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琪已經來到他的身旁,再次將他攔了下來。
「別白費力氣了,墨大哥早就發現你一直在跟監視我們,見你沒有其他舉動,才不與你計較。」
青色身影身子一怔,隨即轉身看向墨殤。
看到青色身影的模樣,墨殤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一絲譏笑:「我當是誰,原來是屠獸傭兵團的團長,你穿上尹家的這身服飾差點讓我認不出你來了。」
青色身影再次一怔,緊眉道:「你是誰,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
墨殤緩緩向青色身影走去,輕笑道:「一兩年前,你將一個小子從人海山城帶到一劍山城,中途也是落入這片山林,可還有印象,山野團長?」
聽到此話,山野頓時大驚失色,指着墨殤犯起了結巴:「你你你你,你是墨殤!!」
墨殤冷笑一聲:「呵~山野團長的記性還不賴,還能記得我的名字。」
片時,山野轉念一想,立即提出了質疑:「你怎麼可能是墨殤,當年他服下我給他的毒藥,即便能活下來也絕不可還有一身修為,你到底是誰?」
面對山野的質疑,墨殤也只是笑笑,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隨後,他以棕衣人的身份反問道:「尹家就那麼不放心我麼,不僅給了我一張特製的傳音符,還派你來監視我,到底是盼望着我死在妖獸手裏,還是盼望着我能活下來繼續為尹家效忠?」
山野倒是希望墨殤死在妖獸手上,不然他也不會一直隱藏在暗處,任由墨殤獨自對抗妖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有,將你的面具摘下,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此刻山野心中只想着確認眼前的棕衣人是否就是當年的墨殤,如果真的是,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將此信息傳回到尹家,讓尹家做出提防。
於是,他的手很自然地就朝着腰間的空間帶摸去,不知要做些什麼。
看到山野的小動作後,墨殤也不想再留他的性命:「既然不說,那就永遠留在此處吧!」
隨着墨殤的話音落下,安琪已經來到山野的身後,根本不給山野任何抵抗的機會,直接打折手腳,然後一掌擊出,將山野的身子送到墨殤的面前。
「你不是想要我的七殺劍麼,給你!」
墨殤隨手一刺,七殺劍便直接刺進了山野的胸膛。
山野怎麼也沒想到墨殤如此殺伐果決,與一兩年前的少年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而且,在他臨死之際依然看不到面具下墨殤的真容,只能帶着不甘,永久閉上了雙眼。
墨殤收回七殺劍,凌厲的目光轉向一直正在觀戰拉西。
從自己和安琪一起聯手對付中年男妖開始到現在,拉西既不離開,也沒有參與戰鬥,這讓墨殤甚是好奇:「戲看那麼久了,是不是要說點什麼?」
拉西遲疑了片刻,回應道:「你和別的人類不太一樣。」
經過剛才墨殤與中年男妖的戰鬥,拉西發現自己對人類的認知發生了改變。
一直以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生活在妖獸界,與人類接觸的時間少之又少,幾乎所有對人類的認知都僅限於族群之間的交流。
在交流中,他只知道人類是如何殘忍,如何狡猾,如何做出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卻不曾知道人類還有忠貞信任、重情重義等優良的品質,而墨殤在與安琪的聯手對抗中年男妖的時候,讓他看到了人類的這些亮光點。
聽到拉西這話,墨殤緊繃的臉頓時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和別的人類一樣,卻又不太一樣,正如周圍的每一棵樹,每一片葉子,每一朵花。」
「他們看起來是一樣的,但當你深入了解後會發現,在一切共性的背後還有天差地別的區別。」
「他們如此,你們妖類如此,人類亦是如此。」
聽到這,拉西忽然感覺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眼睛裏的亮光也變得透徹了許多。
「在你們看來,人類確實帶着無數的污點,就如漆黑的墨水中找不到一滴乾淨的清水。」
「但是,人初為水,純淨無暇,墨而後進,水暗灰黑,而你不知道的是,有的人利用了黑墨掩蓋自己的純淨,而有的人則利用黑墨一黑到底。」
「這世間混雜不堪,一抹清水又如何能做到萬世長清,唯獨滴入那迷惑人眼的黑墨,方能使那一抹清水長走萬世。」
「然而,萬世長遠,到底是黑墨吞噬了清水,還是清水以墨為衣,則是看自己是否還保留着最為純淨的初心。」
墨殤這番話的意思是在告訴拉西,人類有好有壞,不應以一概全,還需要更加深入的了解才能區分哪些為好,哪些為壞。
所有看到的表象,都不代表最真實的一切。
拉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對着墨殤敬重地施了一禮:
「今日一談讓我重新對人類有了新的定義,也讓我悟徹了許多東西。」
「如果你我同類,或許能成為至交好友,可惜族中有命,今日必須與你們人類一戰,彰顯我妖類的尊嚴。」
接着,他身上釋放出不輸墨殤的威壓,神情冷峻起來:「來吧,我們再戰!」
就在這時,成群結隊的妖獸從一劍山城方向走來,墨殤三人頓時大吃一驚,迅速靠在一起,隨時應戰這些拖着疲憊身軀的妖獸。
拉西看到走在最前列的一個蛇族妖獸後立即跑了上去,滿臉疑惑道:「阿成,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大家怎麼都折返回來了?」
被稱為阿成的蛇族妖獸興奮地回答道:「拉西大哥,我們不用再戰了,人類的國主下了旨令,從今往後不允許人類再肆意捕殺我們這些妖獸,我們正要返回妖獸界向首領匯報此事!」
拉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覺到這一切都太不真實:「阿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快與我說說!」
阿成立即將一劍山城內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以及其他蛇族過來佐證,這才讓拉西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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