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醫療隊從機場把多莉克接到國王的時間醫院。三天後,她痊癒了。
拉杏扶着她上廁所,陪她走路,一塊吃飯……多莉克始終不言語。
第四天,她終於開口了,她現是嘆了一口氣,「那天你怎麼會在那的?」
「我做不了那些研究,那裏像屠宰場,我又在地下植物園找到些奇怪的事物....我想着既然我沒有工作束縛,為什麼不去找你,於是我就去了,我在帳篷堆看到了着急的尼萩和尼艿,她們訴說了你的情況。我一聽嚇壞了,跟着兩條火印子開過去,接着我聽到一聲爆炸聲,又看到火焰鋪天蓋地的衝過來,我聚出閃電擋住了。隨後,我看了冰川融成了海洋,我就想你一定在那裏,於是我下水,一直游啊游,然後找到了你」
「謝謝」病懨懨的多莉克擁抱了拉杏,她表示想要一處孤僻的屋子獨處,拉杏同意了,不然多莉將永遠走不出那種低落。
小屋修在冰床上,裏面幾乎沒有任何科技。與世界的唯一聯繫就是一個信使,他會每個星期三來一趟,遞給她一封關於王杯遺體的信件。
她從今天的信中得知,王杯的身體上有她人的dna,但由於他是從時間漩渦中出來的,還未散去時間輻射干擾了反推程序,讓工作人員只能看到一片暗淡的生前畫面,那有點像太陽初升前的面貌。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第一聲敲門聲出現了,是拉杏,她撣掉身上的雪,和多莉克冷靜的坐在一起,抱着痛哭了起來。
「出去走走嗎」拉杏問。
「不了...我頭腦里儘是抑鬱的思維。悲傷時我只會看到一個朦朧的他,他帶給我源源不斷的焦慮,可當我一離開悲傷,我無望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他,我沒力氣做任何事,拉杏,除了這樣坐着,除了這樣哭,除了等死」
對拉杏來說,多莉克的聲音是那樣憔悴和陌生。
拉杏把一些種子放到桌上,擁抱了多莉克,站起身說:「這些是大愉種,新來的地下園丁說它們能放鬆精神」說完親吻了她一口,推開木門離開了。
多莉克打開窗戶,今天外面的風雪很大,種子在風中飄走了。
她拉開地板,下面有一個人形的冰模,在邊緣還帶着一些血漬。多莉克躺了進去,蓋上地板,在冰冷和黑暗中幻想,想像着王杯死前的所有掙扎,以便貼近他。當冰融化太多會破壞外形時,她就強迫自己起來。
這場暴風雪也已經過去,傳來了第二次敲門。這讓她頭疼欲裂,她得了重感冒,發着高燒,但是她喜歡這感覺,這些不是來自她超能力的火熱讓她想到了王杯的溫暖。
病態的暗示太多,她太被動和消極了,於是她在這些病痛的混亂和眩暈中找到了一種快感。她對此顯得有些興奮,因為她曾有一次看到了王杯,接着她就幻想自己能看到更多,她就靠這些幻聽和幻想作為安慰和逃避:只要生了病,王杯就必須得離開死亡,停在她身邊照顧她,一刻也不能離!一刻也不能離...
