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后陛下,陛下他出事了,出大事了。」
清晨的五更鐘剛響,皇后的清夢便被大太監那尖利得足以劃破天空的尖叫擊得粉碎。
很快的,大太監的尖叫聲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國王的宮殿,跟着傳遍了整個朝廷。
黑色的朝政大廳上,皇后面色凝重的坐在王座一側,下方的領主和大臣們早就亂成一團。
國王陛下失蹤,除此之外,國王的住處發現了幾十具空洞的鎧甲,裏面的守衛不知道被什麼樣的力量憑空抹去了,隨之一同失蹤的還有那名叫做阿爾莎的侍女。
「都搜尋過了?」皇后向着軍事大臣喝問,心中又氣又急,國王的失蹤對他們而言絕非什麼好事情,要知道通過控制國王進而控制三川之國才是最符合她和尼威亞目前利益的。
皇后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這個國王必須得活到這個小傢伙出世的那天,因為只有那樣她和尼威亞的兒子王位才會來的名正言順。
「皇后陛下,我們已經封鎖了城門,如果陛下還在城內,想必遲早會被我們尋到,但就怕....」總管護衛和軍隊的軍事大臣滿頭大汗的欲言又止。
「怕什麼?!」皇后顫聲喝問。
「就怕陛下同那.....那些守衛一樣.....」
大太監驚叫了一聲,只見皇后從座位險些兒滑了下來。
「皇后陛下,臣該死,臣胡言亂語,陛下洪福齊天,絕不會有事,臣一定盡全力找到陛下,抓到罪魁禍首。」軍事大臣慌忙撲倒在在地,惶恐的勸說。
「來人,去把首相找來。」皇后心神無主的下命令。
「可,皇后陛下,國王陛下可是勒令首相在學堡閉門...」一名內閣大臣小心翼翼的問。
「閉門?!都這個時候了還閉門?這個節骨眼上沒有首相來主持大局,難道你來?!」皇后充滿了殺氣的眼神立刻瞪了過來,嚇得那名內閣大臣撲在地上瑟瑟發抖。
「傳令,迎回首相!」大太監一路狂奔的帶着皇后旨意向着學堡出發了。
「小姐,送到這裏就可以了麼?」馬夫問
「是的,後面的路必須靠我們自己了,多謝你了,叔叔。」阿爾莎身着着最為普通不過的民女粗布衣服,一臉風霜的從馬車上扶下一名青年男子來。
馬夫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對阿爾莎恭敬的鞠了一躬說:「大人之後,能再為小姐效勞是我莫大的榮耀,只是,小姐,這個人是害死小姐一家的元兇,小姐你這樣幫他是否合適?照我說,反正他現在根本沒有反抗能力,不如就這樣將他砍了拿去祭祀大人。」
「絕對不行。叔叔。」阿爾莎急着解釋:「皇后和首相才是真正的元兇,若非他們兩個奸臣,陛下是絕不會為難爺爺的,要想光耀家族,就必須幫助陛下剷除皇后和首相。」
「行了行了,小姐我看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病懨懨的國王了?小姐你可要警惕着些,咱們這個陛下就算沒有糊塗之前也是出了名的昏庸和淫亂。」馬夫那混合了譏諷和仇恨的眼神瞪視着夜豪,冷冷的笑着。
阿爾莎告別了本是自己家臣的馬夫,艱難的扶着夜豪在幽暗的山谷中前行。
王室傳說中禁區,會是拯救國王最後的希望。
他們必須儘快,因為不需要多久,當他們發現哪裏也找不到國王的時候,必然會想到最後的可能。
王室的禁區,入者多是死亡,但能夠活着從其中走出來的無一例外成為三川之國大有成就的明君。
夜豪臉色蒼白,其身上每隔一段時間便是忽然在某處爆發出一小團明亮的光芒,然後將爆發的位置燒灼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出來。
夜豪並不會如同普通人就此一命嗚呼,量能深淵帶來的強大自愈能力總是能夠及時的將傷口恢復,但如此周而復始卻是極大的消耗其維力,尤其是在冒險吸收了里奇反光子之後,他完全不知道用何種方式來疏導這個如同毒液一般的反能量,夜豪根本不敢吸取其他多餘的能量來化生為維力,因為在化生成自己的維力之前,那些正能量粒子會先和體內的反光子湮滅,令他的情況變得更糟。
