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我為什麼不能去?」魏巍的書房裏一個聲音問道。
魏巍看了一眼魏懋,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你只是回京述職,又不是從西北卸任,這點事情輕重緩急分不清楚嗎?過兩天難道不回去嗎?還是說你甘心放棄前途只去給一個女子做守門的侍衛?」
說到最後的時候,魏巍不禁為魏懋的孩子氣有些生氣。他以為他能經過這兩年的邊關歷練能成熟一些,沒曾想,遇到陳家孩子的時候,還是這樣亂了分寸。
看着魏懋一臉倔強的表情似乎還想辯解,他抬了下手,阻止他開口,然後自己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一些繼續說到:「況且,想那潁王,也不會用你。」
魏懋抿着嘴不再說話,其實道理他都懂,他也知道潁王應該不會願意看到他,只是他千里迢迢回來一路上就想着能進宮見她一面,可惜卻來晚了一步,還險些天人永隔,他哪裏能忍。
但是他此刻沒有繼續反駁,只是雙手卻似乎握的緊了些。
魏巍看着他的神態,終是不忍,勸道:「陳家的孩子……還是算了吧。她……」魏巍似乎猶豫着該不該說。
魏懋第一次看到殺伐決斷的叔父有這樣寡斷的神情,不免有些好奇眼神直直的看着他。
「她……註定是個身處漩渦中的人。」魏巍有些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說完,並不看向魏懋,而是通過窗看向窗外,似乎是對着窗外的人說話一般。
魏懋簡單思考了一下,就低下了頭——他怎麼會不知道陳先生當年的變故?又怎麼不懂叔父如今的隱忍?背負着「陳家之女」的身份,她早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可以置身亂世之外的人了。
再加上,如今潁王的心思一般人都看得出來,而現在太后的態度更是讓人為之側目。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眼神一閃,語氣有些嚴厲的問道:「叔父,元日那晚,你在宮裏都做了什麼?」
魏巍還在出神,聽到魏懋的厲聲一問,不禁重複了一下:「元日那晚?」忽然他懂了魏懋的意思,變了神色說到:「住口!我不會做那樣的事!」
「那叔父也是覺得是那個人所為了?」魏懋有些步步緊逼。「只是不知留叔父在宮裏是何意?」
魏巍突然心裏驚了一下,雖然面上神色如常,但是對這個侄子也算是刮目相看了。他看向魏懋,眼神幽幽的,輕輕的說了一句答非所問的話:「我知道後果,但是我還是出手相救了。」
魏懋自然聽懂了,不禁有些擔憂:「官家果然是試探你?」
「其實,我那日早就看到了那孩子,但是最終還是救下了她。」魏巍說的有些慚愧,「明知道會暴露自己,也明知道他在等我的動作。只是我不忍心,我對陳先生、對狄公……。」
魏懋看向魏巍,叔父鬢邊已然有了一些白髮,後背也不若之前挺拔,不禁心生疼惜。
疼惜的是他為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目的,一直隱忍在官家身邊,處處小心、步步謹慎;疼惜的是他這麼多年用心經營,卻現在還不能被完全信任,官家居然還在處心積慮的試探他;疼惜的是他這麼多年內心定是備受煎熬,就像那晚他早早站在黑暗裏掙扎在各種大義的漩渦里。
「叔父,是孩兒不懂事了。」魏懋忽然紅了眼眶,深深一揖,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孩兒進宮述職結束就立即啟程回去,定然不叫叔父擔心。」
魏巍拍拍他的後背,贊同的點點頭,輕輕的說:「若是真想見,去曹家門口守着吧,估計晚上晚飯過後才會正式移去別院。只是,以後——不該掛念的東西就別掛念了。」
魏懋用力的點點頭,對魏巍應承着,也是對自己交代着,「不該掛念的,孩兒便不去掛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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