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後沒過多久,文家就來下聘了,看着簡薄的聘禮,大娘子又狠哭了一場,把如蘭好一頓埋怨。
在徹底了解文家的家底後,為了怕如蘭嫁過去吃苦,大娘子在如蘭原有的嫁妝基礎上,又添了幾成,還單獨準備了一個大宅子給她。
這些事原不關墨蘭的事,大娘子願意給如蘭準備多少嫁妝都是她的自由,墨蘭先前也並不知情。
只是在她去陶然居給如蘭添妝的時候,正好和如蘭聊起了文家的情況。
如蘭一副慶幸的樣子跟墨蘭說:
「文家逼仄,住不下那麼多人,幸好母親給我準備了宅子,不然還要出來賃房子住,那多不方便呀。」
墨蘭一聽,這話不對啊!於是她連忙跟如蘭又確認了一遍。
「五妹妹,你是說,如果沒有你的這個嫁妝宅子,你和文敬炎就要單獨出去住,對嗎?」
如蘭不明所以,她剛剛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怎麼四姐姐還要再問一遍?不過雖然不明白,如蘭還是老實地回答了墨蘭:
「是啊,怎麼了?四姐姐,我知道文家的家底是薄了點,可是我看中的是敬哥哥這個人,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的。」
墨蘭看着這個傻孩子有些一言難盡,不過她還是挺佩服如蘭的,能夠這麼義無反顧的愛一個人,這是墨蘭無法做到的。
不過佩服歸佩服,該說的還是要說。
「我問你,這宅子在你的嫁妝單子上嗎?或者說文家知道你有這個宅子嗎?」
如蘭有些不解:「四姐姐為什麼這麼問?」
墨蘭皺着眉,嚴肅地說:「你先回答我。」
如蘭被墨蘭的神情給鎮住了,弱弱地說:「不知道。」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歧義,忙又加上一句:
「我是說文家還不知道,這是母親前些日子才決定給我添上的,還沒寫上嫁妝單子。」
墨蘭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五妹妹,我問你,你覺得是自己當家做主好?還是在婆婆面前,晨昏定醒時時伺候的好?」
這話若是別的長輩問,那肯定是回答要時時孝順婆婆的好,可現在問這話的是墨蘭,如蘭就實話實說了,「那肯定是自己當家做主的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這陪嫁宅子就不能加進去。」
「為什麼?那到時候我們豈不是要出去賃房子住?」
墨蘭恨鐵不成鋼:「我的傻妹妹呀,出去賃房子住對你來說是好事,不用伺候難纏的婆婆和小叔子,自己過舒心的日子不好嗎?還是跟你的敬哥哥單獨住呢。」
如蘭本來正聽得認真,墨蘭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立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的說:「四姐姐你說什麼呢?」
墨蘭一臉促狹地說:「怎麼?難道你不想跟你的敬哥哥單獨住?」
墨蘭這話一說出口,如蘭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她羞惱的背過身:「四姐姐!你...我...我不理你了。」
墨蘭大笑,看她羞得連脖子都紅了,才拉着她說:「好了好了,是我錯了,四姐姐不應該笑你的。」
雖然是道歉的話,可若是墨蘭眼裏的笑意能再收斂一些,如蘭可能會更相信她的誠意。
如蘭惱怒地說:「五姐姐還說要修道呢,哪個出家人有你這麼笑話別人的?」
墨蘭看她羞惱的樣子,也怕把她招惹狠了,於是忍着笑說:「五妹妹說的對,四姐姐受教了。」
如蘭自然看出了墨蘭的言不由衷,不由白了她一眼。
笑鬧過之後,墨蘭接着說:
「要是你有這個宅子,到時候你和文敬炎難道能自己住大房子,放着你婆婆跟小叔子不管嗎?」
那必然是不能的,否則一個『孝』字壓下來,他們就翻不了身!
「等你婆婆跟小叔子住進來,那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到時候你免不了要在你婆婆面前立規矩,想想大姐姐之前過的是什麼日?難道你也想試一試?」
如蘭有些被嚇到了,華蘭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她還是有些不信:「應該不會吧,我可是低嫁,和大姐姐不一樣。」
墨蘭搖頭,笑如蘭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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