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陸尋就往床上一躺昏昏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刺耳的電話鈴聲將其吵醒。
他其實是有起床氣的,只不過一般都喜歡睡到不氣了才起來。
「餵?誰啊?」
接過電話,陸尋語氣頗有些不善。
「陸尋,你還沒起來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耳熟,陸尋很快就認出來是誰。
「爸?」他答應一聲,隨後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嗯,今天早上五點多才到。」
「噢噢,那你中午過來吃飯嗎?」
陸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
他思索一番,嘆了口氣隨後回答道道:「行,我過去一趟。」
聽到陸尋回來,父親的語氣也變得很高興。
「好好好,我今天買了幾斤豬腳,你上次說你想吃這個,就等你回來了。」
「嗯嗯嗯...」
電話掛斷,陸尋看着手機屏幕疑惑的嘟囔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吃豬腳了?」
洗漱一番叫醒洛呦呦。
陸尋開着那輛大G帶着洛呦呦前往父親的家中。
順着電梯一路向上。
剛踏出電梯,就看見家裏的房門敞開着。
雖是晴日,但屋子裏的燈依然全部打開,歡聲笑語傳來,裏面的場景不用看都知道是一片熱鬧非凡。
陸尋眉頭緊皺,自己這個父親,不好不壞,就是個普通人。
缺點多如牛毛,但好面子這件事或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毛病。
裏面的這些客人,估摸着都是聽到了些許風聲,便急忙趕了過來。
父親對這些人向來是來者不拒。
身後的洛呦呦有些緊張的揪住了陸尋的衣袖。
對於以前的她來說,這樣的場面根本沒資格讓她緊張。
寒暄撒嬌對她來說更像是刻在骨子裏的技能般信手拈來,往往三言兩語就能逗得不少長輩開懷大笑。
可是現在嘛,說穿了還是有些自卑帶來的底氣不足。
陸尋伸出手在那如泡椒鳳爪般的小手上輕輕一握,示意她放輕鬆。
隨後長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再度變得溫和。
其實他很討厭這樣的環境,換句話說,是打心底的厭惡這種虛偽的熱鬧。
但沒辦法,畢竟自己父親牛逼都吹出去了,做兒子的就算是再不滿意,也不能公然打他的臉。
邁步走進房間,右手邊便是半開式廚房,父親正帶着保姆在裏面忙碌着。
見陸尋回來,正在叼着煙炒菜的父親朝着陸尋喊道。
「陸尋,你回來了。」
陸尋點點頭:「回來了。」
他的目光在父親身上仔細打量一番。
紅光滿面,胖了不少,看來日子過的不錯。
站在他身後的保姆動作有些躲閃,陸尋最討厭這種狗屁倒灶的破事,但也沒辦法挑明了說。
只是看着那位低頭不語的保姆敲打道。
「好好干,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聲音平靜,但卻如同重錘一樣敲打在這位保姆的心頭。
她這輩子沒什麼大的見識,也沒見過什麼大人物,陸尋在她眼中,更是高攀不起的真龍。
保姆心神一陣晃蕩,略顯豐滿的身子也變得有些搖搖欲墜。
「好的陸總,我一定好好干。」
頭點得如小雞啄米,她的聲音也不由得帶着些許的顫抖。
父親面色有些不悅,似乎是想在這裏再度抖露一下一家之主的威風。
但目光剛與陸尋對上,心中剛燃起的囂張氣焰便蕩然無存,他衝着陸尋一笑,隨後說道。
「你先進去坐會,菜馬上好。」
陸尋點點頭,邁步走到客廳。
客廳中此時鴉雀無聲,原本坐在這聊天說笑的客人們紛紛站了起來。
大多是中年男女,從穿着打扮上來說比較的花哨。
陸尋不懂看面相,但是他往往能一眼就看出一個人的好壞,這是前世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的經驗。
這些人自然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但也算不得良善之輩,都是父親的酒肉朋友,他眼中的「好兄弟」。
陸尋面露不悅,微微拿眼一掃四周,劍眉凌厲,一張臉不怒自威。
氣質這東西沒那麼玄乎,說白了就是身份地位帶來的底氣。
就像二馬,如果你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很容易就把他們當成是普通人。
但是一但知道身份後,不但覺得馬芸長得還算眉清目秀,就連他臉上的麻子都變得大氣玄妙起來。
那些想着上前套近乎打招呼的人都被這淡漠至極的一眼嚇退。
臉上的帶着虛偽的笑容,眼神閃爍,心裏嘀嘀咕咕: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的到來會不會讓這位大作家覺得不高興。
客廳中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而就在此時,主臥中走出一道抱着被套的身影。
陸尋扭頭看去,眼睛陡然一亮。
「二姑姑。」
他的聲音有些欣喜,眼前的中年婦女是他為數不多比較親近的親戚,她為人也是這家中最和善最勤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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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帶笑,陸尋主動迎上前抱住她。
