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妍長出一口氣,淺淺苦笑一聲,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她乖乖上了車,目光一直停留在車窗外倒退的街景。
到家後,她直直地就往樓上去。
「回來。」身後,傅瑾言低沉的聲音響起,「倒杯熱水過來。」
寄人籬下的生存法則,林清妍從小就讀透了。
順從就好。
她接了杯溫水送到傅瑾言面前。
傅瑾言摸了摸杯壁就收回手,「不夠燙。」
林清妍緊抿唇瓣,重新倒了杯稍燙一點的水。
傅瑾言還是不滿意,「還是不夠。」
林清妍看出他是故意折騰自己,但還是沒有任何怨言的接了杯剛燒開的水端給他。
客廳中央,殘留了幾滴她剛才路過留下的水滴。
踩上去的時候,林清妍身體一個趔趄,杯子裏的開水晃蕩出來灑在她的手上。
手背迅速泛紅,為了將傷害降到最小,她忍着疼痛把杯子擱在就近的餐桌上。
「嗯!」
林清妍的驚呼聲和陶瓷杯發出的響聲讓傅瑾言忍不住回頭看。
杯子還在冒着熱氣,林清妍已經一路小跑到了廚房。
燙傷的手背在涼水的沖洗下得到了緩解。
傅瑾言迅速起身,大步來到她身邊。
水流下還隱約可見她被燙紅的手背,傅瑾言的眉頭緊蹙,眼神中流露出心疼。
林清妍的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緊咬着下唇,表情隱忍又倔強。
傅瑾言上手想要挽起她被水打濕的衣袖,卻被林清妍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緊咬後槽牙,「我管你去死。」
傅瑾言憤怒的離開,林清妍關掉水龍頭,擦乾手上的水。
一隻手笨拙的在醫療箱裏翻找燙傷膏,翻遍了也沒找到。
沒辦法,她只好出門到附近的藥店買藥。
傅瑾言在二樓看着她走出大門,即使這樣她也不願意求他一下。
「林清妍,你可真行。」
在藥店結賬的時候,林清妍瞟到了一眼斜前方的貨架上擺放的避孕藥。
她神色複雜,那兩次她不知道傅瑾言有沒有做措施,自己也沒有吃藥。
但傅瑾言說過他沒有生育能力,應該不會有事吧?她心想。
年輕店員看她出了神,問道,「還需要什麼嗎?」
林清妍回過神,糾結了一會還是決定有備無患,「幫我拿一盒避孕藥,謝謝。」
拎着藥回家的路上,林清妍刻意走得很慢。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永遠不用遇到傅瑾言。
此時的客廳,傅瑾言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電視裏放的什麼他根本沒看,他的心思全在那扇門上。
不一會,林清妍推門進來。她輕輕掃過一眼傅瑾言,提着藥上樓去了。
之前還好好的臥室門,現在無論如何都打不開了。
「那個,你有這房間鑰匙嗎?門好像鎖住了。」
她站在二樓的欄杆處,朝樓下的傅瑾言問道。
門是傅瑾言有意為之,他又怎麼可能會幫她呢?
「你一個人住一間房簡直就是浪費,以後搬到我房間住。」
林清妍愣住。
傅瑾言是要她徹徹底底當一個陪睡的是嗎?
她知道和他爭論沒有任何用處,她學乖了,傅瑾言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她又拎着藥下樓,坐在餐桌前給自己上藥。
傅瑾言坐不住,假裝路過她到廚房接水,卻在不經意間看見袋子裏除了燙傷膏,還有另一個藥盒。
他視力很好,一眼就看清藥盒上寫的什麼。
傅瑾言臉色驟變,陰雲密佈,一副風雨欲來的前兆。
林清妍低頭上藥的時候,他伸手拿過避孕藥,質問,「買避孕藥做什麼?」
林清妍抬頭,看見他手裏拿着的東西,不由的緊張。
「以防萬一。」
「即使我告訴你我沒有生育能力,你還是不放心?」傅瑾言眼裏的寒意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打顫。
「還是說,這是為你在外面亂搞準備的?」
林清妍瞳孔一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傅瑾言把她說得那麼骯髒,那麼下賤;可明明是他把她弄髒了。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她顫抖着聲音替自己辯解。
「那就是買來防我的咯?」傅瑾言把藥放在桌上,一步一步接近林清妍。
林清妍以為他要動怒,害怕的縮起肩膀。
但沒想到傅瑾言卻輕笑出聲,「虧你有這覺悟,防患於未然。你要是真懷上了,我也會親手拿掉他的。」
林清妍呆呆的看着他,傅瑾言又讓她見識到了新的殘忍。
原來那天在飯桌上,她沒聽錯。
他沒說不生孩子,說的是,「不會和她生孩子的。」
傅瑾言把藥推到她面前,「吃,當着我的面吃。」
距離上次,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但林清妍還是毫不猶豫的吞下一粒藥。
「滿意了嗎?不用你說我也會吃的,我也不想懷一個強姦犯的孩子。」
傅瑾言怒極,大手扼住她纖細的脖子。
林清妍還是睜着那雙不屈的眼睛盯着他,一點也沒有求饒的想法。
肺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林清妍的大腦缺氧,面色發紫,明亮的雙眸半闔。
一聲急促的鈴聲喚回傅瑾言的理智,他如夢初醒般看着氣若遊絲的林清妍,觸電般鬆開扼着她脖子的手。
心臟狠狠揪緊,手垂在身側不停顫抖。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親手殺了林清妍。一想到這,他就止不住的後怕。
「咳咳......咳......」
林清妍一邊大喘氣,一邊咳嗽。
傅瑾言人生中第一次不知所措,他木訥的伸出手想拍拍她的後背。
林清妍像見鬼一樣躲着他伸過來的手,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了。
剛才,在最後時刻,她整個人墮入了黑暗當中。
她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東西,圍繞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傅瑾言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預感遲早有一天自己會死在他手裏。
鈴聲再次響起,兩次都是醫院打來的,傅瑾言不得已接起電話。
「傅...傅總......手鐲...不見了。」
電話里傳來護工顫抖結巴的聲音。
喜歡虐我,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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