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鎮園之寶
眾人一聽,似乎還有別的故事,停下議論,聽兩位掌門說話。
「呵呵,我怎麼會忘呢?夏門主,你是不是指那所謂的鎮園之寶?」
「正是。」夏門主點頭。
「嘿嘿,夏兄弟看來還是痴迷不減呢,在我看來,那不過是無稽之談,故弄玄虛罷了。」
「許幫主,此事尚無定論,怎麼就說是故弄玄虛?」
「夏兄弟,關於此事,許多名宿早有結論,而且這百餘年來多少道學宗師窮盡心智卻一無所獲,難道不是定論?」
「也不盡然,我以為就算道學宗師,恐怕也不能斷定是故弄玄虛……」夏門主搖搖頭,並不同意許幫主的觀點,但等他再說出一番理由,許幫主又立即給予了反駁。
旁邊弟子們聽得稀里糊塗,只是知道兩位掌門似乎在為「鎮園之寶」在爭執,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爭執,好容易兩個人爭論的間隙,才有一個弟子趕忙問道:「兩位老師說的『鎮園之寶』是什麼東西,能否說來讓弟子們開開眼界?」
許幫主喝口茶,笑了,「呵呵,我們這麼一爭論,又回到多年前的樣子了。我認識你們師父夏門主這麼多年,每次見面似乎都要爭論一番。」
夏門主也道:「確實,現在咱們莫再爭論,你給他們講講這『鎮園之寶』吧。」
「好。」許幫主答應一聲又講了起來:「姜園號稱天下第一,還因為園內有一樣東西,被看作是鎮園之寶。這樣東西……咳,怎麼說呢?我和你們夏門主一樣,曾經對這件寶物着魔入迷,而你們師父對它也是朝思暮想。」
聽到兩位掌門這樣談論一個強大勢力的寶物而毫不掩飾,兩家的弟子都呆住了,對於別人的至寶言語中流露出覬覦之心,這可是犯了武林大忌!
過了一會,才有一個弟子放低聲音道:「兩位掌門,我們是不是聲音有些大了,周圍不少人……」
那夏門主和許幫主不由地同時笑了起來,夏門主邊笑邊道:「倘若是別家的什麼寶物,我們自然不會這樣漫天胡說,但姜園這件鎮園之寶,卻是天下武學人士所共知,而且姜園的人也極樂意將這件寶物公示於眾,讓大家知道。」
竟然有人不將寶物嚴封密藏,還要拿出來與大家分享,天下會有這樣的事?
「那麼,這到底是件什麼樣的寶物呢?」
「這所謂的寶物其實是一本書,嚴格來說是一本經書,上面寫的是一種修道的方法,據說能夠修成其中的功夫,不但能夠天下無敵,而且可舉霞飛升,壽與天齊。」
武學秘籍!?旁邊的弟子們驚得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好久,才有一個弟子壓抑心中火熱,小心問道:「那,那本書就在書院?」
夏門主扭頭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也想參悟一番?我包裹中就有一抄本,而且與姜園的一字不差,你要看隨時可以看,六十兩銀子一次。」
夏門主的弟子有些不敢置信,呆望着自己的師傅。許幫主一見笑道:「你也別戲弄他們了,我來說說吧。其實你師父說的沒錯,那本奇書確實早已流傳出來,幾乎很多人都有抄本,可以任人修煉。但這本書記載的功法卻相當奇怪,甚至說根本違背常理——尋常學武修道者大多是磨練苦修,不斷積累真氣,最後真氣凝結為丹,功道才踏入大道。但姜園的心法卻反其道而行之,讓人將苦苦修煉的真氣散入四肢百骸,簡直匪夷所思。」
許幫主幾句話,弟子們全明白了。大家都是修道學武之人,對真氣自然無比了解,學武修道者畢生追求的就是吐納錘鍊,培育真氣,最後凝結實丹。就算真正大有機緣者,一生能修煉出的真氣也沒多少,倘若修煉出真氣並行走全身,那已經如同真仙一般。但按姜園的說法,要時刻將好不容易修煉出的真氣散去,那樣一來,人們修煉還有什麼用?
