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錦沄咳嗽急促,朱錦清着急的都快哭出來:「我本也就沒打算嫁給誰,以後不會再惹事端了。你別生氣,仔細氣壞了身體。你這身子自打出嫁就一直不好,你別生氣了,我都聽你的。」說罷就抱着朱錦沄消瘦的胳膊說着,委屈的說着:「還是六姐最與我貼心,肯教我。她們都嫌棄我。」
朱錦沄慢慢平靜下來,回頭看着身邊的這個小妹,明白她說的是大姐她們,她們本就因為年齡有些差距,又一直覺得小妹過於驕縱,從小就不愛理她。她們更喜歡性格沉穩的七妹,所以很多事情,七妹處處壓着小妹的風頭。小妹也就更加變本加厲的胡鬧起來。
母親則是一直更關注兒子,一心全撲在那個不成器的朱明希身上。所以這個小妹從小也沒得到多少母親的關愛,更沒學到什麼人情世故。在一堆姐妹里顯得愚鈍和單純。為此,她也是練就了一副撒潑打諢的性格,凡事喜歡攪合三分,有些愚蠢的小心思,不值一提。
就這次的事情來看,她也是為着高煥的原因,單純的想要殺一下陳家小娘子的風頭,逞一時之快罷了。
朱錦沄現下又聽着小妹這樣說着,心裏登時軟了。嘆了口氣,看了看小妹精緻的小臉,和眼角的淚痕,輕輕撫了一下她的劉海,擔心的說道:「你啊,馬上就要嫁人了,還這麼魯莽行事,我可怎麼放心?這愛折騰的性格可千萬要改改。」
「六姐,像你這麼聰明、這麼穩重,都還夫家欺負,落得一身病,我可怎麼才好呢?」朱錦清小聲嘀咕道。
一聽到說起夫家,朱錦沄臉色一變,緊緊抿着的嘴唇更加蒼白,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似乎脫力一般,什麼也沒說,只任由朱錦清抱着胳膊繼續往前走,心中一片酸澀。
想她也曾是才學兼備的小娘子,心比天高。從來都認為自己是看的最清明的一個人,可是當真正的生活壓到自己身上來的時候,卻也還是沒有一點辦法。
那夫家,本就是從五品團練使於天峰的遠房侄子於立超。仗着於天峰的權勢,全家人的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雖說是當初朱母看中於立超頗有文采,指着可以有朝一日考取功名,但是,卻沒想到他沉迷在吟詩作對、花前月下的散漫生活中,不思進取。
朱錦沄剛嫁過去的時候,因着有些才情,與那於立超也還算有些夫妻情義。卻不想因着於立超一次喝酒狎妓,朱錦沄被於父一起罰跪祠堂。結果,一夜罰跪之後,竟意外小產。
為此,於母在家裏大鬧一場,各種痛訴朱錦沄的錯處。一則是說朱錦沄不知道規勸夫君上進讀書,耽誤了他的前程;二則是她說大逆不道,不保護好子嗣,身懷有孕都不知道,還導致小產;三則說她善妒,不叫夫君納妾,使得夫君去狎妓。
為此,朱錦沄根本沒有好好做小月子,依舊侍奉雙親,料理家事,從而落下病根。一來二去,與那於立超也心生嫌隙,本就不多的夫妻情感也淡了。
朱家得知此事,朱母前去理論了一番,最終於家免去了朱錦沄的料理之事,承諾閒養在家裏。讓朱母不知道的是,她走後,朱錦沄的日子愈發艱難。
本沒了管事的權利,於母又着急為於立超納了兩房美妾,夫妻二人更是離心。如果於家不是顧忌朱家的顏面,幾乎都不想認這個兒媳了,只當個閒人養着,一天也沒什麼好臉色。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繼續下去會怎樣,朱六姐心裏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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