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荒子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蓋在王二貴的身上。
站起身來,他嘶吼道:
「誓死不做亡國奴!打死他們這群狗日的!」
「對,誓死不做亡國奴,打死他們群狗日的!」
山寨里的兄弟們,都是血性漢子。
目睹了陳家磨坊鄉親們的慘狀,沒一個人不恨日本鬼子的。
這時候大家同仇敵愾,就想跟日本鬼子拼個你死我活!
陳家磨坊的日本鬼子都消滅了,可別的村子裏,八成也去了日本鬼子,他們不能多在這裏停留,還得去別的地方解救鄉親們。
三荒子留下一隊人馬,處理陳家磨坊的善後工作,自己則帶領剩下的大部分人馬,又出發去別的村子打日本鬼子去了。
但他也非常擔心自己的侄子溫和平。
因為他在西頭空地上,看到了王家銀的屍體。
王家銀可是他派去重點保護溫和平的山寨小頭目,
怎麼會死在這裏呢?
可是西頭空地上死得只剩花枝一個小孩子,問他,他也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
王二貴還不能講話,在地上寫完最後的遺言,人就沒了。
這三荒子在這裏見到王家銀的屍體,能不擔心着急麼。
不光是擔心惦記着溫和平的安全,還痛心於王家銀的死。
如果不是信得過的兄弟,他能派王家銀到陳家磨坊來保護他侄子麼。
正因為王家銀是他的好兄弟,人沒了,三荒子才感覺到痛徹心扉。
可現在,情況緊急,鄉親們還都等着他們去解救,根本來不及悲傷。
只能撥出一隊人馬,讓他們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陳家人,保護溫和平的安全。
另外他又派出人馬去平城,爭取通知到陳秀秀:
「家裏出大事兒了,日本鬼子打上門來了,趕緊回來吧。」
三荒子自己帶着人馬,確實要堅持不下去了。
這也主要是因為山寨里的武器裝備太落後,而且太少。
跟日本鬼子打起來,太吃虧。
也是迫切希望,看陳秀秀這次能不能從平城帶回來點武器裝備。
現在日本鬼子通過高老杆,知道了進出天寶鎮的通路。
那以後,八成整個天寶鎮的安寧祥和,就要被打破了。
跟日本鬼子打仗的日子在後頭呢。
三荒子跟山寨的弟兄們,不免憂心忡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當陳秀秀聽到山寨的弟兄們來報,說陳家磨坊被襲擊了,鄉親們死傷慘重,包括王二貴都被日本鬼子給殘忍殺害了。
當時她就泣不成聲,恨日本鬼子恨得眼睛都紅了。
她打小就在陳家磨坊長大的,過去鄉下人家,人情味重。
鄰里鄰居的,大傢伙感情都好得很。
那麼多鄉親們都被日本鬼子給殺害了。
尤其是王二貴,陳秀秀可真是把他當自己個親叔叔看待的。
就這麼被日本鬼子給害死了,想也知道心裏有多難過。
陳秀秀這邊的事情現在也告一段落,該買的被服廠設備和原材料,也都買完了。
還又從姜芍藥手裏,拿到一大批武器裝備。
有些在此次老鴰嶺戰鬥中受傷比較嚴重的,就託付給『在家裏』的那老太太等人,幫忙照料一下。
剩下的人,拉着採買的東西,都跟着陳秀秀回了陳家磨坊。
因為心裏着急,本來一天半的路程,陳秀秀她們大半天就趕回來了。
一進陳家磨坊,離老遠,就看見整個村子,滿村縞素,入目全是一片刺眼地白色。
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掛着白。
可見是家家都有被日本鬼子給殺害了的親人。
整個陳家磨坊,就沒有幾家是全家人都好模好樣,全全科科的。
日本鬼子來之前,雖然有三荒子派弟兄們敲鑼打鼓過來通知日本鬼子要進村了。
可這時候正是農忙季節,好些人都在田裏忙活着,根本就聽不見喊聲。
尤其陳家磨坊這邊的地,大都距離村子有些距離,地與地之間,還特別分散。
