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直浠瀝瀝的下到了午後才停,春雨過後,陳小丫去後院看了她精心培育出的玉米苗,這些翠綠的小苗已經長出十幾公分,再等個三五日便可往地里移栽了。
還有那些已經鋪了滿地的紅薯藤,等到五月份就可以扦插了。
正當她想像着到了秋天,就會大豐收時,聽到了常氏笑呵呵的聲音,她一回頭,就見常氏朝她迎面而來。
「小丫,又在看這些寶貝呢?」常氏打趣道。
「可不就是寶貝,要是這些種成了,咱們老百姓的飯桌上可就又添了兩樣新鮮吃食。」陳小丫不緊不慢的說着,她從園子裏出來,又道:「嬸子,可是有事找我?」
「要是沒事,我也不好意思來不是?」常氏看了一眼園子裏的玉米苗和紅薯藤,「小丫,咱可是說好的,等你這些寶貝能往地里種了,可得分我一些。」
「那是自然,嬸子若是想要,到時隨時來取。」
「好好好!」
「嬸子來找我是為啥事?」
說到這個,常氏倒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咋開口了,陳小丫走到家裏新打的井旁,提了些水上來,邊擦洗着鞋子邊上沾到的泥,邊又道:「嬸子有啥事直說就是!」
自打上回稻花被青禾污衊後,她就找人在自家後院挖了一口井,也省得每天用水再跑那麼遠了。
常氏卻往前院的方向瞄了一眼,這才道:「小丫啊,是……這麼個事兒,我前幾日不是回娘家了嗎?正好碰到我二姨也在我家,說是想讓我娘給她孫子牽個線,看看大石村有沒合適的姑娘,我娘就滿口應了,可想了一圈也沒想到合適的。
我二姨家就住在鎮上,家裏還開了個燈籠鋪子,她孫子兩年前還考上了,叫……叫啥,哦,童生,照理說他這樣的條件,自是不愁娶媳婦的,可到底是泥腿子出生,城裏的姑娘瞧不上她家,拖來拖去,那孩子就給拖到十九了,我二姨就急了,這才把條件降下來……」
常氏邊說邊觀察陳小丫的神情,見她始終淡色如常,心裏突然就沒了底。
而陳小丫又怎會聽不出常氏的意思,不過就是想把主意打到她家麥芽身上罷了,雖說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她就是感覺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而且以現今來講,常氏二姨家的孫子條件確實還行,雖說人家只是個十九歲的童生,可到底也是讀書人。
但即便麥芽半個月前已經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可在她看來麥芽依舊是個未長成熟的孩子,可是……
一想到早上兩個丫頭相互調侃的事,她就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常氏了。
常氏見陳小丫始終沒作聲,心想自己就不該張這個嘴,沒得壞了她跟小丫的關係,自打小丫家日子過好後,來跟麥芽說親的不是沒有,都被小丫以麥芽還小為由給擋回去了,還好她剛才沒有明說,便連忙道:「嗐!你瞧我這張嘴,我跟你說這個幹啥,那啥,小丫,我就是來跟你說下回你們去鎮上的時候叫上我,我也去鎮上逛逛!」
既然常氏沒有說破,陳小丫自然就不提,回答道:「好,正好後天要去接強子,到時候我讓麥芽去叫嬸子。」
聽到麥芽的名字,常氏下意識又看了一眼陳小丫的表情,才連忙點頭,「那就說定了,我家裏頭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去屋裏坐會兒了?」
「不了!」
常氏扭頭就走,陳小丫也沒多作挽留,在井邊又站了一小會兒,她才抬腳出了後院。
在前院沒看到麥芽,問了王婆子,才知麥芽去地里看麥子了,如今已是四月,麥芽再有兩個月左右就要收了,只可惜去年那場大雪實在太厲害,麥苗被凍壞了一部分,今年的收成又要減半了。
沒過多久,麥芽就回來了,陳小丫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麥芽談談,雖然她心疼她年紀小,但時代不同,她也不好干涉過重。
