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馬 第六一八章 以經之名

    第六一八章節以經之名

    檀迦經師看着致禮的瑪可伽美什，道:「在玫龍世系的經句面前，生命數不清的感覺，和曠闊浩瀚造化生出來的形狀一樣啊。玫龍世系的經說:不要忽怠一粒沙塵。」

    檀迦經師說完那句話，語氣稍作停頓了一下。就見三迦利經師策馬緩緩走近施禮的誦經堂四人。

    「叭！」迦利來恪經師猛地仰空揮動長鞭。

    只見，誦經堂四人，梅黎細妮和小鞍揚，一同垂首默立。

    在玫龍世系重要的議事祭禮中，同樣有着嚴格的司儀。

    玫龍世系人們都知道的一句話就是:在古老的玫龍世系的俗禮中——

    「人啊，

    走到大殿來。

    能夠講完整的奧義，

    雲座的諸神才是——

    喜悅的。」

    「響鞭令先把這句話，從微塵傳遞到星辰。顯得這不是你們隨便說出的話。」迦利來恪經師道。

    眾人都是沉默的。

    迦利來朵經師這才說道:「撿起石頭時，別忘記微塵哦。就像手裏翻變着有形狀的刀光，別忘記沒有形狀的感覺。有時候，一把刀疼不過一個微小的感覺呢。因此，四尊經師完整接納你們說過的每一句話了。」

    迦利來朵經師說完，恭敬地致意檀迦經師，「上位的尊者，不知道我說的話對嗎?」

    檀迦經師回禮道:「可敬的謙恭者，你剛才的話就是:像《龍檀月光》一樣精美到——無妨於萬化的月光注了。只是，還要補上剛才那個響鞭令的注釋吧。」

    只見迦利來恪經師，面對浩瀚的曠沙，道:

    「玫龍世系的人啊，

    困惑時，

    講不完的道理，

    就用鞭子來抽斷。」

    「是。尊者！」誦經堂四人、梅黎細妮和小鞍揚一同向四尊經座致禮。

    這些無視闊朗王、百音索喇和眾高幫鐵騎的司儀，平凡、冷靜。舉止動頻依然顯示着按部就班的儀式感。

    在闊朗王的眼裏，原以為:這塊被喚作沙穹的地方，是大漠中劫難所在。可是，當他用卓絕的膂力意外地破開——庫倫麗頒人和秀塔茲人也破不開的咒封，踏進這塊神秘的土壤，才真正發現:在這個，一句話和一把刀在感覺上原來一樣重。

    他們悠悠地做着古老世俗每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嚴謹的司儀繁密、濃郁、結實……除了，舉止形態，連時空中音聲落淀都像道理也可以凝結成的固體。

    就在剛才，自己手令雕箭——征戰梅黎細妮時刻。已經感受到了:那些無形意念，仿佛帶有司儀格式一樣，極速銳化成型的過程。

    「你的感覺，其實沒錯。」梅黎細妮看着闊朗王已經變得凝靜的姿態，心裏道。

    因為屢屢打不開境界。闊朗王心裏早就蓄着一團濃烈的火。

    此時的百音索喇沒敢再靠近闊朗王。

    因為，有關玫龍世系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飾綴，就是百音索喇聽到傳奇風，給遙遠的闊朗王贈送了寶駒——達昂瑟儂的一匹穿沙馬之後，才將闊朗王邀到這兒來的。

    這個法相可以慧通瑜伽火的冰塬盾馬人，雖然在達昂瑟儂的刀楔令穿沙司儀會，遭過阻撓。但是，深埋的怨恨，並沒有讓他禁錮手腳。

    一直以來，在達昂瑟儂，就隱約流傳着大漠風煙中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的傳說。

    但是在達昂瑟儂、赫瑟儂拉和達昂諾格，那些鐵質工藝完美的精工造。並非像傳說中的神秘火珠那樣更有神秘感。

    直到他不經意間知道了那個叫作沙穹的風口，那種經久瀲灩不息的念頭，仿佛燃燒了一樣，灼到他那慣於吸嗅風煙、敏感的一顆心靈。

    不過，被風沙磨亮的目光，讓他一雙目光真正盯着的，不是沙穹大地。因為屢屢試過這個風口風沙暴的他，根本難於逾越過大自然酷烈沙暴製造的界限。

    直到他記起:達昂瑟儂刀楔令穿沙司儀上，有來自闊朗河的人，說過:闊朗王一拳砸透風暴的傳言。終於用獵獲的一隻穿沙馬說動了闊朗王。

    在沙穹的「口外」人，真正進入沙穹，才發現:玫龍世系精密的不光是手腳的司儀。他已經從梅黎細妮針鋒相抗的對頂刀，感知到:那種恐怖到致命的精真。

    曾經手中的大地杖，就是他立令的法器。但是，此刻，雖然執握在手，卻不再敢輕易出功。

    除了被迦利來恪經師的牧羊鞭抽碎菱形飛鏢的那一刻。自己三性光和左右手靈性切換的法相，已經被梅黎細妮直銳破過招，所以，此時只能匿着。

    而且，這些司儀工整的玫龍世系人，已經不再是梅黎細妮一個人了，這讓他只願依附闊朗王鼓乃邇音灑。

    隨時，曠野上依然飛馳着蕭瑟的沙鳴。拉長風刃的時空長刀，劇烈颯劃空間裏的軌跡。但是，梅爾瑪新河潺潺的湍流，在玫龍世系人們的心中，新鮮音頻已經讓玫龍世系人心底變得歡騰而鼓舞。

    為了佩戴祭器火珠的，沐浴過梅爾瑪河水的梅黎細妮，一顆心靈已經變得激烈而歡浪。

    闊朗王鼓乃邇音灑微微側頭，看了檀迦經師一眼。冷冷道:「在熱沙中，其實，或缺的並非和闊朗河人一樣多的神座。而是鐵打銅鑄的力量。這些華麗的司儀，就是闊朗河生長的茂草。而不是力量徹透的馬匹。」

    檀迦經師沒有回答闊朗王鼓乃邇音灑的話。

    迦利經師看着闊朗王道:「當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願意將話傳遞給——玫龍世系行司儀禮的人。」

    「上位的尊，玫龍世系的人佩戴上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飾綴，就是祭禮司儀中的人。有尊者的令，此時的梅黎細妮不敢將自己稱為——無緣無故的人。」梅黎細妮致意道。

    梅黎細妮這樣說話的時候，一陣略帶響頻的風聲從玫龍世系大殿的方向掠來。

    風雖然是烈性的，但是，被午時太陽熟稔熱量膨脹的野玫味兒，讓那炊煙一樣香爨的風騁，變得溫醇而生動。

    那種芳泰飄動的風煙，仿佛沙穹歲月從古老時空傳遞來、風載的記憶。傳遞已往難以釋懷的留戀感。

    只見檀迦經師凝視梅黎細妮面額上火紅欲燃的火珠飾綴，道:「在玫龍世系，行祭禮者的音聲稱謂，就是精美司儀之一。是的，可親的嘉爾的牧羊人，借沙穹大地上四部真經的光輝，賜你司儀的法名——玫泰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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