等他們從地里勞作回來的路上,正好碰上日本鬼子,就被殺害了。
真正逃出去上山的,其實只是一小部分村民。
都這樣慘烈了,還得說天寶鎮下轄的各個村子,也就陳家磨坊受的損失最小,死的人最少。
有的村子,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死絕了。
被日本鬼子把整個村子的人都給殺害了。
村子裏的房子,更是被日本鬼子給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啥也不剩。
三荒子雖然也帶領人馬過去救助他們,但是他那點人馬,杯水車薪,能救的人實在是有限。
這一次,天寶鎮下轄的所有村子,全部都死傷慘重。
日本鬼子在村子裏掃蕩完了,又龜縮回天寶鎮上,作威作福去了。
陳秀秀最先回的陳家。
她兒子還讓曹寡婦看着呢,出了這麼危險的事情,當娘的,能不惦記孩子的安全麼。
結果一進門,就見陳厚魁躺在炕上,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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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陳厚魁一從山上回來,就知道了王二貴的死訊,當時就疼昏過去了。
他跟王二貴倆人感情好啊。
倆人打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玩兒在一起。
加上這麼多年的交情,王二貴被日本鬼子給殘忍地殺害了,陳厚魁能受得了麼。
他悔呀,悔得腸子都青了。
就說自己當時看見王二貴非要下山到私塾救學生的時候,咋就沒硬把他給拽住呢?
是不是當初要是把他給硬拽住嘍,他也就不至於最後被日本鬼子給殺害了。
再一個也是對王家銀愧疚。
自己為了救王二貴,攛掇王家銀回村。
結果王二貴沒救出來不說,還搭上了王家銀一條性命。
連累得王家銀也被日本鬼子給殘忍殺害了。
王家銀那小伙子多年輕啊,自己這是缺了大德了,把人家給拖累死了,人家爹娘知道死訊了,得多疼啊。
自己就是個害人精!
陳厚魁嗚嗚哭着,絕食了。
不活了,對不起人,活不起了!
本來擱平時,曹寡婦還能勸勸陳厚魁,讓他吃點飯,喝點水啥的。
可現在,曹寡婦也是有心無力,她也有死的心了。
為啥呢?
曹寡婦唯一的閨女,被日本鬼子給禍害死了。
她躺炕上也不吃不喝的,不活了,唯一的閨女沒了,活着還有啥意思!
他倆一這樣,可苦了溫和平了,本來他就小,脆弱得很。
精心照顧着,都有可能病了。
這倆人一躺下,指望着孟三丫和高鳳蓮照顧溫和平,那是不用想了。
倆人誰也不是那好心人。
瞎老太太姑奶奶趕緊招呼一個鬍子,讓他快把三荒子給找來。
不找來不行啊,萬一溫和平這孩子在他們家真要是有個啥好歹的,對不起陳秀秀。
三荒子也沒啥帶孩子的經驗,但這孩子現在擱誰那兒他都不放心。
只能把溫和平背在他自己背上,走到哪裏,背到哪裏。
男人帶孩子就是比較粗糙。
也不說給孩子圍個衣裳啥的遮一遮。
這夏天那蒼蠅、蚊子、瞎矇多了去了。
這些東西還就願意咬小孩兒。
小孩兒肉皮子嫩,還自帶一股子奶香味,香噴噴的,特別好咬。
把溫和平咬得直哭,身上被咬了好多包,又癢又疼的。
可憐他那小胖爪子還不咋聽使喚,只能不斷摳嗤摳呲地揪那些讓蚊子咬出來的小紅包。
加上三荒子只知道給孩子餵羊奶,也不說給孩子時不時餵點水喝喝。
溫和平感覺哪哪兒都不舒服,扯着脖子就嚎上了。
陳秀秀進來陳家,面臨的就是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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