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楚收拾好了任喬安的行李,裝在登山包里,來時周楚拿着兩個大包,走的時候只有一個,只因他們都沒有帶多少行李到來。
任喬安堅持想帶那兩個石頭走,周楚帶着任喬安先到村口,接他們的車就停在村口,周楚把登山包放進車裏。
「你在這兒等我們,我們馬上就回來。」他讓任喬安原地等他,自己再折回去拿石頭。
來接他們的人是周楚那個在地方上工作的戰友,周楚給戰友發了根煙,兩個人一起往小樓走去,搬石頭。
任喬安百無聊賴,在村口四周閒逛,看看地上的野花野草,看見不遠處月牙抱着個袋子跑過來:「姐姐,你要走了嗎?」
「是啊,姐姐要回去了,姐姐的書還沒有讀完,要回去繼續讀書了。」任喬安如實告訴她,自己第一次任性的期限也到了盡頭,現在只是解決了周楚的問題,她的那些問題仍然存在,她要回去面對它們,解決它們。
「那我把這個送給你,這是我奶奶讓我送給你的東西,她說謝謝你昨晚請我吃零食。」月牙把手上的袋子給任喬安,袋子是手工布袋子,上面還繡着和上一次月牙奶奶送給任喬安安雙鞋一樣的花,袋子裏面裝滿了枇杷。
「謝謝你。」任喬安沒有推辭,收下了枇杷。
「姐姐,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月牙仰着天真的小臉問任喬安,希望她們以後還能見面:「如果我讀書很好,以後去了城市,我還可以找到你嗎?」
大概率,是找不到了。
任喬安即將出國,「三三六精英計劃」是碩博連讀,歷時十二年,壓力巨大,她可能回國的機會都少了。
「還能見面。」任喬安想起月牙遠在城市的父母,帶着兒子生活卻把女兒留在深山,轉身把枇杷全部倒在車裏,然後拿出行李包里放着的筆,在布袋子上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又還給了月牙。
「等你好好讀書去到了城市,如果有困難就打這個電話,它一定會幫助你一直讀書。」
她留下的是她爸爸以她的名義創立的助學基金會的電話,喬安集團每一年都有巨大的財力投入到這個基金會,以後月牙如果讀書困難,父母重男輕女不供她讀書,它一定能幫到她。
任喬安站起來和月牙道別:「如果以後,你的朋友也不能讀書,你也可以讓她們打這個電話,相信姐姐,它可以幫助很多人。」
「嗯!我記住了!一定會好好讀書去城市裏找你。」幼小的孩子沒有見過外面的大世面,以為這裏只有「城市」和「家鄉」之分,還不知道天大地大,人海茫茫。
此一別,或許就是一生。
任喬安笑着,在心裏和這個只有女童的留守村莊說再見,她們都要勇敢,奔向各自的遠方。
來時艱難,走時輕鬆。
任喬安在飛機上靠着周楚,拿出了月牙奶奶之前送給她的繡花鞋,仔細看上面繡着的花朵。
「這雙鞋真漂亮。」周楚讚美,又問:「這上面繡着的是什麼花?」
繡工很細,也很整齊精緻,只是他也不認識這朵花。
拿出手機,掃描搜索這朵花,手機里的結果:合歡花。
合歡花,舒郁,理氣,安神,活絡。治鬱結胸悶,失眠,健忘,風火眼疾,視物不清,咽痛,癰腫,跌打損傷疼痛。
國人送合歡花,希望收到的人消怨和好,自古以來都寓意夫妻和睦,家人團結,對鄰居心平氣和,友好相處。
任喬安看着這一雙鞋,心裏比之前更喜歡了,這是她收到過最有意義的禮物,將它放在背包里要好好珍藏。
靠着周楚睡了一覺,睜眼就已經到了京城,迎接他們的卻是等候黑衣保鏢。
保鏢們訓練有素,帶着周楚和任喬安一路走vip通道,走到了vip專用接待室,裏面卻沒有他們等待很久的人,而是諸葛卿。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正裝,在vip接待室里的落地窗前站着,應該是一路看着任喬安和周楚過來。
任喬安心想也對,她爸爸那種身份,怎麼可能在這裏等他們,當然是讓諸葛卿出面。
