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看自家二丫滴溜溜轉着的眼睛,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隨意扯了一個理由,「我做着玩的,二姐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玩?」
聽到小弟這話,二丫的興趣頓時減半,「無趣!」
「奶,你回來了!」抬眼就瞧見奶挎着一個籃子回來了,立馬迎了上去。
聲音之大,在廚房偷偷煮野鴨蛋的大丫也聽到了。
大丫趕緊把野鴨蛋撈出來藏好,不緊不慢地燒着火。
「嗯,二丫,你去後面的菜餚園子摘些青菜回來。」
這個時候正是蔬菜青黃不接的時候,菜園子裏的蔬菜種類特別少。
「誒——」
二丫應了一聲,就提着一個籃子去了後面,張澤喊了一聲「奶——」然後就繼續自己的蚊香大業。
快的話,他的蚊香再過一天就能成功了,剛做好的蚊香不能立馬使用,得把水汽晾乾。
秦氏瞧着小孫子在一旁玩着黑黑的土,旁邊還有一些艾草粉末啥的,沒有瞧出個所以然。
只當是張澤年紀小,無聊了,這才想着一個人玩泥巴。
今天帶去鎮上的雞蛋、鴨蛋賣了個好價錢,秦氏心情好,又多割了一斤肉。
今晚,給家裏人改善一下伙食,炒一個肉菜。
大丫、二丫幫着秦氏一塊兒洗菜、切菜,聞着鍋里飄出來的肉香味兒,大丫、二丫,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三丫聞着肉香味兒,嘴角直接流下了口水,看着有些埋汰。
張澤看着自家三姐這副德行,忍不住吐槽道:「三姐,收一收你的口水!」
三丫卻不管張澤的話,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小弟,你在幹嘛,臉上都沾上了黑灰?」
「在玩啊。」
家裏的大人們陸陸續續回來了,王氏瞧見兒子臉上的黑灰,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澤哥兒,你這一天天都去哪裏野了,搞得臉上、衣裳上髒兮兮的!」
「娘,我可是一個小男子漢,我正在做一個厲害的東西!」
王氏看着兒子亮晶晶的眼睛,不忍心打擊兒子的積極性。
「好,那你下次可要注意點兒,別把衣裳弄髒了。」
張澤重重地點了點頭,說話的功夫,秦氏和兩位姐姐就把飯菜端上了桌。
眾人看着桌子中央擺着的那道白菜炒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僧多粥少,眾人眼睛都都冒着綠光。
秦氏見狀,不由清咳了一聲,各家的婦人,給自家娃夾了一塊。
至於閨女,那是沒有份吃的,一下子就去了一小半。
剩下的肉,家裏的婦人們也是沒有份吃的,得留給家裏的男人們。
張澤看着自己碗裏那塊薄薄的像一張白紙那麼薄的肉片,又看了一眼三個姐姐,尤其是三姐眼底的羨慕。
唉,都是貧窮惹的禍,連塊肉都吃不上。
張澤愣神的功夫,王氏輕輕地推了推自家寶貝兒子,壓低了聲音,「澤哥兒,快吃!」
娘親的拳拳愛子之心,他不能辜負。
碗裏剩下的肉並不多,幾個男人一人夾了一塊,碗裏的肉就沒了,就跟提起數過似的。
別說,以他奶的秉性,沒準真是提前數過的。
婦人們各夾了一筷子白菜,雖然不是肉,但多少沾點兒肉腥味兒。
吃過飯,回到屋裏,張澤獻寶似的給了王氏一個野鴨蛋,又給了三個姐姐。還有他爹張三牛,一人一個。
王氏瞧着手裏小小的野鴨蛋,眼底泛着淚花。
三丫看着自家小弟,哪還有半點兒不滿,眼裏只剩下了手裏小小的野鴨蛋。
「別聲張,快吃了吧。」張三牛壓低了聲音囑咐道。
幾人小聲地把野鴨蛋吃了,嘴角不可察地揚起了笑容。
等幾個娃娃都睡了,王氏小聲同自家男人嘀咕着。
「當家的,過兩天你就要去服徭役了,我這心裏擔心得很。
澤哥兒還小,幫不上什麼忙,唉——家裏就只有五牛一個半大孩子……」
「媳婦,你放心,我會加倍小心的。」去年大哥受傷的事,不止嚇壞了大嫂小秦氏,同樣也嚇到了王氏。
王氏生怕自家男人出事,家裏的頂樑柱出了事,讓她一個怎麼過活。
轉天,就到了桃花村眾人去服徭役的日子,秦氏把這兩天讓媳婦做出來的肉乾,小心地放在了包袱的最裏面。
張大牛幾兄弟各背着一床破爛不堪的被子,又包袱里準備了兩身舊衣裳。
全身上下,要多慘有多慘,這樣的人,才不容易讓其他人盯上。
全縣那麼多服徭役的人,要是能占點兒便宜,誰不想占。
秦氏帶着幾個媳婦,孫子、孫女送別了自家老頭子和幾個兒子。
「回去吧。」
家裏的壯勞力都去服徭役了,田地里的活還要干。
這可就苦了在家的幾個媳婦,每天天不亮就去田地里幹活。
大丫、二丫幾人在家做飯、洗衣裳、扯豬草,餵豬,餵雞……
就連才五歲的張澤,都被自家大姐叫去幫着燒火。
張澤趁空閒時間,看了一眼自己前兩天做出來的蚊香。
摸了摸蚊香的表面,沒有水分,又輕輕掰了小一段,發現很容易掰開,而且裏面同樣是乾的。
張澤臉上露出笑容,「總算是幹了,今晚就用你來試試效果!」
三丫瞧着自家小弟拿着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在玩,忙湊了過來。
「小弟,你在幹嘛?!」
三丫的突然出聲,嚇了張澤一跳,「三姐,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你這是做了虧心事?」三丫的目光上下掃視着張澤。
張澤弱弱地辯解,「沒有,三姐你突然出現,是個人都會被你嚇着。」
「你手裏的是什麼玩意兒?再不告訴我,我就告訴娘去!」
張澤癟了癟嘴,如實說道:「這是我做出來的玩意兒,我要用它來對付可恨的蚊子!」
三丫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就這黑漆漆的破玩意兒,還能對付蚊子?我不信!」
張澤鼓着臉,別過頭去,「反正我告訴你了,你不信就算了。」
說着就拎着自己的寶貝蚊香回去了,至於這個三姐,自己暫時不想理她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活一世的原因,張澤覺得現在的自己,有時候真的就是一個孩子,幼稚得很。
喜歡穿成農家子的漫漫科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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