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還看着手機呢,陪我下個象棋就這麼不耐煩?」季蕭的外公看着她時不時就打開的手機屏幕,打趣道。
季蕭淡淡的開口:「沒有,就是阿錦她沒有回我信息,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看着自己外公趁着自己看手機的空隙打亂自己的棋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
季蕭的外公看着棋盤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並且嘆氣道的說道:「你還真是在某些點上格外像你的太爺爺。」
「這麼說?」季蕭看着外公就算動了自己的棋子還是被她吃的死死的樣子問道。
外公看着這個局勢眉頭緊皺,沒有回答季蕭的問題,而是耍賴道:「不行不行,重來重來。」
還沒有等季蕭拒絕,他就先季蕭一步開始重新擺棋的位置。
季蕭看着這樣的外公,就伸手按下外公的手,盯着外公說道:「您先說。」
「好吧,那你等下要讓着我點。」外公此時的語氣頗為傲嬌。
「嗯。」季蕭的外公知道季蕭這樣就說明她的耐心快沒了。
於是他邊重新擺棋邊說道:「你太爺爺是不是從來沒有提過你的太奶奶,而你連她的照片都沒有見過?」
季蕭聽着外公的話,想到:確實沒有,而且家裏的人也沒有任何人提起。
「沒有,他不會跟我說這些,但是他告訴我有喜歡的人就要牢牢的握在手裏。」季蕭說着想着太爺爺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眼裏都是不屑和匪夷所思。
她才不想她的生活從此多一個累贅,但是現在看來是她淺薄了。
「我想着就知道你那個年紀根本理解不了他說的話,反而還一臉高傲的神情,但是現在是不是打臉了?」外公看着季蕭冰冷的面容,笑着說道。
季蕭也沒有反駁,臉上依舊是被冰涼覆蓋,眼裏卻是想要外公說下去。
外公看着季蕭這面癱臉繼續說道:「你以為他只有你爺爺一個兒子嗎?其實他有兩個兒子,而且那個小兒子是和你太奶奶一起去世的。」
季蕭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手上剛剛要下的位置都下意識的變了位置。
外公抓住這個機會,堵住了季蕭的退路,才又開始講。
「是難產,一屍兩命,最後就封心鎖愛。」外公看着對自己友好的局勢,「但是其實是因為你太爺爺想要留下你太奶奶,讓你太奶奶有所謂的羈絆,才不會離他而去,但是最後適得其反。」
「嗯?太奶奶不會反抗嗎?」季蕭問道,但是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沒用的,你知道了吧,你太爺爺比你還要偏執,尤其是在你太奶奶的事上。
你當初的囚禁路錦只是他的萬分之一,他是時時刻刻都把人看着。
所以對家和仇人,還有虎視眈眈盯着你太爺爺位置的人,都是間接導致你太奶奶難產的罪魁禍首。」
外公說到這裏的時候,眼裏帶着有一絲不理解。
季蕭卻知道,外公是不理解太爺爺的做法,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人看的太緊了。
「所以我像他?」季蕭聽着這點眼裏帶着疑惑。
「不,你是最像他的,不管是長相和手段,還是做事的方式和決斷的魄力,方方面面都有他的影子。
但其實你也勝他一籌,你比他無情理智的多,知道怎麼去保全一個人。」
說到這外公直接把還在沉思的季蕭將軍了。
「我贏了!!」外公突然打破氣氛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季蕭的沉思。
「嗯,您棋高一籌。」季蕭平靜的說道。
外公看着季蕭處變不驚的樣子又說道:「就是你這種狀態才是最致命的,也最能讓人產生一種好像自己是小丑的樣子。」
「謝謝您誇獎。」季蕭聽着這麼直接的話回道。
「你呀......不過你這樣就挺好的,不知道你們季家人什麼毛病,得不到就喜歡囚禁別人。」外公說完這句話就意識到自己多說了點。
季蕭不動聲色的抬眸,面無表情的看着外公,她倒是第一次聽說,看來也不光她這樣。
外公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但是既然說出來了,就乾脆一次性說完算了。
「你爺爺可是這麼對過你奶奶的,不過還好你奶奶也屬於那種控制欲很強的人,所以你奶奶這麼對你,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季蕭聽到這,眼裏有幽光一閃而過,她好像猜到外公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你爸爸也這樣,雖然是商業聯姻,但是他後來也是在意了吧......
