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馬 第一〇二九章 素手精工
第一〇二九章素手精工
大地上，流蕩的風輦溫熱怡人。
初音度隨同修武，一同牽馬走在曠風中。
修武看着那些在曠境中的冰盧厝鐵騎武士，道:「那些獵司里迪的造船工坊，不知不覺長高的船載。何以被這些冰盧厝的馬匹合力載到這兒來?嗯，那些獵司里迪的工匠，其實就是在為冰盧厝人在造器。」
「這並非是飾尊洪疊邇厝的主意。」初音度神秘地眺望着那些獵司里迪造船的精工造。
修武側目初音度一眼，略帶詫異地道:「洪疊邇厝的主意?可是，在修武的目光中，飾尊洪疊邇厝仿佛與那些獵司里迪的造船工坊，愈來愈疏遠着。這話，應該連鐵騎武士的馬匹都知道。」
修武好笑地說罷，一經轉身之際，颯意拔力的身軀，一躍飛上了馬背，道:「我是一個喜歡睜着兩眼，再說話的人。倒是想要看看那些獵司里迪精工造器的世喜人，究竟有何能耐。在我看來，他們甚至不比冰盧厝的造器人手感更顯得精粹和富於規則。」
初音度皺皺眉頭，知道自己這一次勸化不了法護修武。也只好躍上馬背，緊隨修武。
修武早就蓄熱磨熟的手，已經顯示出肆意粘着風頻的新鮮感。身形馭馬躍然起伏如波的敏銳彈力，連貫響頻的姿態，即便未曾強化出颯爽武志的烈性，但是，那種慣戰風煙的意志，已經賁盛了武力氣勢強化的銳意。
「不要總以為:自己就是遇事知機的神靈。」洪煉達兒鄙視一眼初音度，「而且不要顯得:你好像總是他的主人。其實，他早就該這麼幹了。嗯，若果你再有意蠱惑——阻撓他的道路。當心我會真用皮鞭抽你。」
只見修武猛回首，豁落掄圓的馬韁，抽擊在洪煉達兒的馬匹身上。那匹馬豁落跳閃到一旁去。
似乎已經意識到:修武執意要做的事情。難以阻撓修武勇力的初音度，隨手拔動一根長矛。並以狹長的手勾，從一個鐵騎武士手中，摘取了弓箭。
洪疊邇厝能夠感受得出:即時，煥燃火焰一樣的初音度，不再是蟄伏手腳的士奴，帶有武志黏連的連貫姿態，立時彰顯出協調手感伏壓的彈力。
洪煉達兒這才敏銳地感覺到:這個之所以能夠在冰盧厝人與盾馬人海戰中，即便受俘，依然從盾馬峽灣逃遁的士奴，並非單純的幸運客。
而那種依然暗伏手腳，優柔隨意中擇物的靈性調頻姿態，顯然，就是自己從來未曾真正在意過的。
雖然，洪煉達兒清楚:自己有隱身在空氣中的法力手段。但是，在獵司里迪造船工坊那裏，這已經變成一個輕易被撕碎的紙鳶。
獵司里迪的造船工坊。
金色?拔隨意地行走在縱橫交錯的木料之間。他嫻煉地甩線彈墨。那種在曠風中不拘風形動態，形綻的纖微變遷，唯有他自己可以聆聽到:姿態在空間如馬沖競的風聲。
忽然，他的目光看向冰盧厝的方向……
「彈弓猱，遞我一把曲尺。」金色?拔道。因為，彈弓猱根本就沒在自己身旁。那樣的話顯得他更像是在默默自語。
可是，話音方落，就見那把曲尺已經從一個地方飛起。
「世喜人金色?拔，你這話來得並非突如其來。所以，我能夠從你優柔握控形物方寸一樣的飽滿音調里，聽見以信心定型時空度量的速度。在世喜人的公尺論，目的感，能夠被搭配的另一顆心靈感受到——音聲里隱藏的一個過程。」彈弓猱道。
「你還不如說:從語氣辭可以知道公尺志立體定型定義的規矩，決意的快慢和方寸。」如皋兒道。
「所以，這會兒握控在世喜人金色?拔手中的曲尺，意味着乾坤正被其裁製的一個局。」久熘於棟道。
幾個人正說着話，忽然聽見從冰盧厝方向傳遞而來的馬蹄聲。
「我已經在定墨卯榫結構的彈墨中失誤好幾次了。」金色?拔毫不隱晦地看着一塊新木，舉起手中的曲尺。「這一次，我需要以純粹的手工刻畫，替代太多繁密定型的步驟。」
「那也就是傳說中，僅僅憑藉握控在左手中的曲尺，為唯一表達度量衡的參照物，一次成型的靈性。以太陽光的法晷，精校你的手感的準確性。」
金色?拔已經感受到:冰盧厝武者修峻馳騁馬匹奔競而至，急促逼仄而來的攻擊力。
其實，從上次金色?拔徒手撕扯風幕，力征冰盧厝鐵騎總御洪煉達。這些精工造器者，敏於奇門工藝的手感所擁躉的法力。已經讓冰盧厝人為之震驚和怯懦。
只見金色?拔這一次左手所控的曲尺，並沒有在精校完成後，在新木上定位和度量。而是將曲尺映光植物一樣定位在空間。
實際上，這一次，他瞬間以太陽法晷辨鑒、定位馭馬的武志修峻，與自己的距離和到來的時間點。以便自己右手沾墨的刀，以單純的手感瞬間一次成型，勾畫靈性凝鍊成的卯榫勾勒。
這種手藝在《工尺墨斗》裏被稱呼成「素手白刃」。是世喜人工巧里，唯有那些技藝精熟嫻煉的工巧匠可以憑藉靈感做的事。
那倒是並非意味着精工造器的靈性和特技。而在於一個手感嫻熟的世喜人，能否在造器精工上，發生境界質變的標誌。
恰恰這些極致造器的境界，往往都是在極端艱危的臨界狀態下完成的。
修武真實逼仄而來時，已經隨手拔動佩刀。擅於武志精銳出功的噴薄手感，隨着右手中刀的一聲吒鳴，突然，變得極致凝靜狀態的金色?拔，那種慣於歡嬗動頻的喜嬗手感，在危險賁臨的時刻，右手的腕力控帶有冷斂出功的森寒感。
手腕連貫，蹙結一個快到不可目視的翩翼之動。功力發響，圖騰葉轉自圓，卯榫圖騰一次成型。
但他收尾後，右手墨刀帶着完成功果的瀟灑寫意，垂直拔起，就見飆上的飛刃，颯地削斷了修武烈性劈來的狂刀。
無有刀控的修武空手而至，但是金色?拔左手執握的曲尺，雖然已經相當接近修武人馬，但是，那種在金色?拔目光中的間隙感，仿佛寬闊的足夠容納一個任性發功的乾坤。
颯意勾動曲尺，空間的一道風，仿佛一根固體木料，羈絆了那匹馬衝鋒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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