此刻的敲門聲還是沒有中斷,這打斷了她還沒有成功的幻想。她拖起厚被子裹在身上,赤腳走下地,打開了門,不是拉杏,是拉得龍。
「我的天吶!」
他立馬關上門,把多莉克扶回床上,接着從包里里拿出暖氣崩,安裝到牆上。
「我就知道你不會留着,拉杏她還不信呢,這次你不要扔掉了,你會凍死的」
他撕開低燒藥,從暖氣崩里接了熱水,端到她身邊。
「離我遠點」
「抱歉,請喝了吧,」拉得龍端着杯子直勾勾的站着說。
她蒙上被子,渾身在顫抖。
「你會死的,多莉」
「無所謂」
「喝了吧,那讓你頭腦清醒,這樣你才能更多的想着王杯」
「不,我不是這樣無聊的人」她哭了出來,一把打翻了杯子,熱藥灑被子上,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拉得龍蹲下小心翼翼的拾走碎片,又用紙巾去沾被子上的水,他在想着什麼,動作木訥,最終他開口了:「他們要復活王杯,用大量的高質時間灌輸,復活後他將是一個只符合國家利益的的超能力者」
她哭的更大聲了,撕裂的嗓音發出像小孩子一樣的腔調:「他們為什麼不讓他安心死啊?」
她冰涼的乾瘦手指忽然鑽出被窩抓着拉得龍的衣領子,他就感覺好像被一把在冬夜裏放了一晚上的乾草叉插住了脖子一樣。
「阻止他們!讓我們死在一塊!」
「我不是這個意思,拉杏她,她說你有權知道這些....況且我也不能,這是議會的決議,我只是一個花花公子」
「別讓他離我而去……求求你了,我就要找到他了,我快死了」
「別瞎說了」
「為什麼要告訴這些?!」她拖拽他的衣領子,把她拽到自己的面前,用凸出的眼珠子盯着他,「你想要?想要威脅我?還是喜歡看別人痛苦」
拉得龍擦了一下眼淚,「不,是拉杏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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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莉克搖動拉得龍的衣領子,「拉杏說!拉杏說!拉杏說!」,最後惡狠狠的一句後一把放開了衣領子。
拉得龍狼狽的站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姐姐到底是這麼想的!你們還要拿走什麼?我和王杯本來都可以去02地球過上安全又快樂的生活!你們還想要什麼啊!」她嘶吼着,哭了起來,從床上翻到骯髒潮濕的地板上,濕漉漉的被子也掉了下去。
拉得龍把暖氣泵調到滿檔,看向多莉克說:「她想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活下來,我和拉杏會努力的去阻止他們」
「謝謝你」多莉克從地上爬過去,摟住拉得龍的腿,「讓郵差寫下來告訴我你們做的一切」
他抱起多莉克,看着她,吻了她的鼻尖,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接着離去了。
一個小時後,快遞員送來了新的被子和枕頭,後面還跟着一群按分鐘收費的清潔蜉蝣,賬單當然是寄到了碧莉歇斯國王的網上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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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多莉克恢復了很多理智,現在一種絕望的平靜籠罩了她的全部身心。他的唯一期盼和一個月前是一樣的,就是渴望信件。
她打開手中的這封信,上面要她去參加王杯的葬禮,葬禮是以最高榮譽的形式舉辦的。她寫了同意的回信,幾天後車子帶着他到了城裏。
她已經離開這座城市有半年的時間了,此刻她感覺這裏是這樣陌生和冷酷,密密麻麻走過的人群讓她心生厭惡,這裏就像原始森林,孤單冷漠。
她在高檔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她早早的醒來,用火焰把所有的化妝品燒成黑色,塗到臉上,接着穿上黑色衣服,挽上拉杏的手腕,進入了葬禮,這裏的人很多,今早的霧也很大。
兩國要領、礦石廠老闆的兒子、賣豆腐的,碧莉歇還有她的子女、商店老闆、劍聖、厄運之骸勇士、新老轉化院的管理者、藍色鬍子的酒保,以及所有相關的路人……還有待在在看不見的角落的死神。
九點鐘,霧裏飄起小雨,《黑色死亡》的葬曲從每個人的胸膛中響起,曲聲像來自一個個沉重的熔爐,發出地獄的轟鳴,震顫出隆重的迴響。
烏鴉從午夜一直站到現在,樂聲趕走了它們。人人起身默哀,接着大家輪番上去發表弔唁。
最後一個是多莉克,她站上去,看着這一群的精英中的精英,微觀世界的重要人物,每個人俊俏或美麗的臉上都露着最純真的悲傷。多莉克感到一陣眩暈,一種無法調和的強烈不協調感。
拉得龍舉起雨傘跑了上去,對着台下的觀眾舉了一下手,人人打開黑色雨傘,葬禮結束了。朵莉克暈在拉得龍的懷裏。
