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聳聳肩:「抱歉,我夫君是大秦淇王,我沒有什麼不敢的。」
秦桑見虞清歡不像開玩笑,轉身就要溜走,但虞清歡不給她這個機會,使了個眼色,阿六登時將秦桑的肩膀扣住,將她的臉送到小茜的面前。
「啪!」的一聲,這巴掌打得十二萬分響亮,直將秦桑打歪了半邊臉。
「啪!」
「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分尊卑!」
「啪!」
「這一巴掌打的是你以下犯上!」
「啪!」
「這一巴掌打得是你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當瘋狗!」
「啪!」
「啪!」
「啪……」
秦桑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口鼻流血,方才水仙兒似的嬌艷模樣半分不存,看起來就是條掉進陰溝里骯髒又落魄的狗。
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捂着臉頰,一副仿佛被打的是自己的模樣。
無人開口為秦桑求情,一則是腦袋清醒着不敢去招惹王妃,二則是此事本就是秦桑不對在先,被打也是活該。
虞清歡撣了撣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一字一句地道:「若是下次膽敢對本王妃,或者淇王出言不遜,本王妃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着,虞清歡忽然捂住心口:「唉,我這度量還是不夠大,心中也不怎麼寬廣,被氣了一下胸口便痛了,看來還是需要秦大人親自上門賠禮道歉,這口氣才能順過來。」
接着,虞清歡從袖底掏出一塊玉佩,拎向站在一旁的掌柜面前晃了晃:「秦小姐說得沒錯,本王妃的確沒有銀子,不過她只說對了一半,本王妃只是沒有帶銀子。」
「大……」掌柜的態度,頓時變得無比恭敬,比聽說虞清歡是王妃時還要恭敬,「王妃,這店本就是您的,您還付什麼銀子,王妃您就別逗小的了,下次再微服巡店的時候,還請您高抬貴手,小的方才真的嚇着了。」
說着,掌柜的又拿出幾樣首飾,恭敬地呈到虞清歡面前:「王妃,方才您挑的那些都不成套,小的都給您補齊了,保證您的愛婢們戴上,一定能光彩奪目!」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譁然,這次的抽氣聲,顯然比虞清歡打了秦桑還要大聲。
虞清歡知道這是白家的產業,她拿出白黎送的玉佩,也只是想讓掌柜的將賬記下,然後等掙到銀子後才送過來,店鋪怎麼一眨眼就變成她的了?
幸福果然來得太快,她心裏還完全沒有準備啊!
虞清歡在眾人或震驚或艷羨或嫉妒的目光中,把幾個首飾盒遞給了小茜,然後冷冷地睨了一眼秦桑,挑唇道:「這才叫打臉,比起這個來,方才那三十巴掌真不算什麼。」
說完,虞清歡接過綠猗手中的一個菜籃子挎着,昂首闊步離開了,籃子裏的蘿蔔又白又大又新鮮,眾人看了,臉色又是變了好幾變。
掌柜地看着虞清歡離去的背影,把小二拉到一旁耳提面命:「淇王妃是我們東家的寶貝義女,東家和少東家恨不得寵進骨子裏,東家早就發話了,這滿京城的產業,只要淇王妃想要,東家都會送給她,把王妃的樣子和她兩個婢女的樣子記清楚了,下次王妃若是光顧,把最好的都拿去給王妃挑,知道了麼兔崽子?」
小二忙不迭地點頭。
走了一段距離後,綠猗有些擔憂地道:「王妃,我們方才是不是太囂張了?」
「這還用你說!」虞清歡邊快步走着邊道,「當然囂張,天皇老子都不見得有這麼囂張,這不,我正步履匆匆地往回趕,準備在消息擴散之前惡人先告狀麼?」
小茜憤憤地道:「奴婢倒覺得十分解氣,秦桑這些年加諸在小姐身上的痛苦,總算要回了點利息!」
虞清歡笑着點了點頭,她再怎麼衝動,也不至於在大事上犯糊塗,換言之就是她覺得秦桑這個小人物掀不起大風大浪,所以她才敢讓阿六打上這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不過沙粒雖小,放在鞋底還是會硌腳,不要覺得小風小浪不算什麼,被小浪打翻到陰溝里的,前頭就有數不清的例子,所以虞清歡得趕緊跑回去善後。
回到淇王府,虞清歡立即將東西往小茜和綠猗懷裏一扔,快速地道:「把食材都送去廚房,別讓人碰,首飾頭面一共有兩套,你們自己看着分。」
虞清歡說完,風風火火地往往暮梧居趕去。
虞清歡來到暮梧居的時候,長孫燾正靠在梨樹下的竹椅上,手裏捧着一卷書,他身上的玄色衣裳,墨一般地流淌在地上,美得就像一幅最雋永的畫卷。
「飯好了?」長孫燾眼皮都沒有掀開,待她走近,淡淡地問了一句。
虞清歡背在背後的手指扣了扣,忽然,上前一步砰地跪到長孫燾身邊,揪着長孫燾的袖子,不停地搖來搖去:「王爺,您一定要救救妾身啊!」
