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滴綿綿無盡,但縣衙中堂里的氣氛卻更為沉悶,幾乎讓人難以喘息。
「不可能!本王被一個豎子挾持,這不光是對本王的不敬,也是對朝廷、對聖人不敬。就這麼饒過他,豈不是成了笑話?」
大黎淮王顧臨弈覺得自己又行了,對着官員和姜念卿發着好大的脾氣。
作為堂堂一品親王和南下欽差,好不容易看見這個案子的曙光,鐵的不能再鐵的鐵證,結果被那個豎子給挾持了。
現在不光要自己相信那離譜的論調,甚至連挾持之罪、大不敬之罪也揭過,他當他是誰?大黎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樣的醜事,你當真要鬧到天下皆知才肯罷休?」姜念卿氣道。
「誰的醜事?本王是奉聖命來江南辦差,豈有被一個豎子欺辱的道理?」
「更何況這是謀反大案,豈有這般隨意而為的道理?如果真着了那個豎子的道,你可曾想過後果?你我怎麼向聖人交代?」
「兩位殿下,以臣看,那沈念安說的雖然詭異,但卻有可信之處。就不說那別人,就說那沈春枝,就算他再是偽裝,沈春枝當真看不出來麼?豈有認賊作父的道理?」
梅庭桉盡力的從中緩和氣氛,免得這兄妹倆真鬧騰起來。撕破臉對誰都無益。
「那丫頭不一定就真能信得過他,說不定還想着留在身邊報仇呢。再說一個十二歲的丫頭,上了那個豎子的當也說不定!」
「顧臨弈,你左一個豎子右一個豎子,那是我姜府之人。你要再這般無禮,我就帶着沈念安去向聖人親自解釋!」
「何時去?要不現在就出發?」顧臨弈輕笑道,他現在可不怕這個。
「好啊,我倒是要問問聖人,他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姜念卿一拍桌子。
顧臨弈撇了撇嘴,很明顯就是去邀寵,自己邀的過麼?就不能擺事實講道理?
「兩位殿下莫要激動,以臣看,那沈春枝是真心護着沈念安。看着也並不像愚魯之人。她是接觸過蕭復的,如果蕭復和沈念安真是同一人,斷不至於如此……」
梅庭桉又將話題拉了回來,當官幾十年了就沒辦過這麼操心的案子。
「豈止?只要你們真正接觸過沈念安就知道其是何君子品行。」
「當初春枝指認念安弒母殺弟,念安非但沒有記恨,反而把她帶在身邊視如親妹,並帶着她查證,沈春枝才徹底信服……」
「兩位殿下,各位大人,下臣算是比較熟悉沈念安的。要說當初,下臣是極不喜歡沈念安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沈念安卻是一腦袋短毛,看着確實不像良人……」
葉惠中起身向幾人行了一禮。
「但幾個月下來,臣卻與其成了至交,臣不光佩服其學識,也敬佩其為人。要臣以為沈念安是個惡人,實在有些困難……」
「但今日出了那樣的巧合,臣也有些難以置信。如果按照常理確實該處置沈念安。可其萬一說的是真的呢?」
「處置一個沈念安不難,可怕的是如果讓真正的蕭長安逍遙法外。若真的讓其做大,我等何以面對天下人?」
顧臨弈這才沉默下來,姜念卿也特意看了葉惠中一眼,不光這是個不同的說話角度,也不枉念安平日對他的情義。
「葉縣令此言不差,可葉縣令有沒有想過,如果沈念安就是蕭長安呢?若由其矇混過關,我等又如何向聖人交代?」
嘚!韓贊又將皮球輕鬆的就踢回來了,這把葉惠中氣了個半死。
「公主,非是我等不通情理,不知事情的輕重。而是像沈念安所說的情況實在讓人無法相信,更何況自有律法以來,沈念安這種情況都沒有脫罪的可能……」
韋正從律法角度也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殿下,各位大人,沈念安此處固然是有王氏指認。但須知道,這一個月來我們也不是全無所獲。」南州刺史杜預出言道。
「不說我們詢問過相關人證,如今的沈念安在性格上與原本的沈念安大相徑庭。更有其在清風渡和監牢被人刺殺之事……」
「按幾個嫌犯的證言,真兇除衛淙言之外,另一撥則是清風樓樓主許清風。嫌犯承認見過何不愈和許清風曾在一起……」
「如果沈念安是蕭復或者蕭長安,並進而斷定何不愈是沈念安的同謀,那沈念安若遭遇的這樁刺殺案又該如何解釋?」
「杜刺史此言確實老成持重,謀逆大案要慎之又慎。如今看,冒然把沈念安當做蕭長安確實有不妥之處……」梅庭桉接話道。
雖然在座之人沒有人見過蕭復,但獲取到的證據還是能引出這麼一個人。
但問題在於王氏的鐵證一出,這些疑點自然而然就被忽略了。而且蕭復怎麼都找不到,就更加劇了這樣的猜疑。
除掉顧臨弈和姜念卿這兩位皇室中人。其他人明顯分成了兩派。以梅庭桉為首的地方派更重實務,雖然沒有完全打消對沈念安的懷疑,但也考慮到了其他客觀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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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韓贊和韋正為首的京官則不同,不光確實有鐵證在手,還因為要急切的向聖人交代。毫無蹤跡的蕭復顯然不能讓人滿意。
屋子裏的人爭執不停,眼看着天都黑了,也沒有爭執出來個什麼結果。姜念卿的心裏就更加煩躁了起來。
在監牢中的沈念安倒是不同,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那就等着就好。
但與前兩次不同,這次不光那個一臉死相的老漢不見了,連回家的感覺也沒有了。
整個監牢他成了那個重點看防的兇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不可能不壓抑。
「說是不讓你來吧,有沒有後悔?」沈念安坐在床上正給阿念脫着外面的衣服。
「才沒有,沈念安,我們趕快睡覺吧,反正你也胡搞不了了!」阿念鑽進了被窩。
沈念安嘴角抽了抽,還胡搞呢,以後有沒有命還不一定呢。
夜色漸深,阿念從熟睡的沈念安懷裏爬了起來,不忘搖頭晃腦的一頓扭。
「真是的,都快要勒死我了,有你這麼抱孩子的麼?」阿念看着沈念安不樂意道。
可是什麼也看不見,倒是能聽見外面還在下着雨。阿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隨手打了一個響指,藍色的光韻便瞬間從指尖流淌開來,逐漸充滿了整個房間。
阿念這才重新趴在床上,兩隻胳膊拄着下巴看着沈念安,一會兒嘟嘴一會兒嘆氣。
「你說你怎麼這麼喜歡瞎胡搞啊,還得讓我陪着你到這裏來,好辛苦的……」
「沈念安,你得抓緊時間啊。我也沒辦法一直陪着你,總是會離開的……」
「哎,真是比自己還懶的傢伙!」
阿念輕輕用手指在沈念安身上亂點,那些藍色的光韻便順着阿念的指尖瘋狂的湧進了沈念安的身體裏。
終於,他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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