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啊!」
老太太睜眼一看弘晝,不由的悲從中來,伸手摟過撲到床榻上的弘晝來,母子兩個抱頭痛哭啊!
「皇額娘,你這是怎麼了?」哭完了,弘晝這才扶着太后坐起來,狠瞪了身後的桂唐兩位嬤嬤一眼:「你們這起子奴才,太后心裏不好,你們也不知道勸着些,這也就算了,竟然也不知道找個太醫來瞧瞧,太后要是病了,看爺饒了你們哪個?」
聽着弘晝這話說的嚴厲,桂嬤嬤和唐嬤嬤哪敢說什麼,趕緊的跪下嗑頭:「五爺,不是奴婢們不請太醫,實在是……」
弘晝聽完了兩位嬤嬤的話,這個氣喲,真是沒想到他的好四哥會辦出這樣的事來?你那小老婆病成了那樣,不知道找個醫術好的太醫細細瞧着,竟然還招了一宮的太醫去爭吵,話說,你傻啊,不知道那太醫多了才會誤事嗎?
這宮裏的事情弘晝可是清楚的很呢,那些太醫們,平常你要是叫一個來瞧,反而會好好的給你開藥,可要是人多了反而不好,這個推那個,那個推這個的,都不想擔責任,都想着躲輕閒,這也許就是常人所說的三個和尚沒水吃的道理吧,他弘晝一個王爺都清楚明白,乾隆這個當皇帝的竟然傻不拉嘰的,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難道就認為把所有的太醫招了去,就能救得了命嗎?
更讓弘晝氣的是,太后病了竟然找不到人瞧,這就是放到哪朝哪代也是不該有的道理啊,就是那昏君當朝的,也不該不管自己老娘的死話啊,乾隆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咋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呢!
雖然生氣,可弘晝也不敢在太后面前表現出來,強打着精神對太后笑了笑:「真是的,怎麼這麼不湊巧啊,可巧了,兒子前番也學了點醫術,皇額娘要是不嫌棄,就讓兒子給您瞧瞧吧!」
太后還能說啥?只好乖乖的看着弘晝替她號起脈來,不過,太后還是很不放心,看着弘晝就問:「你雖然不是額娘親生的,可額娘最疼的也就是你了,你的事情,哪件額娘不知道的,怎麼着,什麼時候學會瞧病了,難不成還想當個大夫不成?」
「呵呵!」弘晝笑了笑,收回手指:「我這不是前幾年在家無聊,瞧着好玩嘛,就學了一點,正巧今兒算是用上了。看書神器」
說完話,弘晝又看了看太后的面相,很簡短的把太后的病情說了出來,無非就是血壓有點高,還有就是急怒攻心,火氣大了點,心裏存了火,這才不好的。
說完了,桂嬤嬤和唐嬤嬤這才安了心,只要太后沒事就好,不然,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就得罪該萬死了。
安撫了太后一番,那頭就有小太監來報,說是高佳氏皇貴妃去了。
太后一聽惠賢那個賤人去了,心裏惡氣也算有地方出了,頓時精神起來,雙手合什猛念佛:「這個狐狸精可算是去了,不然皇帝還不定讓她給勾搭成什麼樣子呢,但願今後皇帝能想明白,不要再被這起子小人拿捏住了。」
弘晝這頭看着太后沒事了,也安了心,就告退離開了慈寧宮。
一出慈寧宮的門,弘晝就氣的把慈寧宮小花園子裏的一棵小竹子給折彎了,咬着牙道:「弘曆!」
罵完了乾隆,弘晝又罵了一番高佳氏還有富察皇后,別人不知道,他弘晝接手了四四留下來的那批人,天下有什麼事情,哪還有他不明白的。
這高佳氏的死因,全都出在富察皇后身上,不過,也有高佳氏自作自受的關係。
你猜咋的,那高佳氏自恃得寵,就想要把皇后幹下去,她正位後宮,就看着二阿哥永璉很不順眼,有永璉這個乾隆疼愛的兒子忤在那兒,高佳氏想當皇后,幾乎等於做夢。
於是,高佳氏就暗暗的用藥害了二阿哥的命,然後想着等她的兒子出生,又得乾隆喜愛,一定能夠把皇后給廢掉的。
結果,這事讓富察皇后給知道了,人也生氣啊,想着你不讓我好過,我讓你也好過不了,索性的做開了,先把高佳氏肚子裏的娃給整沒了,又直接害了高佳氏的性命。
當然,富察皇后做這些,可是繞着彎的弄的,讓人查來查去都查不到她的身上,而且,或許還會懷疑到太后的頭上,這宮裏誰不知道太后瞧不上高佳氏,指不定就得把她給弄死了呢!
弘晝想想這兩個女人的手段就是一陣心驚,暗暗慶幸他早早的把那些個小老婆都打發了出去,不然啊,他家肯定也是家宅不寧的,那些後宅女人狠起來,可真真比什麼都惡毒啊!