許幫主繼續說道:「那本書早經無數人試驗過,根本無法修煉,但姜家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堅持是眾多修道人並未參透書中奧秘,因此仍將此書奉為至寶。說來也奇怪,儘管早已被證明了那本書的荒謬,但總是有人堅信:『也許並沒有人真正發現書的奧妙,我卻有可能破解其間的困惑。』,於是一代代前赴後繼,不斷有人在這本書上做些嘗試,結果卻是毫無例外的一致,並沒有人有新的發現,而因此而誤入歧途,最終發瘋面死的人卻越來越多。」
聽了此話,許幫主和夏門主的徒弟們這才覺得原先心中的那份火熱實在有些可笑。
但還是有人不住的問:「難道這本書是假的?」「是不是那種散氣方法真的可行呢?」
夏門主輕咳一聲:「不要吵了,至於那本書究竟如何,過不了多久你們可能會見識到,但我在這裏告誡你們,對於此書,萬不可執迷過度,否則遺害無窮,輕則誤了修道練功,重則迷途不返。」
見師父說得鄭重其事,弟子們不再言語。
吳少在旁邊聽得開頭幾句,還有點精神,但後來聽到說什麼武功道學之類,便有點不感興趣了。「我當是什麼鎮園之寶?原來是本破書,瞧那些弟子們眼裏噴火的樣子,估計那位夏師父的警告沒多大意義,一定有人想方設法弄到那本書來瞧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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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並沒有立即出發,而是在清泉縣裏連逛了幾天,遍嘗了許多美味,過了七八天才雇了輛馬車,離了清泉縣向姜園進發,他知道此去姜園的生活可能沒那麼安逸了,所以更不想苦了自己,該吃的一定要吃得過癮,另外一個主要原因是這些天去姜園的馬車並不好找,似乎不少人都在僱車。
據趕馬車的車夫言道:在離姜園不遠的地方,姜園會派出馬車迎接前去入園的學子,不過從清泉縣到那裏,還有二百里地,中間必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
出了縣城走不多遠,馬車慢慢停下了,吳少奇怪,從馬車裏伸出頭,看見有兩個人正擋在路中間。
這是一老一小,老者面如斧削,稜角分明,一身藍衣,手牽一根竹杖,小的是個挽着抓髻的孩童,依在老者身邊。
吳少立即跳下車來看了看那老者,不由地嚇了一跳。
這老者雙目泛白,竟看不到一星瞳仁!
吳少正在駭怕之際,忽聽老者道:「老朽眼瞎,又帶着一個娃娃,請問先生能否捎我們一程。」
原來是蹭車的!吳少看看老者的雙目,心生惻隱,點點頭道:「上來吧,車上空得很。」
老者千恩萬謝,慢慢與童子上了車。
馬車走不多遠,吳少便問道:「老先生,不知你要去哪兒,若不是同路,我們可不能送你。」吳少道。
「我以賣卦為生,也不定到哪兒,你們儘管按你們的方向走,也許走個百兒八十里我就下了。」老者道。
百兒八十里?看來老者很享受這免費車待遇,打算來個長途免費旅遊了。
吳少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老者奇怪道:「怎麼放心了?」
吳少白了他一眼:「在我們村里,那些大人說大話的,一般都不會是真的,說的越大反而越假,你說百兒八十里地,不過是騙騙小孩子罷了。」
老者一愣:「想不到你這小孩子倒有些見識。」
「什麼見識不見識的,我們村裏有些年老不中用的、天天坐在牆根下曬太陽的人,就喜歡這麼誆騙小孩子玩,我見得多了,可煩他們了。」吳少輕描淡寫道。
「呵呵,小少爺該不是罵我年老不中用又討人嫌吧?」老者笑道。
「我可沒那麼想,再說你可不似他們那般無用,你至少會算卦。」吳少回道。
「是啊,是啊,我會算卦,還沒有老不中用。少爺,左右閒着也是無事,要不然我給你算一卦?」
「唔唔。」吳少無所謂地答應着,一邊卻去瞅老者身旁的小男孩。
吳少雖然十三歲了,但畢竟還是個孩子,見了玩童自然就升起一些相親近的念頭,可對面的小男孩似乎異常拘謹,無論吳少如何做鬼臉引誘他,始終不說一句話,只是緊緊依在老者身邊。
「咳咳,讓我來給你算一卦。子丑寅卯……」
「切,你一不問我生辰八字,二不問我家住哪裏,憑空就能算卦?我要是笨豬就信了你。」
吳少自小跟着一鳴道士廝混,對於術士捉鬼拿妖諸如此類的一些把戲熟悉地很,算卦他雖然不懂,但術士們的套路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老者一樂:「呵呵,世上就有一些算卦,並不管什麼生辰八字。三國的故事聽說過麼?有位異人叫管輅,此人就善於算卦,有一天他到酒店裏喝酒,見到兩個商人,便好意對商人道,『你二人口耳之間有青氣下沉,出門需防水禍。』商人認為管輅出言不吉利,還要對他動拳腳,你猜結果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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