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戰宇木納的看着眼前人,他已經不記得這個女人是誰了。
寒家人除了寒戰風牽着馬車正要出門,其他人都還在屋子裏。孩子們則在整理着書包,準備去吳老先生的學堂。
昨天晚上他們才知道,大哥哥還活着。
今天早晨就聽到大嫂嫂在院中失聲喊道。
「戰宇。」
他們以為,大嫂嫂臆症了。並沒有當回事,就忙着自己手裏的事。
寒戰風則是愣在原地,手中的韁繩也鬆開了。他失聲喊道。
「大哥!」
在屋子裏的寒家人,愣了。隨即,他們就聽到了大嫂嫂嗚咽的哭聲,頃刻間嗚咽就轉成了號啕大哭。
大嫂嫂自從進了寒家的門,即使生孩子的時候,都沒哭。這還是第一次聽她哭。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寒家的人趕緊跑出了門。
他們在院子裏看到的不是妖,是大哥哥,寒戰宇。
寒老夫人和寒夫人相互攙扶着,她們兩個是寒家輩分最高的老寡婦。
曾經,她們都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怎麼都沒有想到,寒戰宇竟然還活着。
京城寒家的祠堂里,還供着他的牌位。
寒老夫人顫巍巍的,走上前去。拉住了大哥哥的手。
「大孫兒,你終於回來了。」
寒戰宇看着面前的老人,神思茫然。
寒滿書已經從屋子裏,跑了出來。他只在院子裏愣了一下,就撲倒在寒戰宇的懷裏。
「爹!」
寒戰宇只覺得腦子一懵,想推開這個孩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熟悉。
他正在一頭懵的時候,又跑來兩個孩子,口口聲聲的喊着。
「爹!」
「爹!」
寒戰宇只覺得好像有什麼,在眼前晃過,可是仔細辨認的時候,就覺得腦子疼,萬根針扎一樣的痛。
他抱着頭,癱倒在地上。蜷縮着身子。看樣子,非常可憐。
這時,大嫂嫂急忙蹲在地上,急切的喊道。
「戰宇,戰宇,你怎麼了。」
寒戰宇聽到這樣的呼喚,腦子就疼的更厲害了。他口吐白沫,身子在地上像只蚯蚓似的扭動着。
寒老夫人急忙問道。
「這是怎麼了?」
李紫紫則急切的說道。
「快,快把他抱到屋子裏,平躺着。別咬了舌頭。」
寒戰雲已經從地上抱起了大哥,步子匆匆,向屋中跑去。
大嫂嫂這才反應了過來,也奔向了屋內。
寒戰雲剛把大哥放到床上,寒家的人都已圍了過來。
李紫紫則張開了雙臂,大聲說道。
「快,快散開,圍在這裏,大哥沒辦法呼吸。」
寒家人聞言,只能依依不捨從屋子裏走出去。
李紫紫就一個眼神,寒戰雲已經看懂了,他急切的說道。
「大嫂嫂,你先在外面等着,一會再進來。」
大嫂嫂眼裏含着淚,向外走去。此時的寒戰雲用他的身子,擋住了門。李紫紫趁此機會,給大哥哥注射了鎮靜劑。
剛才還像只蚯蚓似的,扭動着身子的大哥,已經平穩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寒戰雲回頭看了一眼,見大哥已經睡着了。輕聲說道。
「剛才都看到了,大哥哥可能傷了腦子,才會這樣。現在他只要一想起之前的事,就腦子痛。為了不讓大哥哥想起之前的事,就讓大嫂嫂守着他吧。」
寒家的人都點了點頭,剛才那情形,看着實在是可怕。更多的是心疼。
寒家的大少爺,威風八面的將軍,怎麼成了這樣。
大嫂嫂抹了把眼淚,徑直向屋中走去。
她的心裏,早就交織萬千。
寒家的人只能在門口,再看 一眼,才散去。
寒老夫人則是說道。
「戰雲,你隨我來。」
寒戰雲點了點頭,隨祖母走去。
剛進祖母的屋子,果然不出寒戰雲所料。
祖母先詢問了大哥哥的傷勢,能否有救的法子。
寒戰雲隨即答道。
「紫紫懂醫術,她可以救人。」
祖母最開始還不相信,更多的是不放心。當聽到是紫紫救了陳阿川和鄭耀祖,這才安心。
望山屯只有一個赤腳郎中,眼下並無他法,也只能試一試,興許就有法子了呢。興許就能醫好了呢。
寒老夫人也只能把希望給了紫紫。
接下來的問題,也是她最關心的。
「陳阿川和鄭耀祖昨天晚上才說了,你大哥還活着。怎麼今天就救回來了。」
這個問題根本難不住寒戰雲。他篤定的說道。
「秦家,出了奇兵。救回了大哥。」
寒老夫人只能點了頭。眼下,也只有秦家,沒有嫌棄寒家,一直相助。
寒戰雲見沒有其他事,就起身道了安,向外走去。
他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紫紫正在喝茶。這一夜,去了三個地方,她真的累了,水都沒有喝一口。
寒戰雲急忙問道。
「大哥真的有救嗎。」
紫紫篤定的回答。
「可以,不過要做個全身檢查。看看到底傷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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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大哥剛受傷時的樣子,寒戰雲露出了痛苦之色。都是因為他,大哥哥才豁出去了,以命相搏。
「那就麻煩你了。」
紫紫低聲說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哥哥這次估計能睡幾個時辰,趁這個時候,我們也趕緊歇息。昨晚,太累了。」
寒戰雲點了點頭,他忽然想起一個事。
「過幾天,還要去趟京城的將軍府。把大哥哥的牌位,取下來。」
寒家的將軍府祠堂里,不僅供奉着大哥哥的牌位,還供奉着寒家的列祖列宗。
皇帝本來把寒家的宅子將軍府,封賞了兩次,分別封賞給了吏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可都沒封賞出去。
先是吏部尚書接管了宅子,奴僕夜裏巡邏時,總能在院中看到個人影,看樣子還挎個大刀。
按照夜間巡視奴僕的描述,夜裏的人影,像是已經戰死多年的寒老將軍。
剛開始,吏部尚書還不信,以為是下人發臆症看花了眼,也有可能是偷懶,不想夜裏巡邏。
吏部尚書並不相信鬼神那一套。第二天夜裏,壯着膽子,在院子裏走了一段路,就被嚇暈了。等到奴僕發現時,天已經大亮,還錯過了上朝。
吏部尚書醒來時,哆嗦了半天,才說出來,昨天夜裏,寒老將軍和他打了照面,還說了聲「嗨」,吏部尚書白眼一翻,就倒在地上。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上報朝廷。寒家的宅子,吏部尚書無福享用,理應歸還朝廷。
皇帝看了奏摺,並不知道吏部尚書寫的是幾個意思,字跡又潦草,看了幾遍,也沒看明白。只能宣他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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