想完了這些,弘晝扔掉手裏的竹子杆,直接就奔養心殿而去。
養心殿那塊,乾隆正因為高佳氏的去世而傷心欲絕呢,找了幾個心腹商量着高佳氏的諡號,想來想去,決定用惠賢兩個字,並且,還把高佳氏所住的儲秀宮給封起來,從今兒往後,不許任何宮妃入住。
那幾個心腹當然也不和皇帝嗆聲,反正人已經死了,葬禮咋樣的,皇帝高興就好了,不值當的為這麼點小事和皇帝計較。
這幾個人正商量着呢,弘晝大搖大擺的就進來了,別人怕皇帝,他弘晝本來就是一混人,被人說成二百五的,可是萬事不怕的。
「皇兄啊,弟弟我剛剛去了慈寧宮,皇額娘都病成那樣了,怎麼連個太醫都找不到啊!」弘晝一進門,就扯着嗓子給喊上了,看了看那幾個要給他行禮的大臣,直接擺擺手全免了:「得得,你們也別行禮了,爺我可是受不住啊,指不定哪天哪個人得了勢,在皇兄面前添兩句話,背後使個陰刀,上點眼藥,我這王爺到那個時候可就不定保得住保不住呢!」
「弘晝!」乾隆聽着弘晝這話不像,趕緊呵止了,對那幾個心腹大臣道:「你們先下去吧,這事情以後再談。」
等着屋裏沒人了,弘晝才嘆了口氣,放緩了聲音道:「皇兄別見怪,弟弟本身就是個混的,今兒看了皇額娘那樣子,正窩着火呢,說話中聽不中聽的,皇兄就包容點吧!」
說完了這句,不待乾隆反應過來,弘晝又是唉聲又是嘆氣的道:「都說知子莫若母,可這知母也莫若子啊,皇額娘是什麼稟性脾氣的,難道皇兄就不知道嗎?皇額娘那是最疼皇兄不過的了,想當年在雍親王府的時候,我們兄弟倆受了年氏多少欺負,哪次不是皇額娘站出來,愣是忍着氣給我們擋在前邊,想當初,皇阿瑪生氣責打皇兄的時候,是哪個跪到地上求的情,難道皇兄都忘了嗎?」
這乾隆吧,怎麼說呢,在國事上還是很清明的,可是,在私人感情上那就是一很感性的人,所以,一聽弘晝這大打親情牌的這些話,這心也就軟了,想想他家的老娘親,也是夠不容易的,當年出身低,又不是很得寵的,在雍親王府的時候受了多少欺負,可就是這樣,還是拼着命的護着他們兄弟倆長大。
別人不知道,可乾隆還不明白嗎?王府里有多少沒娘護着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去了,若是沒有太后,他還提不定能不能長大呢?俗話說的好啊,這有娘的孩子像塊寶,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啊!
弘晝一看乾隆神色有點鬆動,趕緊再接再勵:「皇兄,皇額娘是再慈悲不過的人了,又知道你心愛高佳氏,怎麼可能故意和她過不去?你自己想想,除了高佳氏,可有其它嬪妃說過皇額娘苛待她們的話?為什麼皇額娘對別的嬪妃都能忍,就是看高佳氏不過眼?」
「這,還不是皇額娘嫌棄惠賢出身低下嗎?」乾隆聽着,心裏覺得有點愧對太后,不過,還是忍不住要和弘晝分辯幾句。
「皇兄啊,這宮裏的嬪妃,有幾個是滿蒙貴女出身的啊……」弘晝忍不住長嘆,心說,我話說的這樣清楚明白了,你咋還回不過味來啊,弘曆啊,乃就是個渣啊!
「這!」乾隆一想也是哦,他喜歡的那些妃子們,可不都出身不高嗎,有好幾個都是包衣奴才出身的,為啥太后專和惠賢不對付呢?
弘晝心裏小人早在一旁畫圈圈了,嘴裏卻還是說着替太后分辯的話:「皇額娘那會兒氣的說不出話來,剛可是都和我說了呢,皇額娘哪時候苛待過惠賢了,這後宮,皇額娘早就不管事了,那些分例銀子的,也從沒在皇額娘這過過手,你去儲秀宮看看,恐怕那惠賢用的擺的,都比慈寧宮還要奢華呢,這怎麼就是苛待了,還有,高佳氏懷孕那會兒,皇額娘一聽說她有了身孕,就說免了請安,就怕她有個好歹的,不過是高佳氏為了孝敬,硬是每天堅持着來請安,皇額娘還看她這麼來來去去的着實不容易,很是賞賜了點東西呢,就連皇額娘最喜歡不過的那個百子千孫的那套彩瓷的擺設也全給了高佳氏,皇兄可以去儲秀宮瞧瞧,是不是有這麼些個東西。」
乾隆聽了弘晝這番話,終於腦抽的腦子也算冷靜下來了,一琢磨,就回過味來了,細細一想,弘晝這話說的對啊,除了高佳氏,哪個嬪妃都說太后人慈善,很善待她們,並不曾為難過,而且還經常賞賜些個東西什麼的。
那,為啥這惠賢就硬說太后苛待了她呢?又一想,敢情這全是惠賢一人說的,每次挑起他的火來,他去問太后的時候,太后都說沒有苛待過,可他就是愣不相信,現在這麼一琢磨,他還真是不孝呢,怎麼硬是相信自己小老婆的話,就是不相信親娘呢?
乾隆這番悔啊,這番愧啊,恨不得跑到慈寧宮抱着太后的腿痛哭一番,一想太后這麼大年紀了,替他勞心勞力不說,還要受兒子指責,末了,病了都請不到太醫,這該是怎麼一種淒涼的心境啊,乾隆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就把心裏對惠賢的那番喜愛也減少了好幾分。
「皇額娘最重視子嗣不過的,後宮哪個妃子有了身孕,皇額娘都是高興的不行,那高佳氏有了身孕,皇額娘恨不得捧在手心裏,哪會在這時候對她不好呢,皇兄……」弘晝又說了一番話,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說,弘曆啊,你也挺大一人了,怎麼就這麼不曉事呢,你以為,那高佳氏就是真的喜歡你了,不過是喜歡你給帶來的榮華富貴罷了,哪比得了太后一片愛子之情啊,真是的,為了一個虛情假意的女人,竟然讓這輩子對你最好的親娘傷心失望,你咋就涼薄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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