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
從早上下到下午,到現在天快黑了還沒有停,也有可能是因為下雨,天黑的好像早一些。
任喬安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四面環山的景色,心裏宛如身邊點燃的檀香一般平靜。
心靜了,人也跟着安寧下來。
打開一點窗戶,從木質鏤空窗花的空隙將手伸出去,接到了屋檐下留落下來的雨水,在手心裏涼涼的,不冰。
周楚腰上圍着浴巾,裸着上身從浴室走出來,見她趴在窗戶上,走過從背後抱住任喬安:「好玩嗎?剛洗乾淨又弄濕了。」
他們從山上回來,儘管周楚把一把傘全部頂在她頭上,可是她仍然淋濕了半個身子。
浴室先讓她用,先給她洗乾淨了,周楚給她擦乾淨才進去自己洗,沒想到出來她又在玩水。
她的皮膚上沾着水漬,與他身上未擦乾的熱水融合,周楚英挺的鼻尖在她脖頸上輕輕滑動,順着她的動脈輕舔。
「好癢,別鬧。」
任喬安控制不住,肩膀一顫,不小心撞到了周楚的鼻子,反手將他推得遠一些,笑他:「急什麼?天還沒黑呢。」
周楚卻不順着她,剛推開一點點又黏上來抱得更緊,讓她的後背和自己的胸膛完全貼合,她全身都靠在他身上,周楚才安心。
手伸進她的衣擺,她在肚子上摩挲,周楚捨不得放開:「這個反應我很滿意,以後繼續保持。」
「你說什麼?」任喬安不明所以。
「我說你進步很大,懂給我反饋了。」周楚笑嘻嘻的親吻她的臉頰,細細密密的一寸一寸往下:「以前我也這樣親你,可是你都一直沒有反應,我好像在對着一個充氣娃娃發情。」
除了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那時候任喬安真的對他動過情,奈何當時周楚是第一次,沒有實戰經驗,根本無法分辨她那種帶着克制的生理反應。
後來,兩個人和好,卻完全是周楚一頭熱,任喬安基本上一點反應也沒有,不主動也不抗拒,但也肯定不是享受。
不提也罷。
現在,她會喊癢,已經是對周楚很大的反饋,情侶之間的互動本應該如此,舒服和難受都要讓對方知道,他們終於是個正常的戀人了。
枇杷樹下,任喬安的三個字,解開了他和她這麼長時間的心結,也讓任喬安放下以前對自己的執着。
周楚一隻手扶着她的下顎,讓她的臉轉向自己,任喬安也順着他的力道轉過身去面對周楚。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比之前的健美狀態不相符的是隱藏在興奮之中,早已經被他自己忽略的疲憊。
對不起。
她只說了三個字,就得到了宋教授的另一個枇杷,她親手剝好的枇杷肉,放到了他嘴邊,卻最後進到她口中,周楚一口都沒吃。
想起了吃枇杷,任喬安才想起現在的時間,問:「餓不餓?吃點東西?」
早上到現在,如果周楚冒雨跑了六個小時,那麼肯定是餓的。
任喬安摸着他的臉,笑着開玩笑:「都餓瘦了,沒有以前順眼了,我去做點飯吃。」
午晚飯。
「不着急。」
她要走,周楚攔着她,胳膊橫在她腰上貼近自己,另一手扶着她的臉向自己靠近:「那口枇杷,我還沒吃上呢。」
任喬安想笑話他,現在才想起那口枇杷,回來之後她洗了澡刷牙,根本就不會再有枇杷味兒了。
不過,她也知道周楚什麼意思,唇齒相接的時候,不等周楚攻城略地,直接把口中的枇杷主動送進他口中。
「我說給你吃,一定會給你留着。」
他想吃的枇杷從來都不是一個水果,他可以全部都給她吃。
中式雕花的窗戶開着一條縫,雨水打落在山上的聲音,混合着石橋下驟漲的湍急流水聲。
周楚在悅耳的水聲之中,回給了任喬安同等字數,卻不同含義的三個字。
「我愛你。」
小樓的廚房在院子裏,任喬安說給周楚做飯,肯定會說到做到,但周楚不想任喬安沾濕了身體,一路從樓上抱着任喬安到廚房。