葬禮結束了。多莉克不再去冰原上的那座小屋,而是待在一座孤僻的小洋樓里,並且對其他人保密了地址,尤其是拉杏。她每天只是躺着發呆,什麼都不想,讓對王杯的思念、哀愁痛苦以及渴望像一條魚一樣從水下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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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杯,你每天都需要攝入一罐純時間營養液,不然你的機體和精神就會崩潰,你明白嗎?」這個渾身烏黑、皮膚撕裂的人說着,他還長着半截蒼蠅翅膀。
王杯冷漠的面孔說出:「明白 」一邊點了點頭。
「好,接下來再試試吧,你一定能克服這種恐懼」
大量純時間強回流了王杯,現在的他可以說壓根不是他了,只是一個過去的映像,一個用時間液吹起的氣泡。
這空洞的軀體雖然有王杯的超能力,但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他無法觸碰任何關於時間輻射的儀器,哪怕一點點,要知道正常人每天都會接觸吸收0.3奧利卡的時輻值,而王杯卻無法承受。這就意味着他無法開展世界穿越方面的工作。
王杯拿起「複雜裂縫」,那隻拖起的手變得縹緲,機器掉回桌上。
一個月過去了,事情依舊沒有進展。
骸骨蠅勇士已經失去耐心,碧莉歇斯國王為他的研究拆除了這鎮子裏的所有的時間設備,造出了全世界唯一座大型的時間實驗室(當然,除了碧雨絲宮殿裏的,她說那會影響美觀,就沒人敢拆了),以及世界上剩餘的全部可用時間液都聚存在這座實驗室中。
花了這麼大代價,只是復活了一個劣質品,還不能觸碰外界,這讓誰都無法接受。
這時候走進來一個有着着瓢蟲外殼的男人,那是厄運之劫勇士,「哼,還是讓我來吧!」
倆人辯解了起來。
「我們不這樣認為!」
「天吶!」
……
這兩位頂尖時間科學家就這樣僵持不下陷入了靜止。
微觀世界的天空越來越小,末日的陰影籠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們失去了生活的動力和希望。飛蟲國和爬蟲國緊急聯合出台了《末日準則法》,維繫這破碎宇宙的最後秩序和寧靜。
時間過得飛快,並且不穩定,就這麼會兒功夫,一片新葉已經落到書本中,成了枯黃的脆葉。拉杏合上研究手冊,這個世界才剛剛進入久違的和平,就踏進末日的邊緣了,拉杏這樣對拉得龍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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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得龍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昨天兩個教授又吵架了」
「嗯,也許把厄運之骸勇士分開不是一個好主意」
「不說了,我該回去工作了」拉得龍說。
「可你連一罐啤酒都沒沒喝完呢」拉杏無奈的舉着罐子,對拉得龍苦笑着說。
「我感覺噁心」
「我時常盯着天空看,有時候一看就是一整天」拉杏說。
「末日綜合徵的前兆,去看看戰前心理醫生吧,現在年輕人里很流行這個」
「我已經很久沒去別的地方了,也很久沒用任何科技了」
「還有希望,我先走了」
拉得龍離去了。白色的太陽照亮這枯院,拉杏晃起身下的鞦韆,把鞋底上的枯葉踩進潮濕的凍土中,讓濕土粘重她的鞋底板。
她吸盡手中的煙,丟到院子的角落裏,什麼東西躲在陰影里,那隻手做成的「狗」立馬吃掉了煙蒂。
手狗跑過來跳到拉杏腿上,吃掉了她手中的打火機。「真乖,可最乖的狗狗是不應該吃主人的打火機的。啊.....你要是能說話就好了..手狗」,拉杏說着,撫摸過它密密麻麻的外形。
拉杏把酒罐扔到空罐子山邊,又拆開一瓶喝了一口,接着抱起手狗,對着它說:「尼萩和尼艿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呢?多莉克此刻又在幹什麼呢」
手狗喊了一聲,它的叫聲有點類似尖細的女聲
「是的,是的,就聽你的,讓我們去看看老朋友吧,雖然我簽署了同意隔離協議,但是管它呢,讓我們去看看她吧!」拉杏對狗說。
她放下手狗,上到小洋樓的二樓,她在這裏住了幾個月,屋子裏也是一堆酒瓶和煙蒂,泥土多得更是不用說,幸好手狗的鼻子不怎麼靈敏。
拉杏來到窗邊,拉開望遠鏡,對準了遠處的小洋樓窗戶,看清了裏面坐着一個無精打采的女人,她歪着頭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拉杏抱起手狗,親了一口,「多莉克她還是老樣子」
手狗突然哼唧了起來,吐出一堆煙蒂。拉杏只聽到手狗的肚子發出一聲炸響,接着狗子打了個火嗝,嘔出一個類似耳朵的東西,上面還扣着一個可拆卸的耳環,窗台邊照進的白色陽光打亮了耳環的反光,隱約可以看到耳環上的刻字:「秋針演唱會.5093.5.6.贈於頭號樂迷,」拉杏眯着眼睛好不容易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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