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筆直站在林間的幾人,在聽到溫白那一聲命令後齊齊飛身而出,四人各列一方,足尖輕點鎮煞神碑。
每塊石碑就是一重枷鎖,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在枷鎖未損壞之前,結殺陣,誅魔。
他們目光堅定,雙手在身前飛速打着手訣,動作整齊劃一,乾脆利落,腳下陣盤亮起藍光,逐漸成型,先前投放在秘境各處的陣石在此刻全部連成一串,層層疊疊,一環扣一環。
刺眼的金光沖天而起,引得不少秘境裏的修士紛紛朝渡厄泉的方向看去。
「大師兄,那邊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聞淵見金光大亮,不由露出擔憂的神色來。
崔厘軒皺着眉頭一提劍,轉身就朝森林深處快步趕去:「走,咱們去幫忙。」
定河城的弟子可謂都是百里挑一,天賦更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四人以溫白為中心向四周鋪陳開來,各鎮一碑,與當年幾位老祖共同施法鎮煞的模樣旗鼓相當。
當年,他們也不過是一群年歲不大的少年。
江山更迭,歲月變遷,總會有新的傳奇出現,如果說伶舟霧、明棋代表着過去,那麼溫白、宮煜就代表着未來。
陣盤已初顯輪廓,只需再凝氣穩固幾息,古武屍今日便在劫難逃!
可偏在此時,異變陡生。
那群被薛不聞掛在樹頂上的「蘿蔔乾」被這巨大的衝擊力震醒,他們揉眼,瞪大着眼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似乎是在發問,他們怎麼睡了一會兒就發生了這等大事?
他們恍若並不明白如今形勢的嚴峻性,只見其中一人迅速拔出腰間的刀,衝着渡厄泉泉眼處的冰靈花大喊一聲:
「兄弟們!看見沒!那可是傳聞中的一品靈植!只要咱們奪了它,下半輩子就不用愁吃喝了!」
靈植從低到高,九品乃最低劣的靈植,這種靈植一般來說和凡間那些花草沒什麼區別,最是讓人厭棄,而最高階的靈植則為一品,這種靈植最是罕見。
一百株里也找不出一株這樣的來。
果然,那幫散修一聽這是一品靈植,頓時沸騰起來,哪裏還管前面還在佈陣的定河城幾人,吵吵嚷嚷地就要去奪冰靈花。
「你們幹什麼!」
殷師矢攔在他們身前,高聲喝道:「你們是看不見這幾位道友在佈陣嗎?」
「佈陣?」剛才那個轟動眾人的刺頭兒掏掏耳朵,臉上閃過一抹譏諷,「他們佈陣不也是為了冰靈花,這是秘境!大家都是各憑本事!」
此話一出,引來一陣附和,那人臉上的神情更得意了。
「清風劍派是吧?」他上下打量了殷師矢一眼,「要不咱們合作?拿到冰靈花後我分你一半兒,你師父應該挺需要這朵花救命吧。」
殷師矢拔劍出鞘,眸底划過一抹戾氣:「你不是散修。」
那刺頭兒忽然衝上前去推搡了一把殷師矢,一邊跑一邊喊道:「兄弟們沖啊!殺人奪花!」
殷師矢提劍便追了上去,可還不等她出聲喝退這群刁蠻無理的人,林子周圍忽然衝出許多隻高階妖獸來,將她圍的個水泄不通!
她心中暗罵一聲,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這群妖獸是掐准了點兒來的麼,還是有人故意要坑害定河城?
但眼下也顧不得這麼多,只能先殺出重圍再去制止那些人了。
這群妖獸,不知發了什麼瘋,它們不闖陣,不咬人,偏偏只溜着殷師矢,一旦她殺出一條路,便又有一群新的補上。
就好像是故意在給那群散修拖延時間。
她救人心切,心神恍惚間,忽然就被一隻高大兇猛的熊妖抓傷了後背。
殷師矢一受傷,宮煜的注意力頓時也被吸引了過去,可他現在還不能分神,陣法還未大成,他只能咬牙繼續結印。
可那個帶隊的刺頭兒,仿佛提前預知到了什麼似的,他踱步走到草叢裏,笑嘻嘻地踢歪一顆陣石:
「這下,我看你們還怎麼佈陣。」
就在他繼續要去踢第二顆陣石時,青戈從泉眼中飛出,一劍洞穿他的肩膀!
「馬德烈!」騷動的人群驟然安靜,他們又趕忙調轉方向朝馬德烈奔去。
「別管我,快去奪花!」馬德烈氣的破口大罵,「一群蠢貨!有了冰靈花,回去後保你們升官加爵!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嗎?!」
這句話本來無關緊要,可偏偏那一句簡單的升官加爵引起了宮煜的注意。
升什麼官?加什麼爵?
還是說,這群人其實大有來頭?
青戈剛刺傷馬德烈便又趕緊回去釘住古武屍,古武屍煞氣滔天,普通法子自然鎮壓不住,唯有找到一樣能與它相匹敵的法器才可與之匹敵。
放眼整個空靈界,也唯有青戈了。
胳膊受了傷,血流不止,按理來說,普通人都會選擇坐下來調息不再生事,但馬德烈卻好似是個例外。
他不僅不安分,反而還拔出腰間的刀,大喊大叫地沖宮煜奔去:「媽的!你竟然敢傷老子,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塊!」
「你死了,我就好向上面交差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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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你!」
哐當!
刀劍相撞摩擦,在空中燒燎出一長串火花,執劍的是一名極為年輕的少年,穿着九霄山特製的弟子服,手腕一挑,馬德烈的刀便被他掀翻在地。
聞淵扭頭沖有些分神的幾人道:「你們繼續佈陣,這裏有我。大師兄被那群叛徒纏住了,暫時脫不開身。」
「好兄弟!」亓官宜難得鬆了一口氣,「等出去了,我請你吃我們定河城最烈最好的酒!」
聞言,聞淵抽了抽嘴角,他可不能吃酒,他的酒量差到同門師兄弟都嫌棄他,一杯倒。
每每醉酒後他都會做些糊塗事,所以他早就戒酒了,更莫說是烈酒,那更沾不得。
於是他笑道:「酒什麼的就算了,我還是更喜歡八角巷李婆婆做的桃酥。」
馬德烈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撿起地上開裂的刀,整張臉的肌肉都抽搐起來:「你竟然敢對我拔劍,放肆!」
「不用裝了,」聞淵垂下眼帘,長劍一橫,直指對方咽喉,「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你整整五年,這五年裏,我沒有一天是不想殺你的,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藏的這麼深。」
聞淵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你雖是分身來此,但若能斬你一具分身,也不枉我這麼多年的蟄伏。」
「趙長老。」
此話一出,水鏡前的空氣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高台上坐立不安,臉色難看的趙長老身上。
季遲禮雙手蜷縮,方才種種他可都歷歷在目,他黑着臉,眨眼間,龍泉劍就被他握在手中。
龍泉劍乃是定河城開山祖師明棋初次闖蕩修真界所用的佩劍,時隔多年,再次出鞘,在場眾人的心紛紛提到了嗓子眼兒。
定河城這是打算徹底和九霄山撕破臉了嗎?
喜歡重生黏人病嬌師兄總對我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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