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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阿寶用它來治我的傷。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未曾想,竟有剩的小種落在了這破廟裏。而時隔數年,生根發芽,長得如此茁壯,生機勃勃。」
話落,裴歸塵看向南面破窗。
薄唇翕動,嗓音竟有欣喜和不舍。
「阿寶你看…它們長得這麼好……」
蕭雲崢震愕,恍然明白。
那一句『誰是真的』,是裴歸塵故意問的。
是為了將他的不堪,在阿寶面前,徹底撕破。
蕭雲崢驟然看向南窗,等待破窗被推開的每一次呼吸,皆是等待閘刀落下。
而蹲在廟牆後的阿寶,一想到裴歸塵早發現了她。
隨着轟隆驚雷降下,她狠狠抓緊了窗沿。
此刻,月色清冷,隱在雲間若隱若現。
而呼嘯的夜風裏,破廟周遭的老林黑影憧憧。
顯然是裴家影衛,正伺機而動。
心生一計,阿寶咬牙撐着廟牆站起來,默然推開了面前那扇搖搖欲墜的破窗,終於徹底看清了這座破廟。
還有那一株,嫩綠的小草芽。
深呼吸,她抬眸看向裴歸塵。
白袍公子神色痛苦,撐着佛前香案才得以勉強站起。
「疼不疼?」他盯着她額角。
她愣了須臾,才恍然他應該是問那道磕傷。
果然,他沙啞着解釋道:「那群盜匪害你磕到的傷,疼不疼?」
阿寶:「??」
你發什麼瘋呢?
時隔前世?你想起來問啦?
你怎麼不問,我被你困死青銅棺的時候,疼不疼?
阿寶冷笑:「疼是疼的。但多虧了我家皇叔的照顧,傷好的快。後來他又從北疆為我尋了一種稀罕藥材做引,請張老太醫調配那祛疤的膏。」
「倒是靈丹妙藥,只塗三個月,便消了額頭那道疤。」
阿寶笑意愈冷:「傷,早好了。」
與此同時,謝無礙小聲問:「是麝藜?」
「小姑娘家,必然是很在意身上留疤。」軒轅鳳燃:「小事一樁。」
所以,他從不提,取那麝藜的時候,有多難。
但謝無礙卻驚呼:「真是麝藜?」
既要徹底除疤的奇效,代價也非一般大,真豁得出去。
而且他這淡定語氣,好像很簡單似的。叫他恨不得伸手捂這位黑袍權王的嘴,但打不過。
「在冰原的雪巔,冒着寒風刺骨爬上萬丈懸崖,還得是您。」
標杆豎這麼高,他學得好難啊,氣死……
聞言,裴歸塵右臂越來越疼,幾乎叫他身形不穩。
再看月色倒映下的斷臂佛像,好似靜靜護佑着這座破廟,將時光定格在了數年前的溫馨一幕。
他不肯信,他與她的那些過去,竟已什麼也不是。
「阿寶……你記得的,是不是?」裴歸塵指向一堆阿寶當年撿柴起的篝火,還有用石頭壘疊的小灶,就連破廟後堂搜刮的那口破鍋也在。
「它們都還在。」
「我們也還是我們。」
「就連那株藥草都能重獲生機,我們一定也能……」
話音頓住,裴歸塵發覺,阿寶始終面無表情。
又是一道轟隆驚雷,刺眼的閃電劃破深山夜空。
這一眼,隔了前世和生死。
煊紅熱鬧的大婚儀典;熱氣騰騰的慶生面;他們相守的數千日夜裏的潑墨添香,圍爐煮茶。
往事紛至沓來,裴歸塵再裝不了一絲溫和。
那清冷鋒利的眼眸,漸染猩紅瘋狂。
泥塑的佛像,笑得再悲憫,卻也冰冷。
但阿寶包紮他的傷口時,手是暖的;
餵他喝的那碗粥,也是暖的。
喉嚨血腥翻湧,裴歸塵折斷佛前清香,嘶啞道,「無論如何,阿寶,我們一定能重新開始。」
聞言,阿寶冷然輕笑,「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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