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宜被母親抱在懷裏,頭靠着她的肩。一扭頭,就看到顧芷蘭朝自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顧靜宜心中一緊,升起一股危機感。
顧芷蘭被安排到了顧靜宜旁邊的院子。
晚上,顧芷蘭親手燉了湯,送到顧夫人院子。
顧靜宜盯着她,跟着去了顧夫人的院子。
魚湯鮮美,雪白的湯里有切的整齊的豆腐,還有一點青菜,看起來十分美觀。
「母親,你嘗嘗這湯,我燉了一下午。魚肉都化進湯里了,可鮮美了。」顧芷蘭拿起湯勺,率先盛了一碗,就要遞給顧夫人。
顧靜宜中途截胡,搶過碗大口喝了一口。
咂咂嘴,沒毒。
顧芷蘭手中一空,溫婉的笑道,「我們是姐妹,你愛喝以後我給你做。不過母親是長輩,應該先品嘗。」
「湯還行。」顧靜宜說了一句。
「沒事,一碗湯而已,靜宜愛喝就讓廚房明天做。」顧夫人笑着說,並不在意。
又看看顧芷蘭,「你如今是小姐,不用做這些活。可以自己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
顧芷蘭面露委屈,「我只想好好侍奉母親,每天陪着母親就好。」
說着,眼眶紅了又要哭。
顧夫人趕緊安慰她,「我沒說不讓你做這些,你要是喜歡做就做,我是擔心你累着。」
顧芷蘭,「為母親做這些,我心甘情願。」
噗,顧靜宜狠狠吐出一根雞骨頭。
明明吃着和以前相同的飯,她卻覺得沒什麼滋味。
顧長遠見顧靜宜這樣,不由得憋笑,還是第一次看她這麼憋屈的樣子。
聽聞顧長遠是舉人,顧芷蘭也能和他聊上幾句古籍。
顧長遠十分驚訝,贊了她的學識。
顧靜宜一個人沉默着用力吃飯,狠狠嚼爛米,狠狠嚼爛菜,狠狠嚼。
顧夫人見她盯着顧芷蘭,自己吃的兩腮鼓鼓的樣子,不由失笑。
盛了一碗湯放到顧靜宜面前,「慢點吃,芷蘭又不下飯,當心噎着。」
顧靜宜一愣,回頭見到母親溫柔的笑,乖巧的端起碗喝了一口。
這頓飯總算有口像樣的東西,顧靜宜慢慢品着湯。
飯後。
顧靜宜和顧芷蘭並排回去。
顧芷蘭忽然說,「今天月亮可真好看。」
顧靜宜瞟了一眼天空。
秋夜清冷,天上只有一輪明月,光華如霜,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鹽粒子。
夜風吹起衣袂,兩人慢慢走在園子裏。
「你有什麼目的?」顧靜宜問。
顧芷蘭輕笑一聲,「我想活下去。」
顧靜宜不解,「誰要殺你。」
聞言,顧芷蘭轉過頭,認真的打量着顧靜宜。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是世間最美的存在。她的每一寸輪廓都是那麼完美,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看着看着,顧芷蘭的眼神就從欣賞變成怨毒。
就是因為她這麼完美,所以自己才要吃那麼多苦。
被刀鋒劃開皮肉的感覺還十分清晰,骨頭斷裂的聲響猶在耳畔。
噗,又輕又細聲音,是針尖穿破每一層皮肉的聲音。
看到顧靜宜的每一眼,都在提醒顧芷蘭曾經經歷了什麼。
顧芷蘭紅唇微啟,緩緩吐出一個字,「你。」
顧靜宜聽的莫名其妙,不懂她的話,「我殺你?你說明白。」
顧芷蘭轉過身,不再看她,冷冷的說,「我會取代你活下去,你好好享受最後的日子吧。」
這話說的直白又挑釁,明晃晃的揚起戰旗。
顧靜宜冷笑一聲,「你這個假貨,雖然不知道你大費周章冒充我做什麼。但是我一定會把你的假面撕下來。」
顧靜宜扭頭就去了顧夫人的院子,「母親,顧芷蘭她是假的,來侯府目的不純。」
看過滴血驗親結果後,顧夫人只當顧靜宜是小孩子吃醋,安慰她道,
「我知道你心裏頭不舒服,不過母親對你不會變,你就當多了個姐妹。」
顧靜宜知道沒有證據母親不會信,只能離開。
此後,顧芷蘭算是在侯府住下。
每日向顧夫人請安,禮節周到,一舉一動都讓人挑不出錯,比任何一個千金小姐都要完美。
秋姨娘能活動以後,日日在她的院子裏彈鳳求凰,聽的人耳朵都要起繭子。
顧靖還是心軟了,允許她在府里活動。
顧靜宜找到蕭廉崢,請他查顧芷蘭的底細。只要能查清顧芷蘭,她免費讓蕭廉崢加入茶葉生意。
這一日。
顧夫人去寺廟禮佛,「聽了那麼久的鳳求凰,耳朵都覺得髒了。趁着眼還沒髒,咱們去淨淨心。」
三人同乘一架馬車。
今日氣溫低了許多,不知不覺悄悄入冬了。
車內鋪上軟墊,矮桌擺上各色乾果,一壺熱茶放在小爐子上悠悠冒起熱氣。
顧靜宜坐到顧夫人和顧芷蘭中間,和顧夫人說坊間的傳聞趣事。
母親不信顧芷蘭有禍心,自己就隨時隔開她們。
馬車一路上了山,越往高處,氣溫越低。
等到了寒山寺,幾人下了馬車。
顧靜宜看到兩邊樹上的霜還掛在枝頭。
顧夫人認真的帶着她拜完佛,自己去找大師答疑解惑。
讓她們自己在寺廟裏逛。
顧靜宜到處閒逛,忽然看到有幾棵柿子樹,葉子都已經落盡了。
只剩下柿子掛在枝頭,紅彤彤的像是掛滿了小燈籠,看着十分誘人。
顧靜宜跳到樹上,坐在枝頭,伸手摘下一個柿子。
柿子已經熟透了,咬上一口又甜又軟。
此時一陣秋風吹起,十分愜意。
忽然,顧靜宜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空淨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身上堆了一層落葉。一動不動,像是一塊石頭。
顧靜宜走過去,「空淨小師傅。」
聽到有人喊自己,空淨睜開眼。許久不見,他竟然整個人透出沉重的滄桑感。「顧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顧靜宜,「你怎麼在這裏,百花樓的病人痊癒了?」
空淨點點頭,「還要多謝顧施主的銀錢,可惜我現在無錢償還。」
顧靜宜不在乎那點錢,打趣道,「那點錢不用還了,那日我見花魁對你有些特別,她現在如何。」
聞言,空淨幽幽嘆了一口氣,身上瀰漫起一層悲哀,「她死了。」
喜歡失散的大小姐從修真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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