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大師是少林派主持方證大師的師弟,少林派的第二高手。
他武功高強,乃是不輸給左冷禪的准超一流高手。
令狐沖雖然劍法高強,但他內力修為差的太多,在武功上未必能夠勝過方生大師。
看着方生大師運轉內力就要動手,任盈盈走上前來說道。
「老和尚!這三個人都是我殺的,你要報仇找我就是,不要將令狐沖牽扯進來。」
「阿彌陀佛!令狐施主雖然被岳先生逐出華山派,想來也做不出殘害正道同門的兇殘之事!」
方生行了一個佛禮,看着任盈盈說道。
「聽說五霸崗上的左道妖邪是被黑木崖上的大人物召集起來,觀姑娘的樣貌年紀,老衲倒也能猜出你的身份,便請姑娘跟老衲到少林寺由我師兄處置你吧!」
「想抓本姑娘就自己動手,休想我會束手就擒!」
任盈盈說完之後,一對長短雙劍架在了面前。
跟在方生身邊的中年漢子和和尚,一人名叫黃國柏,一人法號覺月。
看到任盈盈殺了他們兩位姓辛的姓易的師弟,還敢如此囂張,兩人怒喝一聲,各挺兵刃撲了過來。
「盈盈!兩位大師!且慢動手——」
令狐沖想要阻止。
可是他的話就連任盈盈都聽不進去,黃國柏和覺月就更加不會把他這個華山派棄徒的話放在心上。
只聽得黃國柏和覺月齊聲呼叱,兵刃撞擊之聲如暴雨灑窗,既密且疾。
其時正當巳牌時分,日光斜照,覺月使的是方便鏟,黃國柏使刀。
任盈盈一人敵住兩位一流高手,不僅沒有落入下風,她手中長短雙劍還不停的向着黃國柏和覺月身上的要害部位刺去,逼的黃國柏和覺月只能狼狽招架。
這黃國柏和覺月修煉的只是少林派的普通武功,他們的內力也算不上高深。
任盈盈雖然只有十七八歲,但她內力之高不輸給黃國柏和覺月,而且她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的女兒,黑木崖上的大小姐,就連東方不敗對她也是極為寵愛,所以任盈盈修煉的武功遠遠勝過黃國柏和覺月。
片刻之後,任盈盈已經完全壓制住黃國柏和覺月。
眼看着兩位師侄就要傷在任盈盈的雙劍下,方生合掌說道。
「阿彌陀佛!姑娘不愧是任施主的女兒,看來要老衲親自出手才能將你降服了。」
話一說完,方生便施展輕功,向着任盈盈撲了過來。
任盈盈能夠以一人之力壓制住黃國柏和覺月,這已經是她的極限。
方生襲擊過來,她連躲閃都做不到,便砰地一聲被方生拍中肩膀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令狐沖挺劍側身挺劍向方生刺去,這一劍去勢的方位巧妙已極,逼得方生向後躍開。
令狐沖跟着又是一劍,方生舉兵刃一擋,令狐沖縮回長劍,已和方生大師面對着面,見他所用兵刃原來是根三尺來長的舊木棒。
他心頭一怔。
【沒想到他的兵刃只是這麼一根短木棒。這位少林高僧內力太強,我若不以劍術將他制住,盈盈無法活命。】
當即上刺一劍,下刺一劍,跟着又是上刺兩劍,都是風清揚所授的劍招。
方生登時臉色大變,說道。
「你……你……」
令狐沖不敢稍有停留,自己內力修為不足,只要有半點空隙給對方的內力攻來,自己固然立斃,任盈盈也會給他擒回少林寺處死,當下心中一片空明,將【獨孤九劍】諸般奧妙變式,任意所至的使了出來。
這【獨孤九劍】劍法精妙無比,而劍法中的種種精微之處令狐沖亦尚未全部領悟,但饒是如此,也已逼得方生大師不住倒退。
就在這時,黃國柏揮刀向着令狐沖的身後襲來。
覺月也舞着方便鏟撲向任盈盈,想要將這殺害兩個師弟的妖女擒住。
任盈盈雖然被方生所傷,但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看到覺月撲到面前,她猛地挺身而起,揮出長劍刺穿了覺月的胸口,同時將短劍向着黃國柏的後背投擲過去。
令狐沖察覺到黃國柏從身後襲來,先是盪出一劍逼退方生,接着轉身揮劍劈中了黃國柏的長刀。
噗嗤一聲,任盈盈投擲的短劍從背後刺中了黃國柏。
「好個孽障——」
連續四位師侄被任盈盈這個妖女殺死,就算方生真的是佛,此刻也要怒目降魔,更何況他仍舊是有着七情六慾的人。
呼的一聲,方生施展輕功,宛如一陣疾風沖向任盈盈。
察覺到方生已經對任盈盈有了殺意,令狐沖不敢怠慢,慌忙沖了過去。
來到任盈盈面前之後,方生先是揮出短木棒震開她的長劍,接着左掌拍向任盈盈的胸口。
這一掌若是拍中的話,任盈盈立刻就要香消玉殞。
就在這時,令狐沖衝過來擋在任盈盈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接了方生這一掌。
砰地一聲,令狐衝口吐鮮血,被方生的掌力擊飛出數丈遠。
「沖哥——」
任盈盈驚叫一聲,跑到令狐沖的身邊,將他抱了起來。
令狐沖此時已經氣若遊絲,但並沒有昏迷過去。
他強撐着坐起身子,向方生說道。
「冒……冒犯了……前輩。」
方生合掌說道。
「沒想到華山風清揚前輩的劍法,居然世上尚有傳人,老衲當年曾受過風前輩的大恩,今日之事,老衲……老衲無法自作主張,」
慢慢伸手到僧袍中摸出一個紙包,打了開來,裏面有兩顆龍眼大小的藥丸,說道。
「這是少林寺的療傷靈藥,你服下一丸。」
將兩顆藥丸放在令狐沖身前,瞧着覺月、黃國柏等四具屍體,神色悽然,舉起手掌,輕聲誦念經文,漸漸的容色轉和,到後來臉上竟似籠罩了一層聖光,當真唯有【大慈大悲】四字,方足形容。
令狐沖只覺頭暈眼花,實難支持,於是拾起兩顆藥丸,服了一顆。
少林寺的藥丸雖然是療傷靈藥,但令狐沖卻是被方生深厚的掌力重傷經脈,根本不是區區藥丸能夠治癒的。