跟着麥芽進了灶房,見麥芽洗了手正要和面,陳小丫輕咳一聲,「這是要做晚飯?」
麥芽沒多想,隨意應了一聲。
「我們麥芽就是賢慧能幹,將來誰要是娶了咱家麥芽,可就是躺着享福呢!」話音剛落,陳小丫就在麥芽臉上看見了絲絲紅暈,她又繼續道:「不過想娶咱家麥芽首先人品得是好的,至於其它的……」
話沒說完,就被麥芽打斷了,「嫂子,我不嫁人!」
陳小丫微愣,「你當真?那豈不是要辜負某人的一片心意了?我怎麼聽說有人為了能娶到心上人,不辭辛苦,自個兒在家做了一個多月的土坯了?」
麥芽揉面的手頓了頓,隨後又繼續動起來,同時出聲道:「那是他一廂情願罷了,我又沒有答應他。」
「嗯?你沒答應誰?」
聽完,麥芽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一臉難為情的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拼命揉着盆里的麵團。
「既然是他一廂情願,你不願意就算了,要不嫂子給你找個讀書人?」陳小丫故意試探着。
誰知麥芽急了,「我……我……」可是一連說了兩個『我』字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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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丫就那麼盯着麥芽看了許久,看的麥芽心慌意亂時,她才又道:「傻丫頭,有些事得趁早看清自己的心才行,不過嫂子也不逼你,你若實在不願嫁,那咱就不嫁,我先去看成成,一會兒過來幫忙。」說完就走了。
麥芽這才鬆了口氣,但她也知道不嫁是不可能的,因為律法規定,女子若超過三十不嫁,是要交罰銀,並且會被官府隨意指配夫婿,那時,不僅名聲受損,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想着想着,麥芽腦海里就跳出一張憨厚樸實的臉,那是他把她從狼口中救出的模樣,為了救她,他被野狼抓爛了皮肉。
那是他不顧自己無處棲身,也要先給她和家人搭一處容身之所。
那是他送她木簪子被她拒絕後失落的神情。
那是……
「大姐!在想啥?」稻花一把拍在麥芽肩頭。
麥芽被嚇的一抖,見是她,立馬翻了個白眼,「你想嚇死我呀!」
稻花卻嘿嘿一笑,「誰叫你走神來着,我都看了你半天了,你瞧瞧,你都快把面揉成啥了?」
麥芽這才低頭看去,她竟然把面揉的快斷筋了,她連忙把麵團收整好放進盆里。
「大姐,你說二錘哥今年能不能把房子蓋起來?他幹啥非要自個做土坯?買現在的不好嗎?」
也不知道稻花是有意還是故意的。
突然又聽到這個名字,麥芽的臉騰一下就似燒着了,連忙轉過身去,並嘀咕道:「我哪知道能不能?還有那土坯,你以為是他想買就能買的?」
稻花鬼靈精的看了一眼麥芽,這才道:「也是!要不然村里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跟二錘哥一樣,自個兒在家做土坯了,但人家也沒跟他似的一天到晚不停歇的做呀!」
其實她早就聽到大姐和嫂子剛才在屋裏說的話了,她就是故意的。
如今的稻花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稻花了,簡直成了個鬼靈精。
麥芽舀水的手明顯又頓了一下,但卻什麼話也沒說。
姐妹倆在灶房裏忙起來,好一會兒後,陳小丫去而復返了。
其實她已經很久沒親自動手做飯了,灶房裏的活幾乎全被兩姐妹包攬,麥芽負責洗洗涮涮,稻花負責掌勺,偶爾還會有王婆子搭把手,她倒是落了個清閒。
晚飯過後,一家子圍在一起逗弄成成,在小傢伙清脆悅耳的笑聲中愉快的度過了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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