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馬 第六八三章 「翼辭」
第六八三章「翼辭」
最芳嫩溫醇的拯救哦，精緻美慧、動態中淚水蟄疼一雙目瞳的歡柔沙陀。
最後灑淚的這個瞬間，顫慄目光經歷了情境至臻:芳華彌活的溫和姿態與酷冷雪白事實的刀光。交映！瞬間光一襲的心疼，幾乎快要將動念中的歡柔沙陀，從顛動的馬背上震落下來。
兩個同時從心靈極境交錯來臨的愛與怒，忽然間就從感覺質化成物、對立的——必須由一個自己來承載的畫質一樣對比色差、形構的交界。
歡柔沙陀清醒地知道:那顯然就不是妙諾摩訶風龍鞭吒動的圖輪般多律。
只見馬背上，正要奔騁起來的那個力感喜悅嬗動的姿態，瞬間變得僵硬。
「神聖的……
秀塔茲的……風神……
別讓……
可憐的歡柔沙陀，
變成秀塔茲大地上、
裂解成塊的山……」
鐵鍬一樣，僵硬落地。仿佛一把被隨意拋擲在大地上的、鐵戈似的歡柔沙陀，努力綻放着手腳，喃喃誦道。
剛要放大姿態的、掣動風龍狂鞭的妙諾摩訶，突然剎止了手腳力感已經在手尖兒上顛動的波濤。那種馬上要從手相風雷中，激燃圖輪般多詩律的濃稠雲煙，漸漸落墮了厚重的風聲。
其實，正是因為歡柔沙陀隨毗藍藪摩訶吒動的風龍藍泉，那種犀利雪光精密切割的刀鋒一經觸光，竟然已經訴諸獵殺。
這個即時可怕的發生，遠遠超越:妙諾摩訶的圖輪般多詩律——只有挾動風勢，才能到來的恐怖威力。
司主靈性水態的毗藍藪摩訶賁滿意志的能量，以阿克索儂河蓬勃不竭的生機，蕩漾在手腳姿態上流淌的力控波瀾。此時剛剛起勢，藍光森冷的閃爍感，仿佛就已經是霹靂殺戮到頂巔時刻的刀相了。這讓毗藍藪摩訶頓時感到困惑不解。
王尊拿摩爾篤緩緩俯落頭勢。只是此刻，他微微顫抖中合十雙手。這個時刻，神態忽然間顯得比剛才似乎恐慌得多。
熱風流動浩沙風聲的這個時刻，智光摩訶突然間側轉馬匹的時刻，猛烈按壓住火箴摩訶的風龍狂鞭。
「廣博而又隨化易俗秀塔茲各種修辭的『火焰珠』啊，歡嬗揚起芬芳歲月的動態風，已經落翔在秀塔茲大地上。這是吉祥風神的訊音哦。火箴摩訶。」智光摩訶神情狀態忽然間欣然變得明朗起來。略顯殷勤地對火箴摩訶道。
火箴摩訶突然眉頭一皺，道:「護法八部的陀首哦，精密豐滿的火爍辭是什麼顏色的?」
「黑色的柴薪和赤紅的火焰。」智光摩訶平靜地回答道。
智光摩訶敏銳的目光側臉看向大地。那種敏感於逃避的眼神，顯示了神情深埋中的一縷不安。
「沒錯。護法八部的陀首，我且問你:在秀塔茲大地上，有過可以逆向流淌過的阿克索儂河嗎?有過可以抗風搬動位移的沙丘嗎？甚至可以問道——不被大自然設置大地形狀，就能蓄水成湖，生養藍綠植物的芬芳沙洲嗎?」火箴摩訶再也難以控制激奮的言辭，多多逼仄道。
智光摩訶本來就不願意與火箴摩訶辯詞。所以，火箴摩訶執意逼問甚緊的時刻，智光摩訶突然反目，而變得暴躁，道:「精謹執事的火箴摩訶啊。嚴密的歲輦光轍從天空走過太陽神四匹駕車的烈駿。所有形狀，精確得可以用日晷深邃刻鏤的地形或物構的輪廓，都是大自然鐵靴，仿佛威厲法器一樣踏出足音的凹陷軌跡。纖不可變。」
智光摩訶仰頭看罷燦爛透明的天光，遂又垂頭。誦曰:
「面對大地法典寶鬘，
這個一粒沙礫都有——
準確站位的大地哦。
鐵質法則，
仿佛千百年來沉埋的古戈。
即便靜置到生發綠鏽。
依然就是無形驅動——
宇宙、日月、星辰和萬化……
法則啊。
所以……」
智光摩訶這樣說話的時候，手形不禁顫抖了一下，繼續誦道:
「用雙手執握大地的、
大地上的秀塔茲、
秀塔茲的祭禮與司儀，
智光摩訶回答你吧:
澈藍的水可以變道。
但是，
卻從來沒有逆流的——
阿克索儂河。
虛弱動頻的塊壘，
可以無狀潰散。
但是，大地上從來沒有:
違抗中，
匍匐波狀前進的沙丘。
有了藍水，
有了可蓄的凹窟，
洇散在大地上那個血液，
就會演化古紀傳說那種——
鮮艷血液造化一切生機的肉體。
甘醇郁爨的色澤和香味，
就此出現。
大地哦，
巍峨造化形狀，
移動山河的軌跡。
形狀法，
絲毫不可規避啊。
執着叩問的火箴摩訶，
你的話，
穿鑿通透了我這——
皮肉包裹着血流的胸膛了。
疼啊！」
火箴摩訶這才吐露了一口濃濁的鬱氣。獨自不堪地搖搖頭，致意道:「護法八部的首陀，我是像執握形狀一樣，按照秀塔茲良風美俗的祭禮司儀格式，來這樣逼問你手中低落了氣勢的風龍皮鞭。這才是真意。」
「沒錯。執於正法寶藏，遵循大自在造化的奇門風尊。本來就在《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裏留存了『翼辭』。」
在秀塔茲有關祭禮司儀的修辭中，「翼辭」指的，就是:一個是執握禮儀司儀的形狀，一個是音聲敘述奧義的修辭。前者接近於執着的苦行火，後者接近於表達意向啟示和真諦的靈魂。唯有這兩個方面，各自完成到圓柔通透了，才算將秀塔茲祭禮司儀的格式講清楚了。
所以，智光摩訶才會執意將——精神嚴酷勝過手腳行舉的話兒說完整。這樣，一個心靈才會變得平坦而踏實。
其實，就因為作為首陀的智光摩訶，是秀塔茲祭禮司儀的、第一個變亂了剛才司儀的人。火箴摩訶、妙諾摩訶和毗藍藪摩訶對他心生一縷芥蒂。
所以，這個時候，火箴摩訶看着祭禮司儀姿態遲滯的智光摩訶時，心裏頗為不美。
不過，直到他聽罷智光摩訶毫無差池的話時，這才微微點點頭。
「嗯，神聖的秀塔茲的『翼辭』，是生動詮解秀塔茲祭禮司儀精準、完整、無懈可擊的真經。」妙諾摩訶冷靜地目視智光摩訶，「但是，火箴摩訶能夠在這個時候，忽然停滯秀塔茲祭禮司儀的手腳，就是在刻意說明白……」妙諾摩訶姿態稍微遲鈍了一下，「作為護法八部首陀的你哦，是有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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