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過了飯之後,無恙並沒有急着繼續煉化空行石,而是來到了熔爐前,打算親自上手試一試。
他這並不是想要提煉空行石,而只是想要熟悉一番操作。
不過等到他看向熔爐裏面的時候,他才發現,熔爐裏面的液體最外圍,已經有一圈焦黑了!
而在這一圈焦黑的表面上,還浮起了不少白色的粉末。
無恙心頭苦笑:這還沒上手,一爐空行石就已經報廢了,這也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他還是把兩隻手搭上了熔爐的雙耳,想要嘗試一番控制爐溫。可是他這一試才知道,這還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幹得下來的活兒!
……
想要用氣血之力去控制爐溫,這個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首先就是氣血之力的消耗!以無恙這麼強大的氣血之力,都感覺極其吃力,那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到了這個時候,無恙就忍不住有些隱隱懷疑:那個喬掌柜,是不是故意給他下了個套子?在無恙看來,這一般的煉體士,哪怕就是後天境,也干不下來這個活吧?
除了氣血之力的消耗之外,無恙還發現,在控制爐溫的時候,非常耗神!
不過這個耗神,只是針對其他人而言。而無恙因為感知敏銳的緣故,所以一上來就發現了這一點。
因此無恙斷定,這個控制爐溫,恐怕起碼也要是後天境的煉體士,才敢來嘗試的……
接下來,無恙就利用自己神魂力量強大的優勢,認真地摸索了一番這個爐溫的控制過程。而很快,他就掌握了這個空行石的熔煉方法……
實際上這個空行石的熔煉過程,並不是必須要有人一直守在一旁,時刻不能離手的。
在空行石的熔煉過程中,溫度變化是比較緩慢和穩定的。
但是不要以為這個「溫度穩定」,就是操控方便的代名詞。實際上正是因為爐溫太穩定了,所以一旦溫度過高或者是過低了,那你再要把爐溫調整過來,就太遲了。
因為等到你終於把爐溫調整過來了的時候,說不定這一爐空行石,都已經報廢了!
所以在整個熔煉的過程里,能夠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去預判爐溫的走向,這才是最關鍵的!
因此到了這個時候,無恙才真正搞明白了,為什麼喬掌柜會說空行石的提煉,最重要的就是實力和經驗了!
因為有足夠實力的人,精神力也足夠強大,所以才能預判到爐溫的走勢。
而有了足夠的經驗,你才能知道,什麼樣的爐溫,才是最合適的!
因此,只有那些既有實力又有經驗的工匠,才能預判到爐溫走勢的變化方向,並且提前加以控制,只有這樣,才能完美地提煉出高品的空行石。
而普通人,等到發現爐溫不對了的時候,再去控制改變爐溫,那當然就要付出更多的氣血之力或靈力,才能調整得過來了!
而這個調整若是不夠及時的話,那這番力氣,也就等於白費了。
……
無恙因為神魂力量強大的緣故,所以很快就搞清楚了這裏面的名堂。
不過他雖然擁有足夠的精神力,可是卻沒有足夠的經驗。因此就算是讓他使出全力,他也不一定能掌握得好這個爐溫。所以他就不打算再在這個上面,去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因為他是來煉化空行石的,又不是來提煉空行石的,所以他犯不着在這個上面去較真。
於是他一轉身,就又坐回到了地上。
他兩手各抓起一塊空行石,就要開始煉化。不過他想了想之後,又在嘴裏含了一塊空行石,這才發動了吞噬。
「吞噬——!」
一縷縷淡淡的類似於薄荷油的清涼感,在無恙的肘部和咽喉處,開始一點點地浸潤蔓延開來。
而無恙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地去觀想着一次又一次地發動吞噬。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逐漸感覺到,他的吞噬能力,似乎是在緩慢的提升。
因為他後來每發動一次吞噬,那種清涼感就像是潮汐一樣,會忽然升起一股小小的波瀾。
感知到了這股清晰的能量潮汐,無恙忍不住感慨叢生——想不到已經轉生為人族了,他的吞噬能力依然還是保留了下來,這還真是天可憐見啊!
……
時間緩緩地過去,而很快,無恙的喉嚨里,就感知不到那種能量的潮汐了。而這個時候他的口裏,也泛出了一抹苦意。
他一張嘴,就吐出了一大團白渣。而這個時候他的雙手上,空行石還剩了一半沒有煉化……
無恙眼神閃動,在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他估計他用嘴來煉化的話,要比他用手來煉化,快了接近一倍!
也就是說,如果他用手來煉化的話,大約是十個鐘頭的時間,雙手能一共煉化兩塊空行石。
而如果是用嘴來煉化的話,那他每十個鐘頭,差不多就能煉化三到四塊空行石!
那麼一天一夜……?
無恙眨了眨眼,一下子就計算了出來——他如今的吞噬能力,大約是一整天,總共可以煉化十塊空行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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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效率……,無恙忍不住有些咋舌——這還真是個吞金獸啊!
……
到了第二天後半夜的時候,無恙終於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不找機會溜出去,那等到天亮了的時候,他擔心會露出什麼馬腳來。
看着一地的白色粉末,他把剩下的空行石數了數——一共還有一百五十二塊。
無恙把這一百多塊空行石打了個包裹。然後又把地上的粉末,都掃到了牆角裏面,和原本堆在那裏的粉末混在了一起,然後他才又走到了熔爐面前,朝裏面看了看。
熔爐早就冷透了。而熔爐裏面除了一大堆白色的粉末之外,另外還有一大塊板結到了一起的透明晶石。
無恙一見到這一大塊晶石,頓時就心中一喜:這還真是意外啊,居然還給他留下了這麼大一塊!
