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匆匆,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路人並不關心,像極了前世老頭摔倒,街上的行人都繞路走,離石騎馬走到城中心,只是看到用高高圍牆圍起來的大土包,從外面看不出建的是什麼東西,離石也不想進去觀看,圍牆外還有大魏的城衛軍在站崗巡邏。
離石指着離他最近的一個帶隊的城衛軍小統領,向他勾勾手指,那個帶隊的好像認出離石,慌忙跑到馬前單膝跪地大聲說:
末將城衛軍陵園校尉李孝恭,參見秦王殿下,不知秦王有何事需要末將孝勞。
離石一聽這裏面居然是陵園,頓時連問的興趣都沒有了,只是說了句不相干的話:
李孝恭!李孝恭!本王見你骨格清奇,必然非是池中之物,他日必然飛黃騰達,本王就助你一臂之力,本王認識宮衛軍的秦報國,你去投靠他,若是還不得志,便去秦王別院找翻譯,讓她給你安排一個能讓你施展才華的職位。登天的道路本王已經指點給你了,至於以後道路,便要靠你自己去走。
離石埋下一顆閒子,便直接迎着太陽,向東門走去,東城主要是漢人權貴的住宅區,街道兩邊反而不甚繁華,街面的商鋪比南城的少。
但是這裏的商鋪和往來的客人都穿着前世影視劇中漢人的衣袍,寬袍廣袖、交領右衽、系帶隱扣、上衣下裳,這些漢人衣服的主要特點都體現了出來,離石心裏舒服很多,畢竟在梁城內不是所有人都象旬子介一樣,主動配合羌胡的融合,而且還擺出一副為了漢人好,一切為了保存漢人的原氣。
相比之下,逃往北境的方雄還算有骨氣的,雖然他就是能吹噓自己的能力,高估自己家人的實力,他有許多離石都看不慣的小地方。
但是他沒有對漢人文化造成任何破壞,而且在大秦任職以後努力恢復和推廣漢人的文化,這一點就比旬家強上許多。
這時看到一個伸出鋪面的招牌,上面用漢隸寫着「來福酒莊」,這個異世界的漢字現在才發展到隸書階段,秦隸字形不像漢隸字形充滿變化,也不如漢隸漂亮。
但是秦隸與漢隸差別只是字形的變化,字卻是一樣的,所以好多讀書人只要認識漢隸,便等於認識秦隸,只是書寫習慣不一樣罷了。
看到這許許多多的細節,離石便慶幸沒有強行攻擊梁城,現在的梁城就像前世的台灣省,上面充滿了漢人的文化氣息,若是強行拿下台灣省那是小菜一盤,可是台灣省畢竟待的都是華人,打爛了重建容易,可是死傷造成的傷痕不好彌合。
現在漢人人口稀少,死一個漢人,離石都覺得自己丟了-大筆錢一樣心疼,現在多好,先弄個盟約把關係固定住,再在西邊和東邊將羌人扯入對羯和對匈人的戰爭中去,搶來的東西多分他們一些。
讓羌人將骨子裏的狠性放出來,將他們培養成第二個乃蠻部落。聽說乃蠻人現在瘋狂的禍害北部的鮮卑段氏。
正想着金元寶已經馱着離石走出東城城門,駐守在城門附近的城衛軍統一單膝跪地,離石聽到跪地的動靜聲,便見到路兩邊跪滿了城衛軍。
難道他們不記仇的嗎?離石習慣性的斜舉右手,像是檢閱自己的軍隊一樣,金元寶踩着小碎步,走出東城門。
一出城門,便被迎面的陽光刺的眼睛有些不舒服,離石習慣性的拉下面甲,身後駕駛馬車的公冶長打開鷹籠放出蒼鷹。
一聲清脆的鷹鳴響徹雲霄,聽着鷹鳴離石頓感心情暢快,金元寶也放開速度盡情的奔馳,身後的馬車在兩匹駿馬拉扯下,飛速前進,卻看不出激烈的顛簸。
行至中午時,天色突然暗了下來,陰雲越聚越多,天地間像是忽然打開冷凍模式的空調,冷嗖嗖的,偶爾吹過的風,也離是感到陣陣涼意,看着眼前有些枯黃的野草,棘荊刺架叢生,看不到野生小動物,一片荒涼頹廢的景象,這是秋末,冬天已經來了嗎?
沒有年代的確切記載,難道二十四節氣也沒有記載嗎?離石也記不清這是霜降還是立冬的現象,因為羌胡沒有記年傳統,他們還停留在結繩記事的習俗中,也拒絕學習漢人編寫記年史,想要參考對照前世的一些生活經驗都沒有辦法。
南方的大齊皇朝對這種事情不關心的嗎?也許他們已經放棄了對北方、對中原廣闊土地的希望,已經將流落在中原和北方的漢人當作是胡虜,當作是異族。
想到這些離石有些窩心的騎馬繼續趕路,越往前走,便是一個山丘連着一個山丘,連綿不絕一直伸向遠方,山丘上不是荒草就是刺架,偶爾有一兩棵小樹,也是野生的棗樹或是山楂樹。
而腳下的路從這些山丘中穿梭而過,山丘有些零零散散的不知名的果樹,應該是野山楂之類的樹,剩下的便是大片的荒野和枯黃的野草。
離石從蜿蜒的小道慢慢的向前走,好在這條路是經過人力拓展的,雖然年久失修,到處坑坑窪窪的,金元寶行走當然沒有問題,馬車就行走的有些艱難,不是因為馬車太重,而是路況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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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速度-旦過快,就算馬車裝有減震的裝置,也經不起長時間的顛簸,只能慢慢的勻速前進,離石也只好放緩馬速,跟着馬車行走。
這時天空中傳來鷹鳴聲,離石騎兵靠近趕車的公冶長,公冶長比劃着,說前面出口有一個哨樓,再往前有好好的人,蒼鷹只能告訴公冶長這些情況。
離石抬頭看看越來越暗的天色,還好這段繞來繞去的山路不是特別長,太陽落山時,他們便走出了這段山路。
這段山路出來就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盆地,不遠處便是一個人工修建的兵營,l兵營修建的很大,都趕上一個小縣城的規模。
在山路出口處修建了一個面向東方的堡壘,堡壘樣子修的跟鬼子炮樓似的,看來這個堡壘主要是防禦東面羯胡人,所有的攻擊與防禦都是針對東面。
這個小型堡壘應該能容納一二百人的樣子,他剛走出山口便被堡壘上的哨兵發現了。不知是否得到上面的命令,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哨兵發現離石的蹤跡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展開攻擊,堡壘的吊橋放下,從堡壘內走出一個打着白旗子的羌胡將領,一邊走一邊高喊:
秦王,末將是秦檜大人的屬下,末將叫符建業,是這一哨的主官,太后在昨天已經快馬傳旨,要未將在此接待秦王王駕,再往前便是宇文家的駐軍大營。
太后的旨意是讓末將在此接待秦王,現在天色已晚,末將陪同秦王去宇文的駐軍大營,怕引來宇文的突襲報復。
還請秦王今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眾目睽睽之下,想那宇文家便不敢再有異勁。
還請秦王暫入堡內休息,明日再起行,可否?這天色估計今晚會下白毛雪,還是入堡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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