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望月 第14章 如夢似醒
「龜身也有三脈七輪？」無恙陷入了沉思……
難道這是世間一切生靈都具有的，與生俱來的法則構造？
難道，這也是一種生命的本質？
……
心輪——三脈七輪之中的七輪之一，位於身體正中的心臟位置，主火焰之能，契合大威德明王之憤怒法相，最利戰鬥。
打開心輪，意味着他終於恢復了一部分火行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上，他總算是又多出了一道底牌。
不過在水域環境中，火行能力，總是有些差強人意。
水火相衝，在水之世界裏，火行能力天然受限，而且很容易引發衝突。這不，他這走火入魔，不就是這麼來的麼？
火行術必須藉助火焰，才能發揮出足夠的威力。周圍環境中存在的火焰越是旺盛，火行術所施展的威能，就越是強大。
如果外部環境沒有火焰，那就需要修行者，平時吸納一點火焰，只有這樣，才能勉強施展出火行術。而此刻，巨龜就恰好感應到了不遠處，火焰的存在——
這，大概就是陷他於走火入魔之境的罪魁禍首了吧。
……
巨龜浮出水面。
不遠處的小島，在朝向他的這一面，燃燒着一小片煙火。甚至連水面上，都有些煙雲密佈。
他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景象。這片煙火，看起來像是燃燒不久的樣子。
巨龜迅速地游近了過去，這周圍沒有感受到敵人，甚至沒有感受到任何生靈的氣息。
「莫非有強大的靈獸存在？」他遲疑了片刻，但很快就又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憑着對火焰特性的熟悉，他立刻就分辨出，這是一種「毒火」。毒火附近，不大可能有靈獸逗留……
這毒火，不像是地脈自然噴發所形成的。水面上散佈着一團團燃燒的油脂狀物質，這更像是來自於活物。
刺鼻的煙霧繚繞瀰漫，沒有哪個生物會喜歡這樣的環境。當然，有些特殊的毒物除外。
隨着靠近，巨龜反覆發動火行術。他想要藉此熟悉一下，適合自己施展火遁的距離。
終於，他突兀地消失於水面——大概三十米。
大概位於三十米的範圍內，他就可以藉助火焰，施展無間遁法。
他的身形在火焰中閃現着，一時這裏，一時那裏。他一時似乎在不同位置，同時閃現出身影；一時又不停地，在火焰和外圍的水面之間，不斷地來回躍遷着。
他有些興奮，嘗試了許久許久，才停了下來。
他停留在火焰之外的水面上，衝着火焰，開始施展吸納能力。他要儘可能多地，把這股毒火，吸納進心輪里。
……
日落西山、暮色升起，一天、兩天……
十天之後，他終於把這裏的全部火焰，都吸納進了心輪里，形成了他的火之種子。
這粒種子，會在他的自主煉化下，不斷地濃縮、淨化，最後只留下它最純粹的火之本質。
這枚火之種子會一直陪伴着他，一直成長。種子越精粹，火性靈能地運用也就越純熟。
其餘的雜質，都會被他逐漸地排斥出去，否則最終會污染他的血液……
天空中掛滿了星辰，一顆顆不停閃爍着晶瑩的眼睛。四下里悄然無聲，只剩下一地殘存的灰燼。
這個夜晚太安靜了，他莫名地有些驚懼：這難道是某個大型毒獸盤踞的島嶼？
冥冥中傳來的警示，敦促着他儘快離去，他隨即就轉身投入了漆黑的夜幕里。
……
火之種子，極大地提高了他的生存能力。特別是心輪的打開，預示着他，再次走上了這條憤怒明王加持的戰鬥道路——
這是一種法則向的、充斥靈能的終極戰技。
當年他精通地聽術，結合這種靈能戰技，在俗世橫掃一切，在靈門號稱近戰巔峰！
地聽術可以預見未來，可以令對手所有的招式、一切的攻擊，在他的眼中，全都無所遁形。
大威德金剛的無盡憤怒，可以將他的全部靈能和力量，都集於一點。使他的力量和技巧，更加高效而強大。
一力降十會，萬法歸宗！
他只需要瞄準對手未來必將出現的那個弱點，一拳打出去！
那一刻，他就是同階之中，近乎無敵的存在！
……
過往的記憶碎片，不斷地在無恙的腦海中重組，在打開心輪地刺激下，一幕幕塵封的往事，也如走馬燈般地逐漸清晰了起來——
在當年的雅磐高原上，靈門因為真假天王的紛爭，分裂形成了互相敵對的兩大陣營。雙方的爭鬥，近乎白熱化。
那個時代，是無恙的第一世，塔隆時代。
在這場爭戰中，本來雙方還勢均力敵。但是後來因為塔隆的無心之失，造成了他們這一方的勢力，在最後的決戰中全面崩潰。
