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終究是太晚了,鐵勒阿不思的身體僅僅偏離了兩寸,兩支長箭便隨風而至。
只是幸運的是薛映的長箭被護衛擋下,不幸的是計都折羅的長箭精準無比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下一刻兩人同時落馬。
「少族長。」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了正處於狂喜狀態下的鐵勒人重重的一擊,離得最近的護衛們風一般的撲向落馬的鐵勒阿不思。
另一邊,眼見鐵勒阿不思落馬,巴圖巴魯頓時哈哈大笑,瀕臨絕境的巴圖騎兵也一瞬間士氣大振。
只是,俗話說樂極生悲,鐵勒阿不思如此,巴圖巴魯亦是如此。
正在哈哈大笑的他,只覺胸口一疼,下一刻,一柄黑色的長戈便刺破了他的胸膛,將他高高挑起。
「族長。」
「連大哥。」
身旁護衛充滿恐懼的嘶叫聲夾雜着薛映驚喜的呼喊成了巴圖巴魯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後聲音。
巴圖巴魯死了,繼武川宏、鐵勒乙力之後,這八百里草原上最後一個掌舵者也死在了這一場戰爭之中,短短四天時間,天翻地覆。
「所有巴圖人聽着,巴圖巴魯已死,巴圖部也已經被我軍攻克,現在,立刻,下馬投降。」連橫用長戈將巴圖巴魯高高挑起,厚重雄渾的聲音響徹整片戰場。
「下馬投降,下馬投降。」震耳欲聾的吶喊從隋唐身後響起,一萬六千名騎兵不斷進逼,死死的壓住巴圖人突圍的空間。
這些昔日的礦奴們,在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廝殺之後,身上的殺氣已經越來越足。
「殺,殺,給老子殺,為族長報仇。」隋唐的不斷進逼,放大了巴圖魯心中的恐懼,他開始嘶聲叫道。
然而下一刻一支長箭凌空而來,射穿了他的咽喉。
是薛映。
「巴圖部的兄弟們,你們的家人我們並未苛待,他們還在等待着你們回家,不要枉送了性命。」俞沐哥冷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如果說巴圖巴魯的死,讓巴圖人產生了巨大的恐懼,那麼巴圖魯的死便成了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廝殺了整整一天的巴圖人終於崩潰了。
回家成了每個人心中唯一的願望。
有人下馬了,然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下馬,跪在了地上。
巴圖部降了。
「牧野、宗遼,收繳兵器、馬匹,清點人數,其他人隨我和大哥入鐵勒部,見顧誠。」隋唐朗聲說道。
「是,統帥。」眾人齊聲應聲。
「兄弟們,我們勝了。」隋唐一聲大喝,在身後上萬騎兵的歡呼聲中走向鐵勒部。
至此,這一場延續了一天的戰爭,在隋唐一方勝利的歡呼聲中,徹底落下了帷幕。
然而,此時的鐵勒阿不思卻已經走到了極為危險的邊緣。
計都折羅的那支箭給他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傷害,等他被抬回野烈氏的帳篷時已經奄奄一息。
所以,即便是擁有鏡無為這樣的神醫,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延緩他的死亡速度。
「鏡神醫,怎麼樣?族長他......」見鏡無為轉過身來,烏古一臉擔心的問道。
「唉!恕老夫無能,這一箭傷了心脈,一旦拔出,頃刻間便會要了族長的命。」鏡無為臉上帶着幾分歉疚,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此話一出,烏古、魁頭和賀魯三人的臉色驟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烏古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他與鐵勒阿不思從小一起長大,他受的苦自己都看在眼裏,如今,終於苦盡甘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顧先生......」烏古迷茫的看着顧誠,這一刻他的腦子裏已經一片混亂,只是習慣性的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顧誠。
此時大帳里除了尚在昏迷的鐵勒阿不思和仍在試圖施救的鏡無為,就只剩下了烏古、魁頭、賀魯跟顧誠四人,都是鐵勒阿不思的心腹。
而鐵勒阿不思受傷的消息,目前還在封鎖之中,如果讓族中其他人知道了,恐怕,頃刻間便會掀起又一場的動亂。
看着烏古求助的目光,顧誠正想說話,卻被一道虛弱至極的聲音打斷了:「顧誠。」
鐵勒阿不思醒了。
「阿不思大人,我在。」顧誠趕忙靠近榻邊。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鐵勒阿不思那雙眸子如鷹一般死死的盯着顧誠,嘴裏發出虛弱的聲音。
「阿不思大人,你先別說話,有鏡神醫在,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顧誠見狀,連忙伏低了身子,輕聲安慰道。
「你...你不用騙...騙我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只是我好不甘心呀。」鐵勒阿不思艱難的說着,眼中突然就多了幾分異樣的光彩。
他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了一些不正常的紅暈,顧誠不由得和鏡無為對視了一眼,他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明明巴圖部已經敗了,明明我很快就可以成為這八百里草原唯一的擁有者,明明我就要超越鐵勒乙力了,玉虛天,你為何如此待我?」
鐵勒阿不思的聲音開始多了幾分力道,人也比方才顯得更精神了一些,但顧誠和鏡無為的眼中的悲哀卻越來越重。
「顧誠,這鐵勒部是我的,我的,誰也不能從我手裏奪走,你記住了嗎?」鐵勒阿不思緊緊的握着顧誠的手,他的手指極為用力,泛着一種詭異的蒼白之色。
顧誠只感覺自己的手很疼,生疼。
「放心,阿不思大人,我會替你看着鐵勒部,那些曾經欺辱過你,排擠過你和對你不聞不問的那些人,我會把他們送下去向你賠罪,這鐵勒部他們誰也拿不走。」顧誠的話裏帶着幾分徹骨的寒意。
「好,好,這一步路,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鐵勒阿不思喃喃自語,此時他臉上紅潮褪去,只剩下一片蒼白之色,他的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阿姆...香香...真好...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可...可以見...到你們了。」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終於他握着顧誠的手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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