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望月 第35章 比鹿購藥
比鹿島是月湖北部的一處小小的礁嶼，礁嶼面積不大，但卻生活着一群強大的靈獸，這就是比鹿。
比鹿是臨水而生的鹿族，是一種群居性的靈獸。在比鹿島上，這樣的靈獸大約生活了兩百多隻。
月湖的比鹿，都集中在幾個很小的礁嶼上，比鹿島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一座由比鹿統治的水上交易市場，維護交易秩序和收取交易提成，就是這群比鹿的日常任務。
在比鹿島上的這兩百多只比鹿中，已經有十多個進入了開靈期，甚至還有兩位化形期的比鹿。所以比鹿島，也就成了遠近數百里範圍內，最大的一股勢力。
……
「到了島上，少說多看，跟着我走就行。」老蚌鄭重地反覆叮囑無恙，特別告誡他神念傳音的時候，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你還真當我沒見過世面嗎！」
無恙對老蚌的婆婆媽媽頗為不耐，語氣也不那麼客氣，但終究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興奮。
畢竟，這是無恙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要面對這麼多人，進入一個群體性的社會。
老蚌眼睛一瞪呵斥道：「你見過世面？你見過個球的世面！」
老蚌此刻心裏真是有些後悔，不該帶這個夯貨來比鹿島——這混球一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仿佛他那身龜殼是打不破的一樣，簡直是誰都不放在眼裏。
老蚌也不知道這一次來比鹿島，這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
「你要是不肯聽我的，那就別去了，咱們就都回去吧！」老蚌被迫下達了最後通牒。
無恙聽到他這麼說，乾脆耍起賴來：「去！去！咋不去？我又沒說不聽你的！」
無恙知道這老傢伙，是一定會上島的。因為老蚌必須要去買幾樣靈藥。
如今小月豚馬上就要突破開靈期了，而老蚌卻有一套秘術傳承，可以配製靈藥，提高破關的幾率。
而且按照老蚌的說法，他的這份傳承靈藥，還有改善資質的作用。可以讓靈族靈獸，在突破之後，明顯地提高血脈屬性。
當然，這種提高和改善也是有限度的。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可以提升一個台階。
說實話，無恙對此是不大相信的。
藉助破境的力量，來從本質上提升血脈屬性和改善資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真要有這種靈藥，那豈不是能做到境界越高資質越好？想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這方世界裏所說的資質，在無恙看來，多半就是指的靈晶的結構。
要想把四面靈晶變成五面，五面靈晶提升到六面，這是從本質上來改變靈族靈獸的生理構造，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在老蚌的手裏，那就更沒有這個可能了！
無恙可是對老蚌的那顆毒丹，記憶猶新！
以老蚌的這個水準，弄些草藥來熬煮幹了，再搓成泥球，似乎這就是「丹藥」了。
而如果丹藥真就這樣的話，那也太沒有天理了……
不過無恙卻不會因為這一點，就來輕易否定老蚌的家族傳承！
這幾年和老蚌的相處，讓無恙很清楚：這老蚌的家族傳承，顯然是源遠流長，不是一般的有分量！
這絕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小家族！
至少這老蚌曾經說過東西里，就有不少，是無恙在傳承符上也沒有見到過的……
不過老蚌獨自流落在外面，可能是因為空有傳承卻沒有手段的緣故，所以弄出來的東西，總會有些似是而非差強人意。
也就是說老蚌或許是空有丹方，卻煉不出丹藥。因此無恙對他的這些傳承丹方，就起了一些興趣。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就算是只能用來學習借鑑一下，那也應該是非常有價值的……
不過老蚌現在對待無恙，就像是防賊一樣，時時刻刻地提防着無恙。所以無恙現在在老蚌那裏，已經不可能再白拿到什麼好處了。
自從有了小月豚之後，無恙和老蚌之間的關係，幾乎就只剩下純粹的利益交換的關係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話，將來一旦動起手來，無恙也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顧慮和內疚了……
……
比鹿島雖然被稱作是「島」，但實際上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礁嶼。
這是一座略顯狹長的小「島」，長不過兩三里，寬只有一里多。而島上人煙比較密集的區域，就是一條不足兩百米長的土路。