見陸尋回來,二姑姑也很開心,眉眼宛如勾月,皺紋中滿是喜悅之情。
「尋坨,你回來了呀!」
坨是鄉下土話,其實並不是這個字,只是陸尋也不清楚具體是哪一個。
這個字一般在長輩與晚輩之間使用,小孩名字的最後一個加上這個字,便成了他的小名。
念起來比較親切。
「尋坨,你在外面拍戲怎麼樣,身體還好吧,累不累?」
「還好,吃好喝好,您放心,虧待不了自己。」
「您最近身體怎麼樣?家裏都還好吧?」
「都好都好。」
「...」
兩人寒暄一陣,二姑姑的目光落在了陸尋身後跟着的姑娘上。
人長得很漂亮,但就是太瘦了。
「尋坨,她是?」
「哦,這個是我的助理,負責幫我處理公司上的一些事情。」
「您知道的,公司事情多,忙不過來。」
「哦,這樣啊。」
二姑姑點點頭,沒有再問,只是笑着跟洛呦呦打了聲招呼。
此時父親也從廚房走了出來,三言兩語,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屋子裏的氣氛再度變得之前那般熱鬧。
吃完飯,陸尋放下筷子就離開了這裏。
再不走家裏就坐不下了。
小小的兩室一廳,居然硬生生擠進來二十多人。
這一頓飯過後,陸尋對自己的名氣再度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心中感慨萬千,門庭若市這四字成語落成現實,居然是這般景象。
站在電梯中,陸尋陡然幽幽出聲說道。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聽到這詩句,洛呦呦低垂的雙眼陡然一亮,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驚訝。
扯了扯陸尋的衣擺。
「哥,這詩句?」
「哦~」陸尋回過神來,輕笑一聲回答道:「這不是我寫的,書上看來的。」
隨後他轉過身,抬手在洛呦呦腦袋上揉了揉。
「平常多背點詩,後面用得上。」
「嗯!」
洛呦呦認真的點點頭,雙拳緊握,隨後在自己的心底將這件事記下。
「多吃飯,多鍛煉,多睡覺,多背詩!」
將洛呦呦送回家裏休息,陸尋再度馬不停蹄的帶着禮物來到李旎家的大別墅。
其他地方都好說,但李旎家終究有些不同,帶過去自然是不妥當的。
得到陸尋要回來的消息,肖琴夫婦自然把這當成了今天的頭等大事。
李添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穿着一身樸素的網球衫配黑西褲。
金黃色的陽光透過澄淨透明的落地窗,屋子裏滿是充滿藝術性與美感的光影交錯。
青煙縈繞,淡雅的茶香隨風飄蕩。
陽光是無私的,它不論貧賤富貴,平等的落在每一個人的頭上。
只不過有的人能享受欣賞的它的美麗,有的人只能在倉惶中猛然抬頭一瞥,隨後低頭咒罵一句:「今天太陽真曬!」
肖琴穿着一身優雅大氣的旗袍披肩,臉上妝容精緻,渾身珠光寶氣光彩照人。
遠遠看去竟不像四十多歲的老阿姨,而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小少婦。
說來也是,她本來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底子,不然也生不出李旎這樣的漂亮女兒。
此時這位美婦人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雙眉微微蹙起,戴着寶石戒指的雙手緊攥着花紋繁複的手工披肩。
也坐不住,站起身在客廳內來回踱步,時不時踮起腳尖朝着院子外看去,為的就是能在陸尋來的第一時間上前迎接。
李添榮自然是看不得這一幕的。
他本來就對陸尋頗有小意見。
但哪個岳父能做到對女婿沒意見的?
端起茶杯小抿一口,他扭頭朝着自己老婆訓斥道。
「行了行了,坐下歇會,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陸尋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們家了,那麼急幹嘛?」
肖琴本就心裏有股無名怒火,此時李添榮的話恰好是點燃火藥桶的那根小火柴。
「是,你不急,你不急你抱着報紙一直看?」
「看了一下午了,第一頁還沒看完,怎麼?不認識字啊?」
「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小學都沒畢業的,斗大字不認識一升,扁擔放倒不知道是個一字,還在這裝模作樣的看報紙。」
「我呸,我看你就是豬鼻子插大蔥在這裏裝象,你豬八戒戴眼鏡裝什麼大學生啊?」
「都這麼多年了,那報紙就看見你往家帶,除了墊菜盤子就是一堆垃圾,你什麼時候看過啊?」
「...」
罵人的話語如連珠炮彈一樣鋪天蓋地的朝着李添榮砸去。
此時的他就像是搖曳在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能傾覆,而站在他面前的肖琴則是屹立在海盜船上揮舞着彎刀的海盜王,肆無忌憚的朝着他傾瀉彈藥。
面對這樣的情景,陸尋站在門口心裏看得尷尬極了。
也不知道該怎麼上前打聲招呼說自己來了。
腳趾頭下別說是三室一廳,就連套別墅都快被他摳出來了。
喜歡穿越後的我變成了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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