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希拉的提議,尤妮有些為難。
「我有把握給他造夢,但那人心志堅定,恐怕很難深刻,也很難持續。我估計,僅僅幾分鐘他就會醒來。」
希拉問:「有辦法加強嗎?」
「確實有辦法,比如勾出本人最深刻的回憶,或者給他構建最在意的人物。可以是親人,愛人,甚至仇人。我不知道誰是他最在意的人。」
希拉笑了,說道:「他的親人是誰我們不知道,但他的仇人很清楚。那就是陳安。」
尤妮驚訝:「您的意思是,用安哥去給他構築夢境?」
「能做到嗎?」
「成功與否不清楚,我試試。」
「好,試吧。」
尤妮找個位置坐下,對着視野中的永夜使用能力。
……
戰鬥正激烈,永夜突然心神恍惚。
他意識到一定出事了,但實在無法對抗,便只能讓身體進入自動戰鬥模式,他的意識被拽入夢境。
……
「你叫什麼名字?」
「我……他們叫我夜。」
「怎麼不回家?」
「爸爸媽媽不要我,族人也不要我,他們說我是天生災星,會禍害部落。」
霞光普照的山頂上,高個子的俊朗男人拉着小男孩的手,飛向遠處。
「我叫陳安,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師父。」
「師父,您能教我什麼?」
「教你吃飯,生活,鍛煉身體。不夠強大沒關係,人要有夢想。」
……
「師父,我飛起來了。」
「這才飛多高,當你能飛出這顆星球時,才能真正睜眼看宇宙。」
「哇,好漂亮的星辰,我以後要去那裏。」
「那是恆星,你想把自己燒死不成?」
……
「結婚?我沒興趣,只有越來越強大才是我永恆的夢想。」
「師父,前面的文明很邪惡。」
「既然邪惡那就除掉,我給你半年時間。」
「半個月就行。摧毀敵人並不一定要親自動手,這是您教我的。」
……
「師父,我突破大帝了,現在可以回家嗎?」
「去吧,是時候對族人證明自己的價值。」
……
「我從未傷害任何族人,也沒有冒犯天界諸帝,為什麼不能接納我?」
「從現在開始,我更名永夜,與天穹勢不兩立。」
……
「師父,我終於打下了天穹。整個暗潮絕地由我做主。您老人家想要什麼都行。」
「嘻嘻,我給您找一整顆星球的師娘可以嗎?」
……
「失敗,我又失敗了。」
「漫漫神路,總是沒有我登神的機會。師父,我不服。」
……
「再次失敗,我能察覺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在嘲笑我。說我的師父是膽小鬼,不配與他們共同執掌宇宙。」
「師父,您到底是誰?」
……
「師父,您為何不肯見我?」
「你若是再不見我,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師父,永夜去了。」
濃濃黑色中,他跪伏在黑暗腳下,身上的超能逐漸褪去。
……
轟!
耳邊傳來劇烈轟鳴聲,永夜睜開猩紅的雙眼。
「造夢師是吧!竟敢用陳安玷污我師父的形象,真該死。」
怒極的永夜全力爆發,讓無殤等人壓力極大。
車內,耗光精力的尤妮癱倒在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另一個車廂里,菲婭娜驚呼:「他現在心裏全是憤怒與悔恨,他的情緒亂了。」
哈雅再次驅動欲環,伴隨欲望法則對永夜施壓。
他心中湧現出無限的渴望。
「我要封神,我要殺了那些神靈,我要讓師父知道,就算沒有他,我也能走到頂點。而在此之前,我要先殺陳安,他是最大的阻礙。」
他繼續瘋狂施壓,但因為心態過於複雜,無法完全消除來自列車的各方面影響。
突然,半個星空塌陷,暗能瘋狂入侵。
……
「不好,他們挺不住了。」希拉急道。
無殤等人畢竟不是全盛姿態,能扛到現在實屬不易。
就在局勢要全面崩潰時,無殤突然劇烈燃燒,整個人化作恐怖的能量潮,對着暗能衝去。
【他在幹什麼?】
希拉面色沉重,嘆息:「燃燒意識。」
除了無殤外,還有幾個遠古大帝跟着燃燒。
「曾經馳騁過宇宙,享受過極樂,此生足矣。」
「本來早就該死的,哪想到苟活到今日。」
「與其碌碌無為漫長一生,不如轟轟烈烈燦爛一次。」
「等我,隨你們一起。」
澎湃的意識能量壓倒暗能,將永夜朝後推動。
……
「妙妙,能收回他們的意識嗎,哪怕只有一點。」
觀景台上,千秋比任何人都急。
妙妙反而心思沉穩,盯着遠處看了許久才搖頭說道:「意識之所以能轉生,是因為他們保留了最核心的源頭。而現在,他們為了爆發最強能量,摧毀了源頭。對於這種徹底死亡的意識體,神靈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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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沉默。
蔓蔓也在旁邊,她補充:「意識之所以能永生,也是因為那個源頭始終保持活性,否則該死的還是要死。這或許就是宿命,該他們死的時候了。爸爸應該早就知道,所以他沒有做出任何安排。」
此後無話,她們看着永夜被暫時擊退,一切都在好轉。
不多時得知,陳安找到了入口。
列車在扶搖控制下駛過去,由遠古大帝們斷後。
車內某節車廂里,巴洛靠在舷窗邊老淚縱橫。
「當初是我苟活,為什麼現在又是我。」
他眼神恍惚,久久不能平復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到一個身影飛向後方的能量場。
「那是……陳安?」
沒人知道陳安在幹什麼,只看到他進入能量場裏飛了圈就出來。
舷窗外環境轉變,很多人意識到列車被陳安收走了。
此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與他們無關。
……
四維相場外,收走列車的陳安極速飛行,朝着確定的入口。
【您確定能復活?】
「我不確定,但可以試試。」
在他的意識宇宙里,幻蟲們將吞來的意識吐出來,如同堆雪人般堆出遠古大帝們的形象。
碧瑤的形象最真實。
「可就算真的能復活,也和以前大不一樣。畢竟他們的核心已死。」
【您盡力了,不必懊惱。請注意,即將抵達入口】
陳安收回情緒,身體取消對引力場的對抗,朝着入口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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