方生念畢經文,看到令狐沖服了藥丸之後並沒有好轉,便向令狐沖說道。
「少俠,風前輩【獨孤九劍】的傳人,決不會是妖邪一派,你俠義心腸,按理不應橫死。只是你身上所受的內傷非藥石可治,須當修習高深內功,方能保命。依老衲之見,你隨我去少林寺,由老衲懇求掌門師兄,將少林派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相授,當能療你內傷。」
如果楊銘此時在這裏的話,只怕要忍不住大笑少林寺禿驢的道貌岸然了。
任盈盈殺了方生的四位師侄,而令狐沖又一心一意的護着任盈盈。
按照江湖上的規矩,方生便是將任盈盈和令狐沖一起打殺了,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就因為令狐沖是絕世劍法【獨孤九劍】的傳人,方生便能說令狐沖不是妖邪之人,就連四個師侄的仇也不報了。
那四個少林寺弟子,真是死的何其無辜。
令狐沖說道。
「多謝大師好意,待晚輩護送盈盈到達平安的所在,倘若僥倖未死,當來少林寺拜見大師和掌門方丈。」
方生臉現詫色,說道。
「你……你叫她盈盈?少俠,你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不可和妖邪一流為伍。老衲好言相勸,少俠還須三思。」
令狐沖說道。
「男子漢一言既出,豈能失信於人。」
方生大師嘆道。
「好!老衲在少林寺等候少俠到來。」
向地下四具屍體看了一眼,說道。
「四具臭皮囊,葬也罷,不葬也罷,離此塵世,一了百了。」
轉身緩緩邁步而去。
楊銘被東方白帶着離開五霸崗之後,兩人便在大運河乘船南下,一直來到了杭州城裏。
杭州古稱臨安,南宋時建為都城,向來是個好去處。
進得城來,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處處。
楊銘跟着東方白來到西湖之畔的一家酒樓,但見碧波如鏡,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常聽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沒去過,今日親見西湖,這天堂之譽,確是不虛了。」
「你若是喜歡這西湖美景的話,大可在這裏常住一段時間。我日月神教教眾遍佈天下,在這西湖之畔也有一座據點。」
東方白嘴裏調侃着。
她的目光卻越過西湖,向着對岸的一座大莊院望去。
楊銘的目力極強,雖然隔得很遠,仍舊看到那座大莊院的門匾上寫着【梅莊】兩個字。
這【梅莊】,便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的囚禁之地,看守任我行的獄卒便是梅莊的四位莊主丹青生、禿筆翁、黑白子和黃鐘公。
這四人合稱【江南四友】,原本也是日月神教當中極有身份的四位一流高手,卻萌生了退隱江湖之心,便被東方不敗打發到西湖梅莊看守任我行。
向問天和任盈盈打探多年,如今肯定已經知道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梅莊。
經過了五霸崗之事後,向問天肯定會想辦法將任我行從這西湖梅莊的囚牢中解救出去。
東方白帶着楊銘一路來到這裏,顯然也是預料到了向問天的下一步行動。
「東方姑娘!既然你都知道向問天肯定要營救任我行,幹嘛不直接殺了任我行,斷了向問天和任盈盈反叛的念頭呢?」
向問天雖然是日月神教位高權重的光明左使,但他自身並沒有太大的野心。
任盈盈的話,她的權力和地位都是來自任我行和東方不敗。
一旦任我行身死的話,向問天和任盈盈便不會對東方不敗有任何的威脅。
「我為什麼要殺了任我行呢?」
東方白轉過身來,臉上露出滿是自信的微笑。
「十年前,任我行要用【葵花寶典】這陰毒的武功暗害我,我只能趁着他走火入魔將他制服,奪了他的教主之位!可是如今的任我行,已經沒有被我放在眼中的價值了。」
「有一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東方姑娘如此自信,難道就不怕陰溝裏翻船嗎?」
「楊銘小弟,你如此關心我,莫不是……喜歡上姐姐我了!」
「呃——」
楊銘愣了一下,隨即閉口不言。
若說他對東方白沒有心動的感覺,就連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可是楊銘實在不敢肯定,這東方白到底是男是女。
楊銘自問,不管他對東方白再如何的心動,都無法接受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妖。
可是——
如果東方白真的是女兒身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楊銘倒是不介意東方白是比自己大了十歲的成熟御姐,可是東方白卻未必能接受楊銘這個小弟弟。
而且兩人之間的身份,更是一條難以逾越的巨大鴻溝。
「若是你真的想跟姐姐在一起的話,便得加入我日月神教才行!」
就像是在調戲楊銘一樣,東方白伸手抓着他的下巴說道。
「你也可以換個身份!楊銘……楊銘……不如,便以楊蓮亭這個名字加入我日月神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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