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皇宮內,隨着太監扯着嗓子一聲大喊,朝臣紛紛有序倒退着走出大殿門。
「張大將軍,留步吧,陛下召您御書房問話。」
文東武西列擺大殿兩旁,西邊隊列里一個魁梧壯漢被太監攔下,示意跟他走。
「遵旨。」
張大將軍施禮,跟着太監一路走到御書房。
「臣張珪,參見陛下。」
張珪跪下磕頭。
「張卿,快來快來,那誰,給賜座。」
張珪聽罷,這才敢抬起頭來,看着這位開創了第一個少數民族大一統王朝的至元大帝,只見他正一臉疲憊,用手指揉捏着睛明穴,渾不似一個馬背上打天下的開國君主,反而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老頭。
太監給搬來墩子,張珪屁股沾了個邊,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陛下召微臣何事?」
「張卿啊,這行樞密院副使幹得不錯,朕這耳朵里都灌滿了啊!」
要不怎麼說你是皇帝,上來就打太極。真就當最大的領導,繞最大的彎子。
漢人那一套是讓你學了個夠哇!張珪暗自腹誹,嘴上連道:「臣惶恐,托陛下聖明之福!」
「誒~話不是這麼說的。」
忽必烈笑呵呵道:「當年朕力排眾議,讓你當這個樞密副使時就說了,你張家三代為我大元那是鞠躬盡瘁,滅金、滅宋,功莫大焉。依朕看,史天澤也不敵你張家三代忠良哇!」
張珪趕緊站起來跪下,「臣,愧不敢當,臣祖、父至臣,已有三代,末將張珪,願為大元世代……!」
「哎哎,起來,起來。」
忽必烈趕緊把張珪拉起來,「說得好啊,你張家世代為我大元效死,可惜你父弘范,唉……英年早逝啊!馬上就快三年了吧?」
「是,先父之志,臣時刻不敢忘。」張珪回到。
「但是現如今,朕很為難啊。」
忽必烈突然嘆氣,張珪也坐直了身子,知道正戲來了。
果然聽忽必烈說道:「按說這文天祥,是你爹張弘范抓的,他為國盡忠,死而後已,對文天祥的處理上,也該採納你們張家人的意見,可是這消息放出去之後,你也看到了,天下人這悠悠之口啊,朝廷的壓力也很大。」
這些年文天祥一直求速死,但忽必烈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殺他,因為文天祥在天下的影響實在太大,大到他害怕殺了文天祥,會動搖自己元朝統治的地步。
終於在前幾天,也是趁着忽必烈心情不好,文天祥再次要求處死自己,張珪在旁邊就建議乾脆讓這老小子求仁得仁得了,忽必烈這才下詔。可沒過幾天,他自己又後悔了。
「陛下,萬萬不可啊!」
忽必烈這話一出口,張珪又跪下了。
「聖天子口含天憲,金口玉言,怎可出言不履,朝令夕改,朝廷法度何在,陛下威嚴何在啊?」
張珪眼珠子都紅了,在他看來文天祥就是個只會沽名釣譽的廢物點心。口號喊的震天響,被自己爸爸帶兵打的節節敗退,輕易就生擒活拿,算什麼東西。現如今把你捉來的我爸爸都死了,你卻還能苟活三年,憑什麼?
張珪心中無時無刻不想着一刀砍斷文天祥那硬邦邦的脖子,他倒要看看這老小子憑什麼永遠昂着那高傲的頭顱,每次見面都輕蔑地喊自己父子罕見。
「不是,張卿啊,這事兒他跟朝廷法度怎麼又扯上關係了呢?」
忽必烈也沒轍,只能實話實說,「現如今這事兒鬧的有點太大了,朕害怕啊,好不容易宋朝小皇帝說了禪讓給朕,這殺了文天祥,到時天下人才不光不歸附於朕,反而學着文天祥起兵造朕的反,那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此言差矣!」
張珪是極力反對,「依臣看來,這文天祥不光要殺,還要公開地殺、大張旗鼓地殺,這樣才能讓天下漢人感到害怕,知道跟我大元作對,無論是誰,都是一定會死的,哪怕是他文丞相,也不例外。」
張珪說着,臉上露出陰狠的神色:「臣以為,殺文天祥,非但不會讓江山不穩,反而是功在千秋社稷。這一刀砍下去,可斷漢人幾百年脊樑!我大元這才能安穩如山。」
「嘖嘖嘖……」
忽必烈聽的直嘬牙花子,「哎呀,好,真是好,朕怎麼沒想到呢,哎呀還是你們漢人壞啊,你們這類人干起自己人來是真不留手,文天祥那話怎麼說的來着?罕見,對,好罕見吶!」
張珪聽的臉直抽抽,但他不敢恨忽必烈,反而對文天祥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好,朕准了!監斬文天祥一事,就由你張卿……」
張珪剛要跪下謝恩,就聽忽必烈接着說:「和伯顏負責吧。」
張珪跟被抽了骨頭似的,噗通一聲又坐會椅子上,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問道:「這……陛下,不知以誰為主,誰佐之?」
「哎呀什么正的副的,商量着來唄!」忽必烈隨意一揮手,「來來來張卿,陪朕下一盤棋……」
張珪渾渾噩噩地陪着忽必烈下了一下午棋,眼看天色漸晚,這才出了皇宮。他心知這次又沒有自己操作的空間了,有伯顏這個根正苗紅的蒙古猛將在,平時是商量着來,那菜市口斷魂炮一響,全法場上下都得聽他伯顏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跟着張珪一起出宮,還有一個少年。
這人正是楊規,他這些年來遊歷天下,最後在東海之濱這個他父親曾經武功大成的地方專心練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開發武功。