所以你們季家的人不好的名聲里少不了是因為這些事的。
你也是不負眾望,完美繼承。」外公說着嘆了口氣,喝了一口茶。
季蕭其實對自己的父母輩的東西不感興趣的,也不是沒有聽說,因為在她看來還是有點荒誕可笑的。
畢竟季家的家族歷史悠久,出點什麼荒唐的事都不奇怪,真真假假的更是不少。
「可能這就是骨子裏的基因在作祟。」季蕭想着自己這樣的性格,原來她不是最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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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看着季蕭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逐漸加深的模樣,他直視着此刻的季蕭。
「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要學會控制你自己,愛你的人自會無條件的堅定選擇你,不愛你的人怎麼也強求不來。
你的身份地位和權勢,都抵擋不住天災人禍。」
「我知道的外公,所以我用很多的教訓才換來了現在的我,等來了現在的她。」季蕭認認真真的說道。
季蕭的外公難得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種堅定的情緒,不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視人如螻蟻的不屑,更不是那種漠視一切的狠戾與果決。
季蕭是真真正正的把他說的話聽了進去,她也在告訴自己,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和自己和解。
「那我這裏就不留你了,記得把人正式帶過來看看,上次的可不算,我還是挺喜歡那孩子的。」
季蕭的外公看着窗外面已經被冰雪凍住的老松樹的樹枝嘴角微勾,他知道他的外孫女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嗯,我會的。」季蕭也同樣望向窗外的方向,順着外公的視線看着那些老松樹,想着:總要有一次是和路錦一起看看。
季蕭走到庭院裏時,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季祈夜他們正一起堆着雪人。
看着自己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心裏的最後一點羨慕也煙消雲散了,有的只是看到這樣的場景的釋懷。
原來自己的父親也是這樣愛着自己的母親,他們用了同一種愛人的方式,即便是瘋狂而又執拗的。
所以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怎麼愛人,只是在那樣的過程中,一步步的自己去探索,最後找到自己中肯的方式去學着愛人。
他們的心都很小,小到只能裝下屬於自己的彼此。
所以其實這樣也挺好,還好......她不在意的過去里,有了自己想要前往的未來。
「發什麼呆呢?」季蕭的外婆走到了季蕭的身旁,看着季蕭望着自己父母那邊發呆,眼裏竟然帶上了笑意。
季蕭聽到自己外婆的聲音回道:「就是突然覺得他們這樣挺好的。」
「你參與進去不是更好?」季蕭的外婆想着季蕭很小的時候,也是站在這個位置,那時的眼裏帶着羨慕。
「不了,我現在進去才會讓他們放不開,很早之前我就該知道了,只是我總是覺得我可以強求。」季蕭跟自己的外婆解釋道。
「你這樣的釋懷可不是好事,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很嚮往的。」外婆聽着季蕭的話,覺得季蕭是不是徹底對自己的父母失望了。
季蕭解釋道:「他們早就不知道怎麼和我相處,我也早就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這樣是我能做到的最後的體面。」
「畢竟是你的父母,他們怎麼會不愛你。」外婆只是不想季蕭對親情失望。
季蕭突然低頭問道:「或許您說的是對的,但是您知道他們懷抱的溫度嗎?」
外婆被季蕭的問題問的啞口無言,季蕭從來不和家裏的人過分親近,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管是他們,還是您和外公,亦或是表哥和舅舅,遇到任何問題我都不會坐視不理,所以你們放心的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就好。」
聽到季蕭說的,外婆喉頭哽咽,眼裏的酸澀溢出。
「這樣對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和你外公只是想你能多親近親近你的父母,畢竟人是需要這種感情的。」
季蕭看着父親母親露出的發自內心的笑容,自己弟弟那滿足的笑容,微微勾着嘴角,對着自己的外婆笑了一下。
「他們的笑容就是我想守護的東西。」
「但是你......」外婆看着季蕭對着的僵硬笑容,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們在我面前從來沒有這樣笑過。我很多次看到的都是他們對我的強顏歡笑,眼神里有的只是忌憚,甚至是懼怕之意。」
外婆聽到季蕭這麼說,眼神看着季蕭帶着憐憫和疼惜之意。
「他們也沒有像您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季蕭繼續說道。
外婆看着院子裏依舊開心的人,嘆息道:「還是我和你外公強求你了,幸好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
「嗯......」季蕭一想到路錦,眼裏不自覺的帶着笑意。
外婆看到季蕭眼裏的神情知道季蕭是想到那個叫路錦的女孩了。
就像自己的老伴跟自己說的,季蕭是會笑的,只是不是對着他們而已。
「還是有時間帶過來見見,院子裏的松樹還在等着。」
「會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對季蕭來說十分不和諧的聲音。
喜歡她與星河共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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