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夜色漸濃,程勝祖出城的時候,天才麻麻亮,此時等看到尋城城牆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他帶着五千人馬,一路急行,終於在太陽落山的最後一刻,趕到了尋城。
然而,讓他詫異的是,想像中的攻城和廝殺並沒有出現,那沉浸在夕陽餘暉之中的尋城,帶着一種寧靜的美感。
「怎麼回事?不是說敵人來勢兇猛,攻城甚急嗎?怎麼會如此平靜?」
帶着這樣的疑問,程勝祖見到了李卯。
「程將軍,你可來了,謝天謝地。」李卯見到程勝祖之後,異常的熱情,這兩日以來,在隋唐的不斷襲擾下,他可以說是心力交瘁。
如今見程勝祖帶着五千兵馬趕來,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你傳信說對方來勢兇猛,尋城危急,怎麼如今這般平靜?」程勝祖疑惑的問道。
「唉!程將軍問的是,且聽我慢慢道來。」李卯嘆了口氣,一邊將程勝祖引上西城城頭,一邊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給他聽。
城頭之上,看着遍地的血漬和上萬支使用過的箭矢,程勝祖也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而,看向城外時,卻不由得一愣。
「敵人呢?你不是說敵人在城外嗎?」程勝祖霍然轉身問道。
「什麼?他們不就在那裏嗎?」李卯走上前來,向着遠方一指,然後,他也愣住了。
此刻,整個西門外一片祥和,借着夕陽的餘暉,極目望去,哪裏有半個敵人的蹤影。
「人呢?他們人呢?」李卯失聲大叫。
「一炷香之前,他們就不在了。」那個莽撞的漢子,瓮聲回答道。
「一炷香以前?那你為何不告訴我?你這張嘴就只是用來吃飯的嗎?」李卯怒聲叫道。
在知道隋唐消失了之後,李卯和程勝祖便已經感覺到不對了。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本能。
而這種本能很快便成為了現實。
「將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一個急切的聲音從城下傳來,程勝祖快步趕到城邊向下望去,卻見自己的副將程芳正仰着頭,一臉的焦急與惶恐。
這般情景不由得讓程勝祖心中咯噔一跳。
果然,下一刻,程芳的話便讓他徹底墜入了冰窟。
「鹿城那邊來了一批兄弟,說咱們剛離開半天,鹿城便遭遇了強敵攻擊,如今已然城破了。」
程芳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顫抖。
程勝祖聞言,身形猛然一晃,隨即伸手壓住牆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身後的李卯更是嚇的呆住了,他感覺到一股似要毀天滅地的憤怒,正在從程勝祖的身上蜂擁而出。
那短短十幾息的時間,漫長而壓抑。
「傳令,全軍集合,隨我回城。」程勝祖終於開口了。
李卯長長的舒了口氣,他張了張嘴,卻不知是該安慰,還是該挽留,好像此時此刻,任何的言語都顯得不那麼恰當。
程勝祖走了。
如同他來時一般倉促,僅僅半個時辰,來去如風,行色匆匆。
站在城頭上的李卯,雙手死死的攥住牆垛邊緣,甚至絲毫沒有察覺到有鮮血正從蒼白的指縫間緩緩流出。
程勝祖帶來的五千兵馬已經徹底融入了黑夜之中,尋城又一次恢復了安靜。
只是這安靜中,不知為何透着一絲詭異和壓抑。
尋鹿丘,是橫亘在尋城和鹿城之間的一片丘陵。
說橫亘並不確切,更確切的說,整個燕郡大多數地方都是這般的丘陵地貌。
此時在一片丘陵的背後,龍鋒、孫章和敖氏兄弟帶着四千燕山王軍已經埋伏在了這裏。
「這黑燈瞎火的,那些死軍也不知道藏在哪裏,可別到時候讓咱們孤軍作戰啊!」望着前方的黑暗,孫章有些擔憂的說道。
「哼!孤軍作戰又如何?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我。」龍鋒冷哼一聲,言語之間盡顯傲慢。
「指望你,你一個人能幹了對方五千人?咱們這些兄弟們可就只有一條命,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孫章不陰不陽的回應了一句。
他最看不慣龍鋒的傲慢。
「孫章,你找死,白天搶人頭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龍鋒果然被激怒了。
「搶個屁的人頭,永生教里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你讓我單殺他,你看他能不能撐過我十招。」孫章不屑的再次回應道。
「兩位,大敵當前,還是先靜一靜的好,其他的事等滅了程勝祖再說。」敖冥終究還是忍不住出口勸了起來。
「程勝祖算個屁,你給我一千人馬,我當道立軍,正面沖陣,你看我能不能拿下他的人頭。」沒有雷洪等人在,龍鋒越發的不可一世。
「好啊,那小弟就在這歇着,看龍兄你如何以一千對陣五千,若能拿下程勝祖的人頭,今後孫章唯你命是從。」孫章帶着一臉的冷笑,繼續刺激着龍鋒。
「好,這可是你說的,等着瞧吧!」龍鋒說完,便帶着以盤龍寨為首的一千人向着丘陵下的大道上行去。
「孫兄,你這又是何必呢?」眼見龍鋒走遠,敖冥嘆了口氣說道。
「我就是看不慣那份倨傲,想要挫一挫他的銳氣,放心,等他撐不住的時候,咱們再出兵。」孫章滿不在乎的說道。
敖冥張了張嘴,正想要繼續勸說,那邊大道上,突然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哥,程勝祖的人馬上就要踏入咱們的埋伏了。」敖烈從不遠處狂奔而來,急聲說道。
「好,傳令,所有人不得出聲,等程勝祖進入埋伏後,立刻出擊。」敖冥一臉肅然的下達了命令。
然而,他的話音才落,便聽到一個傲然的聲音,從丘陵下的大道上傳來。
「兄弟們,隨我沖,這些永生教的人不過是土雞瓦狗,看我如何取他項上人頭。」
寂靜的夜裏,這聲音極其響亮,幾乎是瞬間便傳出了老遠。
「你媽......」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隱藏中的敖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敖烈也一臉驚訝的望着大道上突然亮起的火把。
「他怎麼會在那兒?」
看着敖烈那不可思議的目光,孫章訕訕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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