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自從歐陽修離開,陳飛遠一家又重新逛起來。
三娘坐在陳飛遠肩頭,手提兔子燈,靜楠、靜松左右穿梭,一齊走過一個又一個攤位。街頭上非常熱鬧,有賣麵湯、炙椒、姜蝦、糕點、果子等各種吃食的,有五星三命卜卦賣卦的,有歌舞百戲、奇術異能表演的,更有相撲、斗酒、賽詩的。每個攤位前,男女接踵,並無大妨。甚至還有女子的相撲表演、男女相邀斗酒的精彩場面,迎來一陣陣叫好聲。
當然,這一天最多的攤位還是花燈和打燈謎。
高氏看到他們的時候,三娘他們正在一個燈謎攤前猜燈謎。
靜楠大聲的念出謎面:「開如輪,斂如槊,剪紙調膠護新竹,日中荷蓋影亭亭,雨中芭蕉聲肅肅,晴天則陰陰則晴,晴陰之說誠分明,安得大柄居吾手,去履東西南北之行人。」
——傘。三娘轉念心中已得,陳飛遠更是瞭然,只有靜松還是抓耳撓腮。
靜楠略微思考了一下,說:「已得。」靜松見狀大聲嚷着:「不准說、不准說!我馬上就想到了!先別說!」
與是三個人都相視一笑,看着靜松繼續憋紅了臉的思考。
高氏遠遠的望去,雖不見楊氏,卻也見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曾幾何時,她似乎也羨慕過這樣的生活,平凡、簡單、美好而歡樂。一家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和順,盡享天倫之樂。
可是,那是什麼時候?高氏微微蹙眉,是還在姨母膝下的時候?是嫁給十三郎之前?還是更早未進宮的時候?
然而,這樣的一切已經不可能了。
自從她決定嫁給十三郎開始,她便身負着家族的願景、帶着姨母的期望、更有了自己的野心。想那前朝章獻明肅皇后劉娥,庶人出生,幼年被賣、出入勾欄、歌舞為生,又經歷兩翻改嫁,最後卻能成為一代皇太后垂簾聽政、女主臨朝。她為什麼不可以?
她祖上向敏中位及宰相、姨母也貴及皇后、母族勢力日益強大、十三郎也是官家目前唯一的兒子。她,為什麼不可以?
現在,身居這伸手可摘星地位的她,已經離這些人間的冷暖遠去。
或者說,這種生活她已經不需要了。
她需要的,只能是更堅定的去爭取更高的位置。
高氏收回心神,低下眼帘,調整好心緒,再次看向陳飛遠一家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溫度。
只見靜楠、靜松、三娘各自捧了栗子糕和牡丹餅在吃,而陳飛遠則蹲下來一臉溫柔的給三娘擦拭嘴角。
「陳飛遠還真是疼愛這個三娘啊——,很好!以後確是一枚好棋。」高氏輕輕一挑眉頭,嘴角上揚,心裏默默的想。
不一會,官員們告辭紛紛離去,高氏離開船舷與大將軍並肩而立送諸位下船。
待官員走遠之後,大將軍命人叫了自己的幕僚上船一聚。另在彩棚內則設置了茶水、點心、桌椅和炭盆,接待他們不能上船的親眷。
陳飛遠帶着靜楠、靜松、三娘走到彩棚處,與其他人拱手祝賀之後,便安頓他們三人坐下。同時,吩咐奶娘和家丁,亥時之前他們三人可以再出去逛一下,但不可太久,亥時之前必須回來。若自己亥時還未出來,奶娘等人就帶着靜楠、靜松、三娘先回去,不必等自己。
待他交代完之後,就轉身同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范世謹等人齊齊向寶船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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