無恙把手伸進去一撈,就把這塊晶石抓了出來。他先是把這塊晶石也包進了包裹里,然後才把熔爐里的白粉,也倒到了牆角邊的那堆石粉里。
做完了這些之後,無恙就在原地安靜地坐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那條沉在黑水潭潭底的儲物袋來。
他要是能開啟儲物袋的話,那就方便多了。就用不着再像現在這樣,要偷偷摸摸地行事了……
等到無恙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醜末寅初時分,他不再猶豫,起身打開了房門,就徑直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的整個工坊里,就只剩下了兩個值夜的人了。兩人見了無恙之後,紛紛彎腰向他行禮。而無恙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之後,就直接離開了工坊。
……
等到無恙補了一個瞌睡,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了之後,剛好是劉府的午飯時間。
無恙在膳房裏用過了飯之後,便施施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他把小四打發離開了之後,便又開始煉化起了空行石來……
空行石里的能量,雖然只是空間能量,但是對於無恙來說,空間能量和靈能並無區別。
這說明無恙的生命本質,並沒有變化。而他的空間天賦,也依然被保留了下來。這對於無恙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能夠煉化空行石,這是無恙在這個世界上的一項獨一無二的天賦!單單只是這一項天賦,就代表着無恙在無形之間,就比別人多出了一百倍的資源!
一塊空行石所蘊含的空間靈能,在數量上等同於一塊靈玉的靈能。但是他們的價格,卻相差了一百多倍!
而這就是無恙的優勢!他可以充分利用這個優勢,用大量的空行石,來推動自己的成長!
而這個無恙規劃已久的計劃,如今,終於開始付諸實施了!
這一次無恙剩了一百多塊空行石,還有一大塊沒有完全熔化的晶石,總的算起來,大約有兩百多塊空行石的樣子。
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按照無恙的煉化速度來看,這麼多的空行石,也只夠他十幾天用的。
不過儘管如此,相比起無恙進入劉府之前,這個差距還是太大了!這番變化,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啊!
無恙暗自慶幸,幸好他離開了黑水潭!
他要是一直糾纏着那個重力法則的本源之物的話,那他就會錯過這一番機緣了!
這還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
兩天之後,就又到了無恙授課的日子。
可是等無恙到了學館的時候,他才發現在他的這一堂課上,居然還多出了兩位學生!
這兩位學生中,有一位是學館的師長。而另一位,則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有些微胖的少年。
說起來,在無恙的這些學生里,還真是沒有一個正常的。
八個學生里,五個都是師長,只有三個孩子。
這三個孩子中,除了新來的這一個無恙還不大熟悉之外,另外的那兩個長得過分漂亮的少男少女,其中的那個女孩,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無恙根本就不想去理會她,可是她偏偏要厚着臉皮,每堂課都要來!
至於那個少年,卻給無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無恙看來,這個小傢伙只要不夭折,將來多半都能有所成就!
這個少年,可以算得上是個天才了。不過這裏的「天才」,指的不是修煉上的天分,而是指的是智慧。
這個少年的理解能力之強,實屬罕見。
像無恙學習靈文,那是通過靈文傳承符來實現的。而無恙對於靈文的理解,即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也只能說是略有長進而已。
要不然的話,方教諭的那捲手稿,就不會對無恙有那麼大的啟發了。
要不是藉助了前人的智慧,無恙對於那篇靈文總綱,根本就理解不到鳳凰浴血上去!
……
這個頗有天分的少年,叫作張秋意。
每次在無恙上課之後,大概隔上個四五天的時間,他就會主動過來拜訪無恙。而他每次來,都會帶着一些刁鑽的問題過來。
靈文是神意文字,所以不同的人對於靈文的理解,也會有一定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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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少年,不僅能把無恙在課堂上所傳授的東西盡數理解,而且他還能另闢蹊徑,對這些靈文,生出來一些迥然不同的全新看法!
若是這個少年的靈文老師是其他人,那肯定會對這個少年嗤之以鼻,直斥他是異想天開!
可是無恙自從從方教諭那裏得到了莫大的啟發之後,他就對這些另闢蹊徑的思路,格外感興趣。
所以這個少年帶給無恙的問題,也大大開拓了無恙的視野。因此每當這個少年來求教的時候,無恙總是拋開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這個少年,平等地展開交流。
……
這一堂課,很快就過去了。等到師長們的討論結束了之後,就又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無恙這一次,再沒有給那個叫作劉婉雲的小姑娘吹毛求疵的時間,她剛剛起身想要說話的時候,無恙一聲「散課!」,說罷轉身就走,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等到無恙的背影已經徹底離開了,劉婉雲這才氣得發抖。可惜她看着學堂的大門,卻無處發泄。
張秋意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他小心地來到了劉婉雲身旁,溫言勸慰道:「老師又沒有得罪你,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
聽了張秋意的話,劉婉雲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泄氣的對象。她眉頭一挑,轉過頭來怒瞪着張秋意斥道:「他沒有得罪我,那得罪我的,就是你了?」
張秋意聞言,是一臉的無奈。他看着劉婉雲,想要繼續上前勸解,又怕是火上澆油。於是他便把目光,求助似的轉向了一旁的那個小胖子。
小胖子囁囁嚅嚅着,鼓足了勇氣上來幫腔。小胖子垂着頭,對劉婉雲小聲道:「秋意哥說的……,說的……,好像是很有道理呢!」
劉婉雲轉過頭來,劈頭蓋臉地對小胖子怒罵道:「道理?你懂什麼道理?滾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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