無顏面對同門和戰友，塔隆背負着屈辱、憤怒和責任，被迫轉世……
無恙的第二世，是達也時代。
在這一世，達也憑藉着世間絕無僅有的資質，再一次頓悟了恆河大手印，並很快，就站上了這個世界的力量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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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要單槍匹馬，一雪前恥！
在這個靈能匱乏的末法時代，達也仗着自身強悍無匹的實力，暗中潛入了敵方勢力的決策核心——金剛寺。
他要在這裏殺死靈門這場紛爭的始作俑者——金剛寺的護法法王、靈門最後的精神領袖——神風尊者！
神風尊者坐擁經幡，手執金剛錘。他安坐在燭火之間，似在等候着達也的到來。
六十多年的屈辱和憤怒，一霎時主宰了達也所有的意志。他奮起地聽格鬥術，傾盡全力，就向着神風尊者的破綻打去！
尊者睥睨之下，根本沒有做出任何防禦。他右手虛勢一揚，便朝達也劈臉打來——
「咚——！」
只這一擊，就讓達也七竅流血、眼耳失聰！
而在達也心底，卻迴蕩起了神風尊者的一句靈魂獅子吼：
「既然一切皆空，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
原來這一切，儘是虛妄！他只是被憤怒，蒙蔽了雙眼！
是神風尊者的靈魂獅子吼，讓他終於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
……
「既然胎息能被寶瓶氣呼吸法觸動，從而發掘出火行能力，那如果換一個呼吸法呢？」返程中的巨龜，憑着隱約的方向感，朝着寒龍窟游去……
「看來，下次進入胎息時，可以試試《九節佛風》呼吸法。」這是靈門中與寶瓶氣齊名的呼吸法，同樣屬於密法修持中的基礎呼吸法。
「而且，還可以試試，在下次胎息或夢觀的時候，在定境將要醒來的時候，再去內視一下，看看是否還有靈魂法器的痕跡？」
上一世的靈魂法器，多半都是被損毀了。但是法器上鐫刻的靈門種子和法則符文，這些也會被損毀嗎？
……
「然而那一場夢？」
對於之前胎息中走火入魔的那場夢境，無恙很有些捉摸不定。
那場夢境，完全沒有勾起他的任何回憶。那種沒有一絲熟悉的虛幻感覺，猶如迷境一般，令他十分困惑。
雖然他的記憶有些殘缺，但在他不完整的記憶里，卻絲毫沒有那個女子的任何痕跡。
而夢中那個女子的形象，即便是在此時此刻，也仍然給了他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按理說，夢觀只會照見真實的過去，是不應該出現幻境的。可是……
可是這個溫婉如水的女子，究竟是曾經真實的記憶？還是根本就不存在？
難道這種虛幻表象的背後，還隱藏着永月世界的另一部分真相？
……
晨風如霧，一段段迷濕了前路；楊柳分花，一條條掃落章台。
一頭形似犀牛的青色巨獸，憨臥水中。其身軀偉岸，坐斷溪流。
忽然，他睜眼抬起頭來，溪水繞身而過，岸邊的草木，一時倒伏無數。
「吭哧」，他鼻孔噴出一股水沫，黃玉色的巨大犀角，一瞬間激盪起了一束束流動的光暈。
「真是一場好夢啊！這都多少年了，終於又誕下了天眷之子！」
這是犀角獸，血統最高的豚族靈獸。
豚族是七星湖有名的大族，又分為最低等的豬豚族、高等的牛豚族，和這方世界的頂級血脈——犀角一族。
犀角一族，擁有濃郁的龍之血脈，與龍鯉、龍龜、金鱗並列，是七星湖四大霸主之一……
「這次不會那麼快就短命了吧！」犀角王心頭泛起一絲遺憾。
過往的天眷之子，一個個都死得飛快，真是可惜了這般眷顧，糟蹋了這許多資源！
「堪比整個世界的供奉，都沒有留下一兩顆種子，」他搖了搖頭：「出去一個死掉一個，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真是可惜了這般造化！
……
（這一章關於金剛寺法王神風尊者的描述，是劇情的需要。會在後面從第34章《虛空外魔》起解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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