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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字,如果她早幾個月聽見從沈律言的口中說出來,她或許又會感動起來。
現在心裏依然有些許稍縱即逝的酸楚,但是好像有了個限度。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了。
沈律言一聲不吭調高了電視機的聲量,江稚其實也沒在看電視,聽不聽得清楚也不重要。
又過了會兒,她沒什麼心思在接着往下說。
她知道沈律言現在最多是憐憫她,覺得她很可憐。
僅此而已,多了沒有。
江稚站起來,「我要上樓洗澡了。」
沈律言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動,他說:「你去吧,早點休息。」
江稚也不看懂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最近沈律言回別墅的次數越來越多,兩人同床共枕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她又開始漸漸習慣了被他擁在懷中睡覺的日子。
兩顆心的距離,並沒有因為身體的親近而拉近。
她和沈律言,依然還是朝着兩個完全不同方向走的人。
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彼此的背影。
註定了是背道而馳的結局。
江稚洗完澡吹乾頭髮,鑽進被子裏閉上眼睛就睡。
深夜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身邊的位置陷了下去,她的腰隨後被男人摟在掌心,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後頸,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頸側,澆下來的氣息,侵略感極強。
夢中的女人好像有些不習慣,躲了躲。
除了他的懷抱,卻又無處可躲。
江稚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夢見從前的事情,她也很少會夢見以前的沈律言。、
少年站在學校走廊的盡頭,陽光熱烈,他臉上的笑容也很燦爛,他笑着對她招了招手,「快過來。」
她的雙腿像是被釘在原地,僵直的腿動也動不了,她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是在叫她。
少年抬了抬眉骨,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又有些困惑,「怎麼還不過來?快點啊。」
她挪動沉重的雙腿,一點點朝他靠近,最後再也忍不住朝他飛奔而去。
她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懷裏。
少年身上的藍白校服是清新的洗衣粉的味道,乾淨清爽,她的眼淚洶湧流出,她一開口就哽咽了,「我好想你啊。」
她好像什麼都不會說了,只會重複這幾個字:「我好想你。」
「沈律言,我真的好想你。」
少年怔了怔,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他笑了起來:「我也找了你很久。」
她握緊了他的手,水汪汪的眼睛裏淌着淚,「我一直都在的。」
一直都在。
沈律言睡眠不好,有些淺眠。
他是被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吵醒的,睜開眼,床頭柜上的枱燈映着昏黃的光線。
外面天還沒亮,牆壁上的時針停在凌晨三點。
沈律言發現他懷中的女人在哭,滿臉的淚水,悄聲無息。
她應該是做了噩夢,才會哭成這樣。
沈律言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試圖把她從夢中喚醒。
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麼難過的夢,竟然會哭成這個樣子。
沈律言見過很多次她的眼淚,難過的到傷心欲絕的,強忍着不肯在他面前掉下來的,還有是實在控制不住,無聲無息淌滿整張臉的。
他那時每每總是沒什麼觸動。
連普通人該有的同情都沒有。
他很平靜,平靜到覺得她的眼淚多餘。
有那麼傷心嗎?
可是現在看着她夢裏都在哭的模樣,他心裏確實做不到如從前那樣平靜淡漠,無關緊要。
沈律言耐心喚着她的名字,過了會兒,懷中的女人逐漸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還有些茫然,呆呆看着他的臉,忽然間伸手碰了碰他的側臉。
沈律言蹙眉,聲音還有沒睡醒的沙啞低沉:「做噩夢了?」
江稚沒有回答他,她突然緊緊抱住他的腰。
沈律言愣了下。
從她試圖和他結束這段婚姻開始,她就沒有主動靠近過他。
「怎麼了?很可怕嗎?」他低聲問。
江稚聽着頭頂落下的這道熟悉的嗓音,好像逐漸從剛才的夢裏清醒了過來,她鬆開了手,沒有繼續抱他。
甚至主動往後退了退,仿佛剛才只是個意外。
她清了清嗓子,「沒事。」
她很懊悔自己剛才主動抱緊了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認真想想還是同他解釋:「我剛醒過來腦子還有點糊塗,一時分不清是夢是真,是我弄錯了。」
頓了頓,她接着說:「你不要介意,下次我不會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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