長孫燾不動聲色地將衣袖從他手中抽出來,看也未看她一眼:「又闖什麼禍了?」
虞清歡以袖掩面,假意嚶嚶哭泣:「您先答應我,我再把事情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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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燾道:「一邊去,本王難得清閒,別打擾本王看書。」
虞清歡止住哭聲,把袖子放了下來:「鐵石心腸。」
長孫燾啟齒:「多嚴重。」
虞清歡兩隻手的食指不停地碰着,小聲地道:「當街打了人,打的還是正二品工部侍郎家的千金。」
說着,虞清歡抬起頭,睜着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問道:「嚴重麼?」
長孫燾沒有說話,涼白如玉的手指輕輕翻動書頁。
虞清歡見他半響沒說話,倏然起身,坐到他身邊,抱着手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誰讓那秦小姐不長眼,膽敢話里話外地嘲笑你,你不幫我算了,反正最後丟的還是你的臉,我無所謂。」
「露出真面目了吧?」長孫燾放下書卷,抬眼看向她,「虛情假意,半點都經不起考驗,王妃那麼厲害,敢當街打朝廷命官的千金,想必已經想好解決的對策,何故要來求本王?」
虞清歡從面前的小几上撿了個果子,咬了一口道:「若是不來求你,怎能顯出你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愚勇,只有被女色騙昏了頭的你,才更讓上頭放心,不是麼?」
長孫燾道:「那日宣旨的時候你並不在,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虞清歡當然不能供出薛巍,只是打馬虎眼道:「汗,京城就這麼大,一陣妖風颳過,這還沒到城門口呢,滿城都知道鬧鬼了,我也是今日聽到秦小姐拿這事說事,所以才偶然得知。」
長孫燾道:「本王說過,你想做什麼便放手大膽地去做,出什麼事本王給你兜着,不過是一個二品大員的千金,打了就打了吧,沒什麼了不起的,你無需向本王匯報,也無需擔憂你的行為會影響到本王,放心,只要本王還在一日,這個家就不會倒。」
「淇王,你真有男子氣概!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虞清歡笑吟吟地撲過去,摟住長孫燾的脖子,給了他一個擁抱,只是剎那,便又抽身離開,快得讓人覺得這個擁抱只是個錯覺。
說完,虞清歡一蹦一跳地走開了。
謝韞從一旁走出來:「昭華,王妃分明在利用你,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長孫燾撿起書卷,不以為意地道:「只是些許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再說,她處理得非常好,可以借這事給有些人一個警醒,讓有些人知道,本王就算被削了兵權,依舊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否則到時候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跑來落井下石,那本王豈不是忙得抽不開身?」
謝韞將摺扇放在茶几上:「王妃真機靈,她必定是抓住這一點,才敢當眾向秦小姐動手,不過讓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何要來找你說這一趟呢?」
長孫燾笑了,笑得十分好看:「這有什麼難猜的,她來找本王,無非是搶先一步將此事通過她的嘴讓本王知道,以免本王到時候秋後算總賬。」
謝韞搖頭:「明知她心裏得小九九,你還這樣慣着她,就不怕慣壞了。」
長孫燾道:「可能年歲比較小的東西,都比較招人疼吧,比如說小貓小狗,小牛小馬,還有本王的小王妃。」
謝韞抖了一身雞皮疙瘩:「得!你下次再這樣不正經,先通知我一聲,請容許我先行去世,以免被你肉麻死。」
長孫燾這才斂住笑意,道:「王妃她有事瞞着本王,若不縱容她,怎能知道那是什麼是。」
謝韞道:「怎麼,你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喜歡乖,叫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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