廚房裏還有汪思悅包好的凍餛燉,任喬安開火想一人一碗解決今天的飯,但周楚覺得太簡陋了,看見冰箱裏還有任喬安前一天從地里弄回來的菜,讓任喬安退居二線,他來掌大勺。
「你這手以後就專心拿手術刀,後勤這部分我一個人包了。」周楚給自己戴圍裙的動作嫻熟,頗為驕傲:「我馬上就要供出一個為國爭光的學生,一般人羨慕不來。」
他沒有提那份文件的事,彼此之間心照不宣,是任喬安本身優秀才能得到這個機會,周楚也不會給自己攬功勞。
任喬安坐着也沒事,看着周楚腰上還綁着浴巾,光裸的肩膀上有兩道紅印子,到現在洗過澡還沒有消散。
穿來的衣服剛洗過還沒幹,任喬安才想起他背回來的兩個大包,包還放在院子裏的小亭子裏,周楚一進來就把包放在那裏,放的時候動作已經很僵硬了,想來包里應該裝了很重的東西。
任喬安剛站起來,走出去兩步,就被背對着她的周楚察覺,問道:「要去哪裏?外面都是水,別亂跑。」
「我想拿你那兩個包,它們不是還在外面呢?」任喬安也沒隱瞞自己的意圖,指着外面那兩個黑色的登山包:「裏面有沒有衣服?你總不能就這樣出去見人吧?」
在她面前可以這樣,但是總不方便,浴巾會掉。
「等會兒,我出去拿,你拿不動。」周楚把鍋鏟放下,讓任喬安看着火,自己拿起傘出去把兩個包拿回來。
廚房裏,周楚做飯,任喬安翻包里的東西。
裏面有好多包包袋袋,全是小零食那一類山裏面買不到的零食,想來就是周楚從山外面帶進來給任喬安的零嘴。
「暫時別吃那些,小心吃飽了吃不了飯。」周楚是個堅定的吃飯最重要的人,要不是任喬安這個姑娘家可能愛吃零食,這些東西根本不會出現在他身邊。
兩個包裏面的東西大同小異,可以看出周楚一路走過來,包里裝的全部都是給任喬安的小東西,他自己的衣服只有一套,就是一個最不佔地方的t恤和長褲,還有一條內褲。
可憐它跟着周楚在雨里泡太久了,衣服已經濕透了,零食因為包裝袋還完好無損。
任喬安把零食歸納起來,打算把兩個包騰空,其中一個專門裝零食,而在包底下翻出了最令任喬安想像不到的東西。
很大的兩塊石頭,兩個包里都有一塊。
就是路邊最常見的,路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的石頭,裝在周楚包里,平白加中了重量。
「你背兩個石頭做什麼?」任喬安問:「不重嗎?」
她扛起來大概有十斤重,背着這兩個石頭自虐嗎?還是打算訓練自己的毅力?
負重山地訓練?
「車拋錨的地方風很大,車都吹的亂顫,我怕路上走不穩,所以裝了兩個石頭給自己加點重量,誰知道山裏面雨大不颳風,我一時間又給忘了,就把它們背了回來。」周楚說的雲淡風輕,但任喬安聽的卻心驚。
風很大,人都站不穩,他卻背着兩個這麼重的包,趕了六個小時的路程來到她身邊。
她自己的爸爸,也只是通過諸葛卿問她是否安好,讓她玩夠了回去,從來沒有想過她或許會遭遇危險。
但周楚記得,他背着石頭也要進來找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任喬安走過去,像周楚剛剛抱她那樣,從背後抱着周楚。
她不說話,周楚也明白她的意思,低聲安慰她:「以後不准一個人跑到這種犄角旮旯里藏起來,想跑的時候想想我,想想那兩個石頭。」
「嗯,以後都帶着你。」任喬安難得乖順聽話,臉貼在周楚背上,踮起腳在他肩膀上的紅印子上親了一下。
她有了很重要的人,以後不會對人生再自我懷疑。
但周楚卻渾身一顫,只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說:「任喬安,你老實吃飽飯,吃完哥一定好好收拾你!」
男人忙正事的時候,女人跑出來搗亂,沒一點眼色,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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