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〇章關於「玫泰馬龍」
烈性飛矛,颯颯攢響時空中的聲音異常清晰。風線勾畫的線性輪廓中,傾斜鑲嵌一道皓白的光跡。
可是,飛矛剎止,豁落崩碎。濺射着明亮炫目的光華。只見,梅黎細妮正駐馬站立在小鞍揚的身旁。
「梅黎細妮姐姐……」小鞍揚驚險蹙眉過後,終於露出欣喜的笑。
梅黎細妮沒有說話,緩緩擎起右手,手中飛散着明滅閃爍的澤光。而這些流動的光澤散逸時的響聲,足以讓人聆聽到:剛才小鞍揚完整聽到的——擲飛中鐵矛散發的音頻。只是此時隨着梅黎細妮緩張的手勢,幻響的時候即時消失。
小鞍揚頓時知道:梅黎細妮姐姐抓住聲音的時候,已經「抓」中那根精鐵長矛。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揉力搓碎。
「噌——」那根長矛隨着梅黎細妮手中消失的聲音,僵硬地跌落地上。
「玫龍世系的經曰:一有力量,就渴望力量通透如戈,是可怖者。梅黎細妮,你就不應該饒恕他。」瑪可伽美什怒指闊朗王鼓乃邇音灑,道,「而且,他毀過玫龍世系大殿誦經堂人的刀。你沒有殺掉他,就是用他污濁的存在,毀滅玫龍世系經句的真諦。」
梅黎細妮緩緩轉過頭勢,溫和地道:「為了從經句,刻意尋找殺戮對手的理由,玫龍世系的經曰:這,同樣是可怖的。」
久古麗拉「嘣嘣」地敲響腦瓜,合十祈道:「玫龍世系的諸神,快別讓他倆辨經了。好嗎?這個時候,判斷足以讓我頭大如斗啊。」
久古麗拉鄭重地看着綻平的兩手,「我只想知道:久古麗拉兩巴掌要照管的人,懂嗎?」
「嗯……久古麗拉姐姐,我在這兒呢……」小鞍揚很不開心地道,「而且,我是有諾在先的。」
「梅珠媽咪叮嚀我:如果一個小猴在找爬杆子的理由,就用牧馬的鞭抽他。而不僅僅是兩巴掌了。沒我說話,你能威風地站那兒嗎?將馬鞭子帶過來,行嗎?」久古麗拉的臉頓時變得黑黑白白。
「好……吧……」小鞍揚下了馬,牽着兩匹穿沙馬,走到久古麗拉面前。
只見千番卉,驅馬靠近久古麗拉神秘地耳語了一番。
她說的話是:「這個猴子會說:久古麗拉姐姐呀,你那被風沙吹走的話兒,我全追趕回來了。喏,現在就真正拎在手裏呢。這下,你看明白了嗎?」
小鞍揚將馬鞭子交到久古麗拉的手裏。沒說一句話,已經顯得沮喪極了。
只見,高幫鐵騎呼啦湧向闊朗王鼓乃邇音灑,卷氈的風一樣,呼呼地馳騁向遠方。
同時刻,檀迦經師覆壓的手形,阻止了瑪可伽美什拓臂拉弓,瞄準闊朗王后背的箭。
「噩兆,玫龍世系的噩兆消失了。」檀迦經師帶着詠嘆的誦經聲道。
所有人聽罷,紛紛致意檀迦經師。
「是的。上位的經座。」
「是的,安詳的玫龍世系和大地。」
……
「維繫玫龍世系的——
祭禮司儀者,
玫泰馬龍。」
檀迦經師說着,凝靜的目光看向梅黎細妮,「那個被嘉爾牧羊人名稱掩蓋的光輝,法名從此屬於玫龍世系的月光注了。不再是梅黎細妮。」
梅黎細妮趕忙下馬,走到四尊經座的面前,致禮:「上尊啊,但這不是玫龍世系『玫泰馬龍』修辭的原始初意。」
「此話怎講?」檀迦經師道,「我現在想要聽聽你說的原初。」
「上位的尊者。當初,從尊者純淨的口齒,生成古老的這個修辭時,原始的本意我已經說過了。沙穹的玫龍世系人們啊,情味,時空和沙穹大地的物語,就是尊者的原始本意。我佩戴它,僅僅是以玫龍世系大自然物語的名義、光輝和榮耀,裝飾了一個卑微的自己。」
梅黎細妮說罷,誦曰——
「玫泰馬龍,
在月光註裏。
以諸神賜予的修辭。
佩戴它,
經句在我的面額上,
沙玫的情味在我的面額上,
玫龍世系的光在我的面額上,
梅爾瑪新河在我的面額上,
玫龍世系祭禮諸神的司儀,
在我的面額上。
……
而我,
正是:
面額上的萬法,
用於雕琢的——
塵土!
正是因為佩戴,
卑微的我,
真正感到:
原初神意帶來的、
無量啟示的光輝。」
梅黎細妮誦罷,向四尊經座祝禮,道:「賜我如此戴,自己才是無咎的啊。尊者。」
四尊經座和議商榷。認為:梅黎說的話,其實正是他們的初衷。所以,梅黎細妮只是一個渾樸塵土做成的載體。
檀迦經師頷首低眉,俯視恭敬站立在大地上梅黎細妮,道:「是的。你說的就是這個修辭,當初原始的真意。原初,是無過的。我同意你的話了。」
「古紀傳言,說:玫龍世系的修辭是系統的,完整的,完美的。完善的修辭,才能講清楚完美到毫無缺憾的道理。從你的解詞,我信了。」迦利經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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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誦了萬萬經句。每一闕經句啊,講的道理,就凝結成——上位尊者精美詮釋的集成。這樣完美無缺的話,已經說到一相不落,渺小到最微細的塵土,龐大到最浩瀚無極的宇宙。我已經被質樸的話驚到了。玫龍世系的諸神。」迦利來朵經師道。
「聽到的,看到的。無量的造化啊,讓我過去、現在和將來看見的,去親證這些沒有窮盡的可見和不可見。這樣豐隆地理解和想像上位尊者的話,我就是無咎的了。」
瑪可伽美什看向梅黎細妮,道:「玫泰馬龍哦,你佩戴了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飾綴,並以親證的力量,戰勝並驅走玫龍世系人們的噩兆。這些就是你辨言贏局的依據。在這裏,說明白的話,就像照亮的光。但是,畢竟,玫龍世系的誦經堂,對你是個空白。」
「是的,玫泰馬龍要是能用誦經堂的道理,戰勝誦經堂的人,才算是完整的辯才者。」金嘉聽罷瑪可伽美什的話,鄭重地點點頭。
「嗯,雅者瑪可伽美什。你這句話簡直就是一針見血,見血封喉啊。我挺你的話喔。」千番卉道。
「誦經堂,正是玫泰馬龍不可知的一個缺憾了。多——然——咪——」久古麗拉鵝頸光亮而迷麗。
「可是,玫泰馬龍姐姐……」小鞍揚切切地道。
「你給我閉嘴!」三個尖利至極的聲音一齊衝過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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