好的餐食遞給她之後又說:「你看看合不合口味,不行你就跟我們說,我和粥粥還會燒得別的菜,再給你燒點也不麻煩。」
江稚謝過他的好意:「不用了,我不挑食了。」
「你不用怕麻煩,你朋友給我們付的錢,都夠你們半年了。」
江稚已經懶得再一遍遍重複她和沈律言不是朋友的事情,怎麼看都像負隅抵抗,她解釋再多遍,可能也撇不清。
她索性保持了沉默。
老闆也沒繼續打擾,臨走前又補了句:「你朋友人不錯的。」
江稚心想,那是他會做戲。
他們沒見過他心狠手辣的一面,以貌取人的話當然都會覺得他是個好說話的。溫柔的男人。
江稚本來想很有骨氣的不吃。
奈何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睡覺也是一件消耗體力的事情,她還是早上吃的東西,早就該餓了。
晚餐是一份清淡的日料。
江稚吃了大半,也就吃飽了。
她轉頭看向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不想當一個整天都在酒店裏睡覺的遊客,於是她準備去古城裏轉一轉。
臨出門前,江稚忽然想起來那件落在椅子上的外套。
想了想她在出門時還是帶上了沈律言的外套,準備送到前台去,讓老闆娘幫她轉交給沈律言。
誰知道她下了樓。
就看見男人坐在大堂的沙發上,一派寧靜。
還有含羞帶怯的小姑娘上前去問他的微/信號,男人微微皺眉,隨後一口回絕了她。
小姑娘滿臉失落的離開。
沈律言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起眼眸,眼神淡定朝她投了過來,他像是會算命一樣,「睡醒了?」
江稚慢慢走到離他不遠的地方。
把手裏的外套遞了過去,「還你。」
沈律言接過外套,「不好意思,早上忘了拿。」
江稚嗯了聲,大堂人來人往的不想讓別人看出什麼。
她往外走,剛邁出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向他,一本正經的告訴他:「你不許再跟着我。」
沈律言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天黑了,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江稚說:「反正你不要再跟着我,讓我清淨一會兒。」
男人沉默良久,在她的抗拒中點點頭:「好。」
江稚舒了口氣,客棧離古城也不遠,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路上,夜色裏帶着濃重的露水,沾着絲絲的涼意。
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慢慢走在這條沒什麼人的路上。
古城這會兒正熱鬧。
另一邊還搭了戲台子。
江稚隔得遠遠看着台上唱戲的演員,她不會聽戲,但是還記得小時候舅舅總是背着她去戲台子底下,好讓她看個清楚。
童年時的記憶,一直在治癒着如今傷痕累累的她。
聽了沒多久,便要散場。
江稚往回走的時候,經過了一家奶茶店,她眼巴巴看着奶茶店前的櫃枱,想給自己買杯奶茶時,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自己不僅沒有帶錢,連手機都沒帶。
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瞬間就是很饞。
就是很想喝一杯甜的。
站的腿都有點疼,點單的隊伍里忽然多出一道她熟悉的身影,男人個高腿長,站在隊伍里猶如鶴立雞群,特別矚目。
他買了兩杯奶茶。
兩分鐘後,男人提着買好的奶茶走到她面前,還沒開口就被她先發制人。
「我不是讓你不要跟着我的嗎?」
她的語氣很淡,聽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江稚見他一言不發接着說:「你也說了好。」
「你看你這個人總是出爾反爾。」
對她永遠都說話不算話。
沈律言扯了下唇角,笑得有些冷淡,他從她出門起就一直跟着她,她沒有發現。
其實他也不是很隱蔽。
只要她回頭就能看見她,但是她一次都沒有回頭,只會朝前看,不會往回看。
如果不是她站在奶茶店門口眼巴巴的看着。
饞的不得了。
孤零零站在這兒都顯出幾分落寞的可憐。
他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明知道會被她不待見。
明知道會被遭受她的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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