這條土路的兩旁，零散的修建了幾間木質的大棚。而在大棚與大棚之間，則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擺攤的小商販。
如今無恙是一位黑不溜秋身形肥壯的豬豚，他估計這是老蚌故意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
老蚌現在則是一條吐着信子的麻灰色大蛇，正盤在無恙的脖子上。
而在豬豚的背上，卻趴着一隻灰撲撲毫不起眼的大灰貝。並且還時不時地張開了嘴巴，露出來一嘴細膩的白肉……
這樣的組合，在這條街道上算是比較醒目的了。
每當無恙所過之處，迎面而來的靈獸們，都遠遠地讓過了兩旁。而只要無恙一低頭探向兩旁的攤位，攤主們就紛紛瑟縮着低下了頭來，恭恭敬敬地回答着無恙提出的一個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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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間大棚內突然走出了一位人族形象的壯漢。於是老蚌連忙傳音無恙，讓他馬上讓到路邊上。
等到這位大漢走遠了，老蚌才神念傳音，開始教訓起無恙來：
「看見了沒有？」
「只要你以人族的形象行走在外面，所有人都要讓你三分！」
「煉仙訣，是只有大家族才有的傳承！凡是能化為人形的，背後肯定會有高階的傳承。這樣的家族，在月湖裏，都是別人惹不起的……」
「一旦見到了這樣的化形存在，就要趕緊躲到一邊去，千萬別惹火燒身！」
「知道了！知道了！煉仙訣嘛，誰不知道似的！」見這大漢已經消失在了小路盡頭，無恙也馬上擺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態度，跟老蚌頂起了嘴來。
他不等老蚌反駁，就又馬上問道：「咱們也該進去看一看了吧？」
本來老蚌還吹鬍子瞪眼，想要再教訓無恙幾句的。但聽到無恙這麼一問，就只好把剩下的話，又都憋了回去。
「進去看一看吧。」老蚌咽下了一口口水，無奈地說道。
外面逛了許久，卻一無所得。所以老蚌也就只能由着無恙的想法，直接進大棚裏面去試試了。
外面的攤位能撿漏，價格也低了不少，但就是很難遇到想要的東西。
而在大棚裏面，就很像是正經的店鋪了。
不過那裏面雖然品種齊全，但在價格上，就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空間了。
……
「這個！這個……」無恙直接指着貨柜上的一樣樣物品，向櫃枱里的掌柜傳音：「還有這個！」
他按照老蚌的吩咐，一樣樣地挑選着藥材。而掌柜見了他豬豚的身份，也絲毫不敢怠慢。
不多一會兒，一小捧藥材就堆在了櫃枱上……
這些所謂的靈藥，其中植物屬性的藥草並不多。這裏面多是一些不知名靈獸身上的，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
有靈骨、貝殼、靈角之類的，大多都是一些富含骨膠成分的東西。無恙估計這大概是為了熬煮之後，更方便冷卻成型的緣故。
這裏面還有一種靈龜和靈狐的靈晶碎片。無恙估計這兩樣東西和那些藥草，或許才算得上是這副「丹藥」的主要成分。
可惜這家店鋪里，沒有完整的靈晶。就是這些碎片，也不那麼純淨。這讓老蚌很是不滿。
……
「實不相瞞啊，大人……」店鋪的掌柜，雖然說話也恭恭敬敬，但眼神里卻沒有幾分懼色，顯然是個老油子了。
掌柜輕聲向無恙解釋道：「您要的這些靈晶，是很難收集到的……」
「靈龜本來就難以獵殺，靈狐更是只有陸地上才有。所以我們店鋪里，只能提供少量的靈晶……」
「但是如果大人您願意出高價預定，那也不是不能解決的。」
無恙狐疑地看着他問道：「我能高價預定，你就一定能拿得出貨物？難道你們還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買到這些靈藥？」
「嘶……！」麻灰色的大蛇吐着信子，在無恙的脖子上盤桓了起來。
無恙知道這是老蚌嫌他話太多了，怕他說漏了嘴。於是就沒再開口，而是冷冷地看着掌柜，等着他回答。
掌柜先是略微躬了躬身以示尊重，然後才開口說道：
「只要大人您能提供定金，我們就可以僱傭人手，去獵取靈龜……」
「但這價格，肯定會比平時售賣的散碎靈晶，要貴上許多。這每一顆靈晶的價格，應該不會低於一隻活着的靈龜。」
「至於靈狐，在月湖裏是沒法狩獵到的……」
「不過只要有了定金，我們就可以派人，趕到靈砂島上去收購。別的島上不一定會有靈狐售賣，但靈砂島上是一定會有的！」
……
在付出了十枚靈晶的定金後，無恙和掌柜約好了，半個月之後再來。
而無恙對老蚌能輕易拿出來一大把的靈晶，也暗自心中不滿。
照着眼下的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和老蚌之間這種互惠互利的關係，恐怕就要散架了。
畢竟，相互之間沒有信任的兩個人，是很難在一起相處太久的。
遺憾的是，無恙還沒有想好，離開了老蚌輸送的靈能，他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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