直到聽到朝廷要殺文天祥,他這才起了動彈的心思。
這些年蒙古統治下的漢人有多慘,那是楊規親眼得見,動輒屠城滅鎮,人口十不存一,韃子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他管不了別的,但這位大宋最後的脊樑,他卻要救上一救。
於是二話不說,一路北上到元大都,打算先踩踩點。
他也是仗着自己這些年大有長進,古墓輕功又冠絕天下,乾脆複製了洪七公的事跡,潛入皇宮,打算探聽點消息。
正殿是不敢去,原本尋思御膳房、偏妃的宮殿走一走,聽一點八卦也好匯總消息。不料他剛藏身御書房,就見下了朝的忽必烈進來,於是一字不差地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趕緊趁着夜色,又溜了出來。
到了京城,楊規可不缺銀子了,隨便翻進哪個大戶家裏就是幾千兩的拿,出手更是豪氣,乾脆在大都地段最好、樓宇最高的客棧包了一間小院子。這家的酒樓可以看到京城幾乎所有達官貴人的府邸,可謂是個好地方。
楊規一早酒樓上憑欄而坐,看着窗外,果然張珪急匆匆地往伯顏府上去了。
他也不着急,要了一壺茶,「刷」地一聲打開摺扇,嘴裏哼着小曲兒:「這一副扇面畫的紫禁城,紫禁城來實在威風,里九外七皇城四……」
唱着唱着唱不下去,這得到明朝才有四九城,現在的大都可沒那麼講究,什麼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門八點一口鐘統統沒有。
「tui,韃子就是野蠻。」
楊規順口吐了口茶葉沫子,卻不想剛好吐到剛從樓梯口走上來的一個人身上。
「嘿,小子,不長眼啊!」那人脾氣顯然不太好,「是不是欠揍?」
「怪我了怪我了。」犯了錯就得認,楊規連忙賠罪,「那什麼,小二,那位爺那桌的帳算我的。」
「大爺用你?」
沒想到那人不依不饒,上來就要揪楊規的衣服,「你是故意來找茬兒是吧?」
「唉,算了算了,王兄,王兄,大局為重。」跟着壯漢一起來的幾個人連忙拉住他,把他拉走,那壯漢依舊憤憤地瞪着楊規:「小子,今天大爺是饒你一命,下回出門長住了眼!」
楊規笑笑沒說話,手中的摺扇卻已經合了起來。
旁邊那伙人已經落座,壓低聲音道:「王兄,你跟他置什麼氣,這是大都,誤了正事,你我都耽誤不起!」
另一人也勸道:「是啊,此等時節不好節外生枝,王兄的脾氣需要壓一壓,否則我等喪命事小,真要劫法場出了問題,害了文丞相性命,你我可就萬死莫贖了。」
「哼,哼,只恨這韃子太可惡,這都城裏多半也都是些大小韃子,你看那小畜生的行為,可見在城中平日裏就從不把咱們漢人當人看,我就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們。」王兄猶自憤憤不平。
這桌人一邊小聲說話,一邊不停地警惕地看向楊規。
楊規笑笑,點了點頭,表示友好。
那桌人這才放下心來,剛要準備點菜,卻突然聽楊規大叫起來:「來人啊,抓反賊啦!他們幾個要造反劫法場!」
「哎呀臥槽!」
這下不止是脾氣火爆的王兄,就連跟他一起的三個人也一起站起來,怒視楊規。
「呯!」
姓王的壯漢一拍桌子,指着楊規罵道:「小畜生,你找死!」
可惜此時捕快也上來了。
畢竟這家酒樓在大都最好的位置,隨時都能看到城內大半達官貴人的府邸,也有的是貴人來此消費,那都是常年配備一隊捕快二十四小時輪換不停歇地巡街的。
一旦有事,他們來的快如任意門。
「誰要造反,誰要造反?」
捕頭上來,先讓人把他們圍了。王兄一伙人神色一緊,攥緊了懷中暗藏的兵刃。
「沒誰,我造謠呢。」楊規這會兒卻又坐下了。
「倉郎郎!」
捕頭直接把刀抻出來了,指着楊規罵道:「大膽!天子腳下,膽敢造謠生事?我看你就是前朝亂黨,給我帶走拿入天牢!」
「放肆!」
楊規一聲大喝,用蒙語開始罵街,「小爺不過是測試測試你們這群黑狗的警惕性,看你們這樣,平日裏沒少干欺男霸女、殺良冒功的勾當。朝廷養你們何用?早晚讓我爺爺把你們全殺了!」
lv6的蒙語大顯神威,忽必烈說的都未必有他標準,啼里禿嚕,一同搶白,罵的捕快脖子越縮越深。
到最後,只敢怯生生地拱手問:「不知您是哪家公子啊?」
楊規撇這嘴一努,「就在那,看不見?我爺爺乃是中書右丞相伯顏,信不信我跟怹老人家提一嘴,明天你們這一隊人一起殺頭?」
「是是,不敢不敢,小人惶恐,小人不敢。」捕頭能怎麼辦呢?他在這京城別的沒學會,就學會怎麼給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賠禮道歉了。
「滾蛋!」楊規一腳把捕頭踹下樓梯,捕頭還得帶着身後一隊捕快跪下磕頭。只聽見楊規在上面又說道:「不過你們這個警惕性還是值得誇獎,有過要罰,有功也要賞,拿去喝茶吧!」
一錠足有五十兩的銀子飛了下來,捕頭一見大喜,趕忙再拉着手下又跪下磕頭,這次可真誠多了,磕的樓板都咚咚響。
「我說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吶?」
王兄一伙人眼看捕快走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要質問楊規,卻發現早已沒了楊規的身影。
喜歡我楊過之子,拐帶張三丰穿越諸天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7s 4.132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