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恩之神從符文工匠開始 第6章 戲弄

    此時此刻，克萊門特竟只能坐以待斃，他內心第一次浮現對死亡的恐懼。

    很快他們就飛到了鏡心湖，湖面上空懸浮着一座巨大的古老庭院，在夜色的裹挾下尤為美麗。

    卡爾從石像鬼背上翻下來，看了一眼下方的鏡心湖，嘖嘖出聲：「這下面魔物可不少啊，你應該能應付得來吧？我的哥哥。」

    克萊門特有些慌張：「你，你敢！」

    不小心他也看了一眼鏡心湖，湖面上漂浮着許多深濯鱷，岸上也歇息着許多。

    即使是擅長近身作戰的【戰士】職業，克萊門特依然沒有信心能夠從這些深濯鱷的包圍下逃出生天。

    何況他剛準備一夜春宵，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和靈具，赤手空拳，能夠搏殺幾隻深濯鱷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要不是生得晚，克萊門特堅信自己能夠輕鬆超越菲利普，成為萊斯范德家族最受矚目的孩子。

    但現在的他連石像鬼的束縛都掙脫不開，更不必說擊敗卡爾了——那可是連菲利普都沒能做到。

    前有豺狼，後有追兵，橫豎都是一死，克萊門特心中頓時生了一條詭計。

    他突然放聲大笑，嘲諷道：

    「你就只會藉助這些不屬於你的力量嗎？卡爾，你的力量在哪裏呢？哦對了，我忘了你職業還沒有覺醒，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卡爾強忍怒意道：「你什麼意思？」

    卡爾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讓克萊門特感覺到激將法奏效了，他趁勢說道：

    「貴族之間的決鬥就應該像騎士那樣堂堂正正地一對一，像你這種以多欺少、恃強凌弱的作為，簡直有辱萊斯范德這個姓氏！」

    克萊門特的聲音迴蕩在空蕩寂靜的庭院中，內心已然想像到卡爾氣急敗壞的模樣，可誰知卡爾卻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克萊門特感到有些不對勁。

    卡爾打趣道：「你不會以為幾句垃圾話就能激怒我吧？」

    他剛剛不過是故意裝出被激怒的樣子，想着看克萊門特的小丑表演罷了，就結果而言，效果還不錯。

    克萊門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若是以前，卡爾對他的話都是言聽計從，若是用這種激將或者誘惑的法子，他更加不會拒絕。

    可卡爾今天居然對他的話感到可笑。

    這時克萊門特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卡爾，他的氣質、儀態與以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怯弱模樣大相徑庭。

    那張臉還是熟悉的，可臉上的神態、微表情卻如同陌生人一般。

    「你......你不是卡爾！你到底是誰！」

    任憑克萊門特如何叫喊，卡爾都只是一笑置之，既沒說自己不是卡爾，也沒說自己是卡爾。

    「將死之人，解釋得再多也無用，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復仇的，而你今天會死在這裏，就足夠了。」

    下一秒，克萊門特的瞳孔微縮，因為卡爾拿出了那把熟悉的【靈光的薔薇】，菲利普·萊斯范德的專屬靈具！

    「你真的殺了他？！這怎麼可能！」

    此時此刻，克萊門特終於認清了現實，強烈的恐懼讓他的身體掙扎得更加猛烈，可卻無法動搖石像鬼分毫。

    只見那道纖細的劍影緩緩靠近克萊門特的脖頸，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嘴裏開始說着求饒的話語：

    「不！不！不要殺我！卡爾，你忘了嗎？以前在家裏誰對你最好？只有我！父親和菲利普對你非打即罵，是誰安慰你給你送藥的？！是我！」

    「求求你不要殺我！以後......以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你想打回來也可以！」

    聽着克萊門特聲嘶力竭求饒，卡爾回以冷笑。

    「是我記性不太好嗎？我怎麼記得你招呼在我身上的棍子和鞭子比他們還要狠呢？」

    「三年前，你的貼身女僕被你玩弄致死，是誰把她的屍體拖到我的房間門前，讓那位男爵把我吊在樹上一天一夜，連點水都不給喝？」

    「兩年前，你帶我去一個小鄉村閒遊，強擄走村裏的採花女，玩弄之後又命人把她的屍體丟進枯井裏，回去之後你把這口鍋扣在誰的頭上？」

    「而現在，你又把納澤雷村長的孫女佔為己有，你又要想什麼理由來搪塞那位男爵？哦對了，不用搪塞，因為他已經死了，不是嗎？」

    然而聽到這最後一席話，克萊門特卻是瞪大了眼睛：「你把父親也殺了？！你怎麼敢的！」

    卡爾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光，他剛才這番話是為了試探克萊門特是否知道萊斯范德男爵已死的事實。

    如果他知道，那說明他和黯肯定有勾結；如果沒有，那在他的認知里，萊斯范德男爵依舊躺在病床上，也就和黯無關。

    「呵！他很快也會下去陪你們，時間早晚的問題，還是說你們打量我不知道繼承權的事情嗎？」

    克萊門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額上佈滿了密集的汗珠。

    「你已經知道食靈的存在了嗎？」他顫顫巍巍道。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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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爾彈了一下劍身，發出尖銳的劍鳴，這在克萊門特看來簡直就像為他敲響的喪鐘。

    這意味着男爵默認他們除掉卡爾這個食靈選中之人的事情也已經被卡爾知曉，面對如此深仇大恨，他說得再多也沒有用。

    卡爾是鐵了心要殺死他們！

    從他推測出菲利普死於卡爾之手，他就應該知道的！

    克萊門特這一路上的威脅和求饒，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笑話，他就像一個小丑不斷在卡爾面前擺弄滑稽的姿態，殊不知，為他設定好的結局不會因此改變半分。

    一想到這裏，羞憤、恐懼等等複雜的情緒在克萊門特心中炸開，他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精彩極了。

    見到克萊門特害怕到臉色發白的模樣，卡爾笑道：「你剛剛不是說想要和我來一場騎士對決嗎？」

    一聽這話，克萊門特感覺自己又有了生存的希望，連忙說道：「沒錯！騎士的對決才是貴族之間解決事情的正確方......」

    「哈哈哈哈哈哈！」

    卡爾突然的大笑打斷了克萊門特的話語，只見他笑到差點拿不穩手中【靈光的薔薇】。

    笑聲迴蕩在庭院之中，如同夜晚的幽靈尖嘯般驚悚，克萊門特聽着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心中頓時浮現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等到卡爾終於停下瘋狂的大笑，他看向克萊門特的眼神既有憐憫又有厭惡。

    「你是傻子嗎？我既然有機會殺了你為什麼還要和你講道理？騎士榮譽？貴族氣派？萊斯范德的驕傲？什麼跟什麼啊，笑死人了。」

    「只要能宰了你們幾個，用什麼手段誰會在意嗎？當初你們不也給了我一杯毒酒嗎？還是說這也列屬騎士榮譽的範圍之內？」

    「萊斯范德給了我什麼？我為什麼要對得起它？你們都是貴族，可做出來的事情卻那樣的禽獸不如，這種家族烙印有什麼傳下去的必要嗎？」

    「你不是小丑，你就是一整個馬戲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爾字字珠璣，如同給克萊門特扇上了幾巴掌一樣，只感到臉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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