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說家 第656章 不可能
「不、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我認識的人里，好像柯南你是最好騙的一個。」
聽到這話的柯南完全笑不出來。
順着臉頰滑下來的淚珠處於陽光下，恰到好處的處於餐桌上的人都看不到的角度。
加上眾人都吃的、聊的很開心，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樣。
柯南看着還死死捂着眼睛的人，明白對方應該是不想讓人看到這副模樣。
他伸手輕扯了一下雲閒鶴的衣角，壓低聲音問道：
「閒鶴哥？你是哭了嗎？」
鬆開手的人微微收斂了嘴角上揚的弧度。
被髮絲遮擋住的眉眼看不清其中的情愫，但柯南發現雲閒鶴眼尾的顏色更紅了。
說不準是酒精上頭，還是會因為剛才捂住眼睛時的動作過於用力。
見對方不回話，柯南有些不確定的繼續問道：
「難不成是被感動到了？」
因配合小偵探身高而壓低身形的勇者沒有說話。
半晌後，柯南才聽到對方從喉嚨里吐露出來的、悶悶的一聲「……嗯。」。
當然不是。
心臟痛的呼吸不暢的人低垂着眉眼，任由對方誤會了去。
至少這個謊言能讓對方松一口，能讓對方覺得好笑。
只要這樣，他就算是成功了。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聽到雲閒鶴回應的柯南鬆了一口氣，小幅度的拍了拍對方的手背。
但是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畢竟感動這種事……
最後，柯南只能小聲的承諾道：
「我們以後也會這樣陪你過生日的。」
【「今年、明年、後年……每一年！直到時間將我們分開之前，我們都會一直陪着你，給你慶祝生日的！所以！」】×N
圍繞在身邊的友人笑着擁抱住了眼眶泛紅的勇者。
夾雜在一起的聲音，或彆扭或溫和，或清冷或爽朗。
異口同聲道：
【「所以請像以往一樣，露出笑容來吧！」】×N
【「勇者/隊長/先生/將軍！……閒鶴！」】×N
重度的溫暖灌進了心臟。
漲的發痛，甜的作嘔。
雲閒鶴死死閉緊了嘴巴，抬頭時，假借着推眼鏡的動作狠狠的擦過沾着水漬的眼角。
滿滿一杯的氣泡水被生吞咽下。
二氧化碳的氣泡麻痹了舌尖，衝散了成噸的記憶。
眼前歡笑的聲音明明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局外人。
噠、
空掉的水杯落在了桌面上。
勇者微抬起的異色瞳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掃描儀匯報的名字與黑暗中假想的人像完全對不上。
一期一會的傢伙們扭曲着面容，欣喜的訴說着他們對於他的喜愛。
但云閒鶴知道，全都是假的。
…他本不該與他們有任何交集。
只是為了更容易完成任務選擇的假身份而已。
恰到好處的相遇、看似隨意的僱傭、偶然間的救贖……
全都是假的。
耳畔出現成噸的嗡鳴聲。
世界在一群人的聚眾大笑後，驟然安靜了下來。
漆黑的空間裏，鋪着白布的長桌前端端正正的坐着十個人。
主座上的勇者抬眸，率先朝着正對面的人看過去。
坐在長桌另一盡頭的男人挽起長衫的袖口，徐徐為自己泡上了一盞茶。
升騰的霧氣模糊了他的眉眼，襯得那頭灰綠色的長髮更加厚重。
在落水聲中，看不清神情的男人緩聲問：
【「你看起來很痛苦，為什麼？」】
我不知道。
雲閒鶴給不出回答。
於是水流的聲音停息，玻璃互撞的清脆聲響起。
坐在他右手邊身披長袍的青年攪動了着插在水杯里的吸管。
透明的氣泡升騰至水面，清脆的碎裂開來。
像極了他含着笑意微啞的嗓音：
【「為什麼這麼悲傷？」】
不知道。
左手邊少年體型的青年拿着餐叉擺弄着餐盤裏奶油過多的蛋糕。
銀質的餐叉輕而易舉的砍掉了最上面的草莓。
鮮紅與金黃色的糖霜混合之際，對方撐着下巴看向他，笑着問道：
【「是因為誰嗎？」】
…不知道。
順位下的女生剛挽起自己淺杏色至桃粉的漸變長發。
餐盤裏的薑餅人在被捻起時便分崩離析。
指尖捏着一隻餅乾小手的人眯着淺粉色的眼睛，朗聲問道：
【「為什麼情不自禁的落淚？」】
……不知道。
銀質的餐叉推倒了盤子裏正在融化的雪糕山。
彩虹糖粒上的色澤暈染開時，橘色寸發的壯漢抬眸看向雲閒鶴;
【「感覺孤獨嗎？」】
……不知道。
堅硬的糖塊碎裂，發出令人牙酸的清脆的咔嚓聲。
用銀勺捻着餐盤裏碎開的糖塊的青年歪了歪頭，高束的黑色長髮隨着他的動作輕晃着，露出了被擋住的側臉。
那雙黑紫色的眸子像是上好的水晶，佈滿了細碎的花紋，倒映着勇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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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念着誰嗎？」】
…不知道。
金邊白底的餐盤裏堆積着小山似得橘黃色花瓣。
隨着紅髮男子猛然間轉身的動作，花瓣被風帶起，洋洋灑灑的落在了白色的餐布上。
爽朗的聲音比晴空還要剔透，不帶任何陰霾：
【「是快要忘記了嗎？」】
…不。
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輕晃着手裏的酒杯。
鮮紅的液體濺出，染紅了對方潔白的襯衫袖口。
被黑色短髮遮掩的晴空藍眸子帶着儒慕的看向主座上的人，緩聲問道：
【「還能保持理智嗎？」】
……
最終，
坐在末尾的白色長髮少年徐徐轉頭。
餐盤裏的早已被餐刀壓扁，剩下薄薄的一層。
總算抬起頭的勇者看過去。
那張與他如出一轍的臉上帶着深深的擔憂。
白色長髮的少年身子往前湊了幾分，一白金一月白的異色瞳與他直視着，問出最擔心的問題：
【「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嗎？」】
……
聽到這個問題的勇者忽的勾起唇角，低聲笑了起來。
被九個人注視着的勇者捂住了自己的臉，夾着細微顫抖的聲音堅定的回答道：
「不可能。」
不可能找不到、不可能失控、不可能忘記。
他是孤獨、是悲傷、是痛苦。
但是他還在笑着。
所以沒關係。
All is well.
沒關係……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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