「周先生,恭候多時。」諸葛卿和周楚面對面站着,兩個人一個是都市精英,一個是錚錚硬漢,彼此之間眼神較量絲毫不讓。
「諸葛先生,久仰大名。」周楚不遑多讓,氣度上輸給諸葛卿,面不改色與之握手。
「大小姐,任先生特地叫我在這裏等你,今天中午一起吃個午飯。」諸葛卿打完招呼,不再看周楚一眼,直接對任喬安說:「出必告,反必面,您出遊歸來,應該回家先看看父親。」
他的話說的官方又正式,卻也言明了這場家宴,不歡迎周楚這個外人,不管周楚是否已經追回了任喬安。
任喬安點點頭,讓周楚先回去,現在來說她爸爸的命令不能違背,她應該還是那個失意的落榜生,還是個被未婚夫逃婚的落魄新娘。
出國參加精英計劃的事,正處於國醫大的保密階段,國內還不知道。
周楚不放心,但又不能跟着去,她爸爸的態度他很清楚,找他叔去保媒已經是犯了他的忌諱,搞不好心裏現在想砸死他,周楚現在更沒有資格去見他了。
從山裏拿回來的枇杷,任喬安讓諸葛卿找了一個精美的盒子,裝了一半給任鴻琛,當作是她治療情傷旅遊歸來的禮物。
「弄完了立刻給我打電話,我等着你。」周楚被排除在一眾保鏢之外,目送他們上車。
車上司機正安靜的開車,任喬安升起車內的擋板,這個空間只剩下她和諸葛卿。
「事情發生到哪一個地步了?他準備怎麼治我?」任喬安問,一場訂婚主角雙方雙方紛紛失聯,她爸能開心就出了鬼了。
這世上敢耍任鴻琛團團轉的人,估計已經入土了。
所以任喬安在做這樣決定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回來就被他打一頓的準備,反正她不是沒挨過打,大不了再掉兩顆牙。
「姚若君昨天回國了,帶着他那個女朋友,今早上一起去見了任先生。」諸葛卿將這幾天發生的事簡要說明:「那天你們都沒出現,任先生還好,姚若君的父母很生氣。」
任喬安可以理解,姚氏夫婦為人正直體面,答應好的訂婚自己孩子先跑了,肯定臉上過不去,會生氣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只是,姚若君會帶着兮兮回國,任喬安有點意外:「姚若君帶着女朋友回來做什麼?」
按照計劃,他出國找到兮兮,然後兩個人遠走高飛,在異國他鄉定居生活,總之是不能回來在任鴻琛面前瞎晃悠,不然他一定要按死姚若君。
「兩個人玩苦命鴛鴦那一套,在長輩面前認錯,說是他要逃婚和你沒有關係,你只是怕丟人,為了保護姚若君的名聲,所以也玩了失蹤,逃避面對。」
至此,所有的錯都在姚若君身上了,任喬安也是受害者,她只是逃避了傷害。
任鴻琛的怒火也全部轉移到了姚若君身上,諸葛卿大概說了今天早上的情況:「任先生動怒,親自動手打了姚若君一頓,受傷程度可比周楚當時嚴重多了,姚若君的父母帶着孩子負荊請罪,最後讓救護車帶走了。」
然後,他就派諸葛卿在機場等着任喬安,要求第一時間把任喬安帶回去。
「他想安慰我?」任喬安反問,像她這樣的情況,已經被姚若君定性為「落跑新郎」的唯一受害者,說不定他想展示一下爸爸的關愛呢?
說到這裏,諸葛卿嘆了口氣,道:「國醫大的錄取名單出來了,任先生知道你沒考上,所以幫你聯繫好了國外的學校,準備送你出去讀mbi。」
這下任喬安懂了,她現在是不幸的buff疊滿,她爸爸想趁這個機會,把自己回爐重造,走上任鴻琛繼承人的正確軌跡。
從此以後,任喬安出任總經理,當上ceo,嫁給高富帥,成為喬安集團的完美繼承人,從此走上眾人眼裏的巔峰。
整件事復盤一遍,不得不說,她爸爸這算盤打得很完美。
如果對方不是任喬安的話,早就被他牽着鼻子走了,最後還會對他這個爸爸感恩戴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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