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勁風聽着聲音不對,放宋錦書從自己懷裏出來,然後給她抹眼淚,「對不起,丫頭,我以後不會讓你聯繫不上了。」
但是他的小嬌妻不說話,只是流眼淚。
江勁風有些不懂了,「丫頭,你一直是個很堅強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聯繫不上你,很害怕!」
江勁風又抱住她,「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靠在他懷裏,宋錦書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她今天的表現讓她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已經完全依賴江勁風了,也把他放進自己心裏了。
或許是她平時獨立慣了,讓江勁風有種錯覺,覺得她沒有大部分女孩柔弱的一面。
其實她的獨立、能幹都是因為她這些年沒有人可以依賴,一次次遇到問題,一次次自己解決,漸漸地她就不渴望有人讓她依賴了。
她終於從江勁風的懷裏掙脫了出來,「哥哥,你吃飯了嗎?」
「你還沒有吃飯嗎?」江勁風扭頭看到餐桌上的菜,立刻自責地說:「丫頭,你餓壞了吧?我去給你熱菜!」
宋錦書搖頭了,「餓過頭了,不餓了!」
「不行,多少得吃點,不然胃會不舒服的!」江勁風脫下外套,端着兩盤菜進了廚房。
端着另一盤菜跟着走進去,宋錦書看着江勁風套上圍裙,洗過手後打開了燃氣灶。
「你先出去等着吧!」江勁風笑着說。
宋錦書搖頭,「我想看着你!」
「丫頭,我又不會飛走了!」江勁風開玩笑說。但是他看到宋錦書的臉色又變了,於是趕緊改口,「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心裏,江勁風想:她今天怎麼像個瓷娃娃一樣,一碰就碎的感覺!今天發生了什麼?還是今天讓她想起了什麼?
江勁風離開後,江儒風就進了書房,還不讓邢俊陪着他。
他打開辦公桌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盒子放在面前,然後把裏面的東西一一取了出來。
一隻鋼筆!
一個日記本!
一對袖扣!
看着它們,江儒風卻沒有勇氣打開日記本,他怕自己一旦陷入回憶,就會把痛苦的往事從到到尾再過一遍,像被凌遲一樣。
他只是坐着,盯着它們,直到他認為自己應該去休息了。
操縱着輪椅走出書房,在客廳里等待的邢俊聽到動靜,馬上站了起來,「董事長!」
「我困了!」
吃了飯,宋錦書對江勁風說:「哥哥,我困了!」
「剛吃完飯就睡覺,對身體不好。」江勁風說:「丫頭,我們在客廳里慢慢散散步吧!」
看看寬敞的客廳,宋錦書握住江勁風伸過來的手,兩個人一起在客廳里溜達。
「丫頭,今天上班怎麼樣啊?」江勁風還是覺得宋錦書今天不對勁。
他相信她的擔心是真的,可是不至於啊!
輕輕嘆口氣,宋錦書開口說重新分工的事情,「肖主任讓我接替勞薇薇給領導們送文件審批。」
「這工作很難幹嗎?」江勁風記得裴依負責的工作里就有這一項。
宋錦書搖頭,「不難!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只不過,要等領導、見領導。」
「領導里有……很難相處的?」斟酌了一下,江勁風這樣問。
宋錦書又搖頭,「都還不錯的!只不過我不喜歡跟領導打交道。」
「領導又不是洪水猛獸!」江勁風笑笑。
宋錦書嘆口氣,「我怕說錯什麼,得罪領導。」
「哪有那麼多事!」江勁風皺眉,「你認真干你的工作,怕什麼!要是你以前擔心還情有可原,你現在成了我的夫人,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宋錦書笑了,「得罪誰都不用擔心嗎?」
「最起碼你們局的人都不用害怕得罪他們。」江勁風給宋錦書吃定心丸,「爺爺奶奶一直教育我們,讓我們不要因為家裏有錢就欺負人,但也不代表別人欺負我們、我們不還手!」
宋錦書點頭,「我知道了!」
「要不改天請你們局長吃個飯!」江勁風提議。
宋錦書卻不贊同,「請什麼啊,我可不想跟領導多打交道。」
「隨你!如果以後需要,告訴我,我來安排。」
宋錦書笑了,但笑意不達眼底。
「丫頭,」江勁風忍不住又問:「今天還有其他事讓你不開心嗎?」
宋錦書怔了怔,搖搖頭。
「你沒有對我說實話!」江勁風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說說?」
想了好一會兒,宋錦書才說:「今天是我爸的冥壽!」
江勁風這才明白,宋錦書是想起她的父親了。而今天這個日子,她特別脆弱就可以理解了。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只有緊緊地抱住她,「以後,我會代替爸來保護你。」
「謝謝哥哥!」
就這樣,他抱着她,她靠在他的肩頭,給他講她小時候的事情,和爸爸在一起的事情。
「爸爸長得好看,又有才華,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宋錦書說完就感嘆,「可是我除了寫字 還湊合,別的都不行。爸爸本來也想教我的,但看我實在不行,就放棄了。」
「我每天寫完作業,就和村裏的小孩子一起玩,玩得很瘋。」
「那時候,爸媽已經離婚了,媽媽就離開了。放假的時候,姥爺會來接我,我就去姥姥那兒住幾天。爸爸從來不去,但他給姥爺姥姥錢,舅舅蓋房子,爸也給出了錢。」
「爸是個好人,他對他的學生很好,對附近的村民也很好,但是他對自己不好。他經常半夜不睡,坐在院子裏看着月亮出神。」
「他很消瘦,飯吃得很少,而且他不吃肉,他只吃素。姥姥說爸是在求什麼,但誰也不知道他求什麼。」
「爸出事那天,正好是暑假中,我又被姥爺接過去住幾天,所以沒在家。」宋錦書的聲音發顫,「當有人給我姥爺姥姥送信兒,舅舅帶着我們趕回來,我也沒見到爸最後一面。」
「事後,他們說,因為爸已經面目全非,他們怕嚇到我,就沒讓我看爸。」
「其實我那時候十二歲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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