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普普通通的一場小聚會,竟比春日遊園會還要熱鬧。
謝韞領着阿六他們招呼客人,忙着腳不沾地。
「王妃呢?」謝韞皺着眉頭問阿六,「來了這麼多女眷,難道要某去招呼不成?」
阿六撓了撓頭:「王妃許是在照顧王爺的身子吧……」
謝韞面上蘊了怒:「照顧個鬼,都過了這麼多天,王爺的身子早就痊癒了。」
阿六嘟囔道:「司藥房的御醫來問平安診的時候都說了,王爺的需要好好養一段時間,王妃是要在王爺身邊照顧着。」
「去把王妃叫來,」謝韞鐵青着臉,「否則乾脆讓她把王妃之位讓給某得了!」
阿六不情不願地去了知止居,很快便回來向謝韞回覆:「公子,王妃說天氣怪冷的,王爺不想起床,她要為王爺暖床,就麻煩公子幫忙看着前邊,王妃還說了,要是公子能代替她為王爺暖床,她完全可以抽開身來招呼客人。」
謝韞咬牙:「懶就是懶,還找這麼多藉口,再去催,半個時辰內沒見到人,某就把再馬房灑掃的嬌嬌配給你做媳婦。」
「誰?」
「嬌……」
話音未落,阿六就不見了。
知止居。
阿六還沒開口催虞清歡起床,便被阿零點了穴道,扔到牆角。
「都教你怎麼說了,還搞不定謝公子,最後竟敢來擾王妃清夢,真是沒用。」小茜看見了,覺得他有些可憐,便拿了床毯子給他蓋住,數落他幾句,然後繼續和綠猗做活計。
屋內,虞清歡縮在長孫燾的懷裏,輕輕嚶嚀了一聲,像貓兒伸了個懶腰,狡黠而可愛。
「醒了?」長孫燾微微頷首,與她惺忪的睡眼四目相對,「若是困的話,可以多睡會兒。」
「現在什麼時辰了?」虞清歡打了個哈欠,問道。
長孫家揉了揉她的發:「約莫巳時了。」
「這麼晚?!我得趕快起了!」虞清歡瞬間驚醒,手腳麻利地衝下床穿衣,「對了,你的眼睛怎麼樣了?可還有什麼不適?」
長孫燾單手支頤,目光定定地凝着她:「倒是有一點,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生孩子。」
虞清歡系腰帶的手一頓,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那晚沖昏了頭,說了不該說的胡話,後來卻什麼都沒兌現,不怪長孫燾時不時纏着她算後賬。
「王爺,您在說什麼?我沒聽清。」虞清歡拍了拍腦袋,裝傻充愣道,「可能睡太多了,耳朵有點不好使。」
長孫燾似笑非笑地望着虞清歡,一言不發,仿佛一切在他眼裏,所有的一切都一覽無遺,虞清歡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虞清歡伸手往後一指,尷尬笑道:「外頭應當來了不少人,我該出去了,否則謝韞只怕會跳腳。」
說完,虞清歡正要腳底抹油開溜,卻被瞬間騰起的長孫燾揪住後頸,迅速拉到懷裏,然後往床上一推,傾身壓了下去,兩手撐在她的左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王妃,你想耍賴麼?」
長孫燾的發,潑墨般傾瀉,順順柔柔地垂在她的耳畔,那是光滑的觸感,微微拂過臉部肌膚的時候,撩起一陣陣酥麻,仿佛電流來回飛躥。
「耍耍耍、耍什麼賴?」
她的心要跳出來了。
她說話磕磕巴巴。
那張俊臉每下移一份,她的呼吸便停頓一瞬。
她猛地伸出雙手抵住長孫燾的胸膛,感受到那熱度源源不斷地傳來,她連忙道:「真的該起了,還要招呼外面的賓……」
「唔……」長孫燾推開她的手,整個人覆了上去,攫住她的唇,許久許久,這才意猶未盡地道,「要出去見客人,也要先揩牙才是,這下應當乾淨了。」
虞清歡捂住臉,透過細小的指縫去看長孫燾,他的唇又上挑了,彎起了美妙的弧度,怎麼形容那抹笑意和溫柔?虞清歡忽然覺得自己詞窮。
長孫燾見她臊紅了一張臉,噙着壞笑再次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吐氣:「分明是你想要與本王生孩子,說出來的話卻不認賬,如此背信負心,是會遭報復的。」
「什、什麼報復?」