他的體力已近油盡燈枯。
阿爾莎一邊走一邊鼓勵着夜豪,不斷重複着:「只要到了那裏,陛下你一定會得救的,一定。」
夜豪無法理解阿爾莎口中的一定,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從她的唇齒之中吐出的承諾,夜豪聽到的只是用希望掩蓋着的絕望。
那是一種盲目卻是美好的自我催眠。
夜豪無法理解阿爾莎的心思,但他知道里奇會回來,自己殺死了他一次,不代表還能再殺他一次,不死者既然為不死者正是因為他們在收到一定的懲罰之後能夠滿血復活。夜豪不是不死者,他不是以海選選手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以他必須離開,遠遠的離開來避免被裏奇找到,至少在實力提升之前,他不能被裏奇找到。
他必須彌補和離奇之間足足十幾年的差距,可他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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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一路上的殘缺在草叢石縫間的屍骨,無數想入禁區成為天選君王的失敗者,似乎在嘲笑,它們最不缺是便是時間。
寒風撲面,夜豪和阿爾莎站在一塊突出的大石上。
背後是無法辨認的荒山野路,前方則是萬丈的懸崖以及偶爾飛過的黃昏老鴉,似乎在嘲笑夜豪和阿爾莎的愚蠢。
夜豪什麼也沒有說,他並不是在生氣,相反的他在同情,同情身旁這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而依然堅強的支撐着他身子的小侍女。
弱小的身子在黃昏陽光的映射下,拖出一條絕不輸大男兒的背影。
用希望來掩飾絕望終究要回歸本源,畢竟希望從來不曾存在,它只是阿爾莎腦中虛構出來的幻想。
「夕陽挺美,對不對?沒事的,我很喜歡。」夜豪伸出無力的右手輕拍着阿爾莎嬌嫩而冰涼的肩膀。
阿爾莎輕輕啜泣着說:「陛下對不起,我記得是這裏的,陛下我記得是這裏的。」
夜豪沒有問她為什麼一定要記得,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有退路,他死了大不了可以退出這個星宮水晶世界。
阿爾莎沒有退路,她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員,她的生死和希望完全維繫在他這個「國王」身上,而這個國王現在並不能給她帶來生的希望。
「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夜豪自責着,雖然他知道造成眼前狀況的根本原因是這具軀殼的原本主人,但他卻總是不自覺的將這份責任和自己聯繫在一起。
「我才是,陛下。」阿爾莎清淚縱橫,身子不停的顫抖的。
夜豪動了幾下,掙扎着離開阿爾莎的攙扶,阿爾莎仿佛丟失了極其重要的東西,驚慌的將夜豪的手臂抱在懷中。
夜豪只感一股柔軟和溫熱,而不是被寒風吹涼的心懷。
四目一同望去,身後是荒草連天的迴路,濃濃的惡意和殺氣似乎正自從迴路的遠端不斷的滲透過來。
他們似乎看到了里奇憤怒的心臟和腦中希冀報復的醜惡方式;看到了尼威亞和皇后惡毒的思想和無盡的欲望。
回已無路。
四目相對一望,轉過身去。
夕陽西下,卻是無限好。
萬丈高涯在這一處猶如無垠的宇宙,任美好的一切翱翔於天際。
前方無路又如何。
至少讓她走的最後一段路充滿了喜樂。
夜豪輕輕在阿爾莎的額頭上吻了下去。
他感覺到她的抽動。
不等她從那一份未曾預料的溫馨中抽離出來,他摟着她向着前方大步邁了出去。
然後,他看到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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