長孫燾的氣息,又拂過耳畔,聲音猶如天邊那柔軟的云:「自然是一點點向你討回來,先從哪裏開始呢?」
長孫燾在她的耳朵落下一吻。
「耳朵。」
接着是她白皙纖細的頸項。
「脖子。」
然後久久沒有動靜,在虞清歡好奇地掀開手掌時,又把那張薄有顏色的唇堵住,直到呼吸變重,變短,變急促。
長孫燾這才放開她:「還有嘴唇,一點一點討回來,看你還怎麼賴賬。」
虞清歡臉紅心跳,不知道該把手腳放哪裏,有些手足無措,更多的卻是歡喜,就像吃了蜜一樣,從舌尖一直甜到心底去。
「我去洗臉!」虞清歡迅速從他的腋下溜了出去,紅裙翻動,很快便消失在門外。
長孫燾輕笑一聲,站起來穿上衣袍,那是他喜歡的玄色,用金線繡了幾隻梳翎的鶴,把他的身材勾勒出來,高大而挺拔,如修竹般韌且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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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穿好衣裳,虞清歡便端來一盆熱水。
長孫燾連忙走過去,把盆接到手裏:「這種事交給本王就行,怎麼你還親自動起手了?」
虞清歡沒有搭話,漱過口後,接過長孫燾遞來的帕子,放在臉上,深深吸了口氣,這才開始擦臉,擦完之後才驚覺自己已經洗過了,拿着帕子怔了一瞬。
每次長孫燾吻過之後,她的魂兒都丟了。
長孫燾挽了袖子,也收拾了一番,他把虞清歡推到鏡前,拿起梳子把虞清歡的一頭烏髮梳理整齊,然後靈巧地綰了個單螺髻,最後別上幾隻簡單,但卻十分精巧的金釵。
「你穿紅色很好看,」長孫燾扶着虞清歡的肩望向銅鏡,那裏,一黑一紅的身影,以及兩張如畫般的面孔,「就像燎原的火一樣。」
「少油嘴滑舌,外頭的人都等着。」虞清歡嗔了一句,把金冠遞了過去,「適合你今日的衣袍。」
長孫燾束起了發,感慨道:「和你相處的日子很平常,平常到瑣碎中去,但這樣緩慢而悠閒的時光,或許才是真正的享受,王妃,本王很喜歡這種充滿煙火味的日子。」
虞清歡勾住了他的手指,起身:「總是煙火味會把人給熏俗了,來點餘興節目才好玩呢!聽說今日蕭眉若也會來。」
長孫燾反把她的手握住,側臉低笑:「那本王得更加賣力表現才行,今日本王就要讓大家知曉,本王與王妃之間,再無插足第三人的可能,這下王妃滿意了吧?」
「勉強可以。」虞清歡展顏一笑,雙手緊緊地抱住長孫燾的手臂,他的指尖有些涼,但手臂卻那麼暖,僅僅只是抱住,便有踏實的安全感。
後花園內,所有男客女客都已落座,桌上擺着茶水點心,身旁放着他們今日帶來的花草,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等着淇王府的正主出來。
謝韞焦頭爛額,心裏把虞清歡罵個十萬八千遍。
「哇……嗚嗚嗚……」
忽然,連通花園的路上,發出一陣響亮的哭聲。
一個粉裳少女望着碎了一地的花盆,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來,身旁站了個白袍男子,長得相當俊逸,此時正眸色驚訝地看着嚎哭不已的女子。
「姑娘,分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怎麼還哭上了?」
和長孫燾攜手而來的虞清歡,聽到哭聲頓時頭痛不已,還未開口便見一團粉色的影子撲過來,抱着自己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小舅母,他壞,打爛了珍璃的花兒!那是珍璃送給小舅母的花兒!珍璃要他賠!」
虞清歡拍了拍珍璃的腦袋,柔聲道:「你想讓他賠你什麼?」
珍璃隨手一指:「珍璃要它!」